周橫等人曆經一番廝殺,總算從霧海煞氣中突圍。


    王首吉的心中也稍稍安定下來,他辨別了一下方向,繼續朝前方行進。


    周橫深吸一口氣,集中精力,不敢有絲毫鬆懈。


    他緊緊地跟隨著王道吉,腳步輕盈而謹慎,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薄冰之上。


    他的雙手微微握拳,掌心微微出汗,時刻準備著應對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


    盡管剛才周橫他們消滅雲牢獸時看似輕鬆,但實際上這隻是表象。


    雲牢獸的強大超乎想象,它竟然能夠硬生生地承受住周橫鈞天劍陣的全力一擊,而且毫發無損!


    這一事實讓周橫心中暗自警惕,對這一片神秘的仙域中出現的任何生靈都絕不敢有絲毫輕視。


    四周的雲霧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攪動著一般,翻滾、纏繞,愈發濃鬱起來。


    原本還能隱約看到些許周圍景色的視線,此刻也被這濃厚的雲霧完全遮蔽,仿佛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


    王道吉小心翼翼地在這片雲霧中摸索前行,突然間,他的目光被雲霧中的某一點吸引住了。


    他定睛細看,驚愕地發現那看似普通的雲霧,竟然是由無數極細小的冰粒組成!


    這些冰粒密密麻麻地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堅固的屏障,將他的去路牢牢擋住。


    王道吉的眉頭緊緊皺起,停下腳步,凝視著眼前的冰霧,臉上的神情變得愈發凝重。


    周橫問道:“這到底是什麽地方?怎麽會有如此奇特的雲霧?”


    “這……這是天瀾聖霧!”王道吉的神情顯得格外凝重。


    “天瀾聖霧?”周橫看著眼前這片一望無際、淡紫色的雲霧世界,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疑惑和好奇。


    他凝視著這片霧海,試圖從中發現一些特別之處,但卻一無所獲。


    “怎麽?有麻煩嗎?”周橫轉頭看向一旁的王道吉,注意到他的臉色異常蒼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王道吉的聲音帶著一絲恐懼,顫抖地說道:“您有所不知,這裏出現天瀾聖霧,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們已經踏入了虢人的地盤。”


    “虢人!?”周橫聞言,心中猛地一震,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完全陌生。他連忙追問:“虢人是什麽?”


    王道吉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解釋道:“虢人是一個神秘而強大的族群,他們居住在這片區域,對外來者極為敵視。據傳說,一旦有外人闖入他們的地界,就絕對沒有可能活著離開。”


    周橫的眉頭緊緊皺起,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他意識到這些虢人恐怕不是好惹的角色,而他們此刻竟然誤闖了虢人的領地,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突然間,前方那片一望無際的淡紫色雲霧世界中,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響聲。


    這聲音雖然細微,但在這靜謐的環境中卻異常清晰,仿佛是某種未知生物在悄悄移動。


    三人立刻警覺起來,他們的神經緊繃,臉上露出高度戒備的神情。


    就在這時,一雙湛藍的眼睛如同幽靈一般,悄然出現在淡紫色的雲霧之中。


    這雙眼睛的顏色如同深海一般湛藍,深邃而神秘,透露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氣息。


    這雙眼睛的出現,讓周橫的心神不由得為之一凜,一種強烈的危險感如同一股無形的重壓,沉甸甸地籠罩在他們身上,讓他幾乎無法喘息。


    周橫的目光被這雙眼睛牢牢吸引,他的心神不由自主地為之一凜。


    那眼睛中的冷漠和神秘,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不安。


    明秀輕抬素手,仿佛手中托著一輪明月,那月華神燈在她的輕托下,緩緩綻放出耀眼的光華!


    冰霧在明秀的神燈照耀下漸漸稀薄,那冰晶女子的輪廓愈發清晰。


    她身著冰綃羽衣,每一片衣袂都凝結著細碎的冰棱,走動時發出風鈴般的脆響。


    周橫注意到她耳後刻著一道淡紫色的圖騰,形如彎月,與玉佩上的紋路竟有幾分相似。


    "外來者,擅自踏入虢人禁地,該當何罪?" 女子的聲音像是冰川斷裂的轟鳴,卻又帶著奇異的空靈。


    她抬手一指,周圍的冰霧驟然凝結成無數冰刃,在眾人頭頂盤旋。


    王道吉的膝蓋微微發抖,卻仍咬牙道:"我等誤入貴地,並無冒犯之意......"


    "住口!" 女子指尖輕顫,一柄冰刃擦著王道吉的耳畔飛過,將他的發梢凍成冰晶,"虢人領地,從無誤入之說。你們既已到此,唯有死路一條!"


    突然,她的目光突然牢牢鎖住周橫脖頸間掛著的玉佩,瞳孔泛起幽藍的光芒。


    周橫心頭一緊,下意識按住玉佩。


    那溫潤的觸感此刻竟變得灼熱,仿佛在迴應某種召喚。


    女子踏前一步,冰霧在她足下凝結成冰蓮,每一步都讓地麵泛起蛛網狀的冰紋:"你是何人,為何要竊據我虢族的傳承神物。把你身上的玉佩交出來,我便留你們全屍。"


    "這玉佩是我周家祖傳......" 周橫話音未落,女子指尖迸發的寒氣已將他的身形籠罩在一片冰域之中。


    明秀見狀立刻揮動神燈,月華化作光幕將眾人護住,卻見冰刃撞在光幕上,竟將月光都凍成了冰晶。


    "此玉分明是我虢族之聖物,你們這區區外人,也配持有?" 女子冷笑,身後的冰霧中浮現出無數虢人虛影,個個手持七寶雕弓,弦滿如月,一支支冰箭泛著冰魄寒光,殺意衝天。


    周橫隻覺玉佩在懷中劇烈震顫,眼前閃過一幅幅模糊的畫麵:冰封的祭壇、血色的月光、以及虢人跪拜的身影。


    "不好意思,這玉佩是我父母的留下來的傳承之物!" 周橫神色平靜至極,對那虢族的首領道,"我不能將它交給你們......"


    他的話被女子的冰刃斬斷,一截冰錐突如其來,龐向他的左肩!


    周橫揮劍,將那冰刃斬成一團冰霧!


    “居然還敢反抗?”那個虢人首領指尖冰紋驟亮,一道光華衝天而起。


    身後萬千虢人虛影齊聲吟唱古老咒文。


    虛空中驟然凝結出萬千冰棱,每道冰棱都凝著血色月光,在夜空中織成一張寒氣刺骨的死亡之網。


    冰魄寒光箭撕裂空氣的尖嘯聲中,無數冰箭如銀河傾瀉,將周橫所在之處徹底籠罩。


    周橫低喝一聲,祭出了鈞天劍座。


    鈞天劍座懸浮著七柄仙劍,劍鋒直指蒼穹,在夜空中勾勒出北鬥七星的圖案。


    隨著他手印變幻,七柄仙劍同時出鞘,在周身形成旋轉的劍幕,每道劍影都裹挾著星辰之力。


    冰箭與仙劍在半空相撞,爆發出刺目寒光。冰棱碎裂成冰晶霧靄,劍氣則化作遊龍般的光痕。


    周橫的衣角被寒氣凍出冰花,卻依然穩穩站在劍座之上,劍鋒始終將冰箭阻擋在十丈之外。


    虢族聖女的冰袖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她瞳孔深處映著漫天劍影,指尖的冰紋愈發璀璨。


    天地間的靈氣瘋狂湧動,一邊是極北冰原的至寒之力,一邊是北鬥星辰的浩瀚星輝,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在虛空中激烈碰撞。


    地麵的積雪被氣浪掀飛,形成巨大的雪龍卷,將兩人的身影吞沒其中。


    周橫的嘴角滲出鮮血,卻仍咬牙維持劍陣;虢族聖女的冰發也出現細微裂紋,顯然同樣承受著巨大壓力。


    就在這時,周橫懷中的玉佩突然發出震顫,青芒如活物般纏繞上他的手臂。


    那些在劍幕外徘徊的冰箭竟似受到牽引,尖端微微偏向,在虛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


    虢族聖女的臉色驟變,她望著玉佩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驚疑之色。


    雙方的僵持在這一刻達到頂點,天地間仿佛隻剩下冰與劍的低語。


    周橫知道,這場較量不僅是力量的對決,更是意誌的博弈。


    他深吸一口氣,將靈力毫無保留地注入劍座,三百六十柄仙劍同時發出清鳴,星芒大盛;虢族聖女則指尖血祭,身後的虢人虛影突然集體消散,化作純粹的冰魄之力注入箭陣。


    兩股毀天滅地的力量在虛空中轟然相撞,爆發出的強光讓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


    當光芒散去時,周橫單膝跪地,劍座的光芒黯淡了許多;虢族聖女的冰裙已支離破碎,額頭的冰紋也變得模糊。


    “既然如此,那便怪不得我了。”虢族聖女的聲音冰冷至極,仿佛能將人瞬間凍結。


    然而,就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兩行清淚卻像決堤的洪水一般,順著她那絕美的麵龐滑落。


    那眼淚,就如同斷線的珍珠一般,源源不斷地滾落下來。


    每一滴都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光芒,宛如天空中的繁星墜落凡塵。


    更令人驚奇的是,這些淡藍色的淚珠一旦離開她的眼眶,便會迅速凝結成一顆顆淡藍色的珠子,宛如寶石一般璀璨奪目。


    它們輕輕地掉落在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劈裏啪啦聲,仿佛是心碎的聲音。


    周橫和明秀見狀,皆是不明所以。


    隨著那虢人的首領開始哭泣,所有的虢人都開始哭泣起來。


    他們的淚水滴落在冰原上,化為無數淡藍色的冰雨,每一顆都如水晶一般剔透晶瑩。


    就在這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一團光影從天而降,竟是一具骨骸,骨骸看起來極為苗條,看得出來,分明是一個女子的骨骸。


    她的手中撐著一把白骨嶙峋的傘。


    那王道吉卻是大驚失色,他對周橫和明秀道:“他們在召喚遠古瀾神。”


    “遠古瀾神?”周橫不由得一愣。


    恰在此時,虢人們齊刷刷跪倒在冰原上,額頭重重磕在泛著寒光的冰麵上,鮮血順著眉骨流下,在冰麵綻開朵朵紅梅。


    他們的吟唱聲陡然拔高,仿佛無數冰棱在虛空中碎裂,震得空氣都泛起細密的裂紋。


    那具骨骸在祭壇中央緩緩懸浮,每一根白骨都開始滲出淡藍色的熒光,如同星辰碎片融入骨髓。


    隨著咒文達到高潮,骨骸突然爆發出刺目的藍光,恍若千萬道銀河在虛空中傾瀉。


    藍光如水般流淌,先是在骨骸周圍凝結出半透明的肌肉組織,接著血管如蛛網般蔓延,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最終形成一具身著冰綃長裙的女子軀體。


    她的發絲是流動的冰川,眼眸則是深不見底的冰淵。


    最讓人矚目的是她手中的白骨傘在藍光中蛻變,傘麵浮現出燕山晴雪圖,畫中女子踏雲逐月,衣袂飄飄間竟有仙靈之氣流轉。


    遠古瀾神的威壓如九天神山轟然壓下,周橫隻覺五髒六腑都被無形的巨力碾碎,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的洞玄金身泛起淡淡金光,卻在這股威壓下如燭火般搖曳。


    明秀的月華神燈光芒銳減,燈芯在寒氣中結出冰晶;王道吉更是口吐鮮血,全身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冰。


    瀾神抬手輕撫傘麵,燕山晴雪圖中的雲霧竟化作實質,在她身後翻湧成滔滔雪浪。


    她俯瞰眾生的目光不帶絲毫情感,仿佛在凝視螻蟻:"何人驚擾吾之沉睡?"


    聲音如冰川崩塌,震得天地色變。


    虢族聖女顫抖著匍匐上前:"瀾神,這些外來者竊取了我族聖物,請您降下神罰。"


    周橫咬碎舌尖,用鮮血強行穩住心神,鈞天劍座在身後勉強撐起星芒屏障。


    瀾神的目光掃過他頸間的玉佩,冰淵般的眼眸中泛起漣漪:"原來是你......"


    話音未落,她指尖輕點,周橫的星芒屏障竟如薄紙般碎裂,磅礴的冰力瞬間將他冰封成巨大的冰繭。


    明秀驚唿著撲向冰繭,卻被瀾神的威壓震得倒飛出去。


    冰繭內,周橫的洞玄金身發出最後的轟鳴,體表的金光與冰力激烈碰撞,在他周圍形成無數金色裂紋。


    他能清晰感受到瀾神的力量,那是超越世間法則的古老存在,每一道氣息都蘊含著開天辟地的威能。


    玉佩在他懷中瘋狂震顫,青芒與瀾神的藍光遙相唿應,仿佛在喚醒某種沉睡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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