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九州,學術教派多如牛毛,這其中門類又十分駁雜,不過在九州間最為被推崇尊重的,就要數那儒家的教派了。


    儒家教派宣揚的是性善之說,那些窮酸讀書人講書聽起來似乎非常深奧,其實在一點上,隻是給人們傳授著一個簡單的道理。


    天下眾生,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全都是善良的,沒有一個人是邪惡的,可是人在長大的過程中,需要進行教育,不然的話,就會被惡人影響以至於誤入歧途,最後也成為“惡人”。


    不過也有人不同意這個觀點的,如果人從剩下來就是善良的,那麽早在世界創立的時候,惡人是怎麽產生的呢?


    於是這世間便又有了性惡說,講的是人從生下來的時候,都是非常邪惡的,隻有通過相關的學習教養,才能夠不斷地改變習性,成為善人。


    這兩種學說哪種學說更為妥善,肖白並沒有非常明確的立場。


    在他的心裏,大多時候還是願意相信這個世界上善良的人多,他的理想國是人人和睦相待的國家,沒有任何戰亂,隻有永久的和平和寧靜。


    可是現實總是殘酷的,生活裏總會遇見一些讓人看見了就想生氣的人。


    對於肖白來說,眼下他看見了就想生氣的人就是這個森川。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令人討厭的人呢?看見了肖白就忍不住想要發火,甚至是動手。


    有些人真的就像狗一樣,主人在的時候,假借人勢,裝模作樣,朝著別人叫的很兇,但是你真的拿起棍子的時候,它又老實得不得了,趴在地上一副乖巧看起來非常可憐。


    森川在肖白心中的印象,無異於那條假借人勢的惡狗,需要肯定的是,這世界上一些壞人再被教育之後,肯定會有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


    然而,更多的壞人則是依舊作惡,根本沒有反省改過之意。


    小時候在劍客學校裏上課,成玉曾經和大家講過,一些大英雄打敗了壞人後,那些壞人改過自新,變成了好人。


    可是肖白並不這樣認為,因為事實並不是這個樣子的,每當壞人被打敗的時候,總會像那些所謂的英雄們求情,英雄們都是自感驕傲,於是放下了手中的長劍,打算饒那些壞人一命。


    不過當他們剛剛放下長劍的時候,壞人們往往會握著暗劍反手就捅死了英雄們。


    這些才是真正的曆史,因此肖白才會不認同成玉的說法,大人們總是教育小孩要善良,要對別人友好,對於那些壞人要原諒,孩子做錯了事情首先要教育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作為一個孤兒,肖白雖然沒有接受到應有的教育,可是從小一人長大的他對於一些事情反而看得更加清楚。


    小孩子不一定就一定很善良,大人未必也就很壞,至於一些惡人,更是不會改變自己的作惡習性。


    對於森川這種人,肖白真的很想一劍殺了他,因為肖白清楚,他就是那種根本不會改正的人。


    對於惡人的仁慈,就是對於善人的殘忍。


    肖白此刻的心情,就是能夠砍這森川兩劍,絕對不會隻砍一劍。


    森川聽著肖白油腔滑調的辯論,開口說道:“剛才你們讓她提示了,所以這禮物你們並不能帶走。”


    肖白眯著眼睛看著森川,輕聲說道:“我們沒有讓她提示。”


    “提示了,我看到了。”森川怒聲說道。


    肖白冷笑了起來,看了一眼女孩,輕聲笑道:“你有什麽證據?”


    “證據?證據是什麽東西?”森川開口說道,“在這燈展館,我森川就是最大的證據!”


    肖白連理都懶得再理一下森川,轉過身子看著秋葵,微笑著說道:“我們走。”


    秋葵立即點了點頭,拉著肖白的手正準備走,卻又停下身子,轉過腦袋看著女孩開口說道:“姐姐,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去城東錦繡衣館應聘一下,相信那裏的工作會更加適合你。”


    城東錦繡衣館是在整個長安城都出了名的衣館,那裏是專門為名門望族定做衣服的地方,酬勞雖然非常好,但是一般人根本就應聘不進去,女孩要是能夠去那裏工作的話,又怎麽可能在這時候來這裏做這種活計呢?


    秋葵從女孩的眼神中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於是開口說道:“你去就說你是秋葵的朋友,試一試吧,或許就錄用你了呢。”


    雖然秋葵並沒有肯定地說出錦繡衣館會錄用她,但是女孩心中十分清楚,隻要自己去的話,相信她們肯定會錄用自己的。


    至於秋葵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女孩又不傻,加上剛才親眼看到森川和肖白的對峙,自然對整件事情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女孩非常清楚這個道理,她想起這些天來在這裏沒日沒夜地工作,卻依舊被這個人壓榨工錢,心中的憤怒也燃燒了起來。


    剛才的爭吵讓不少人都圍了過來,女孩見到這時候正是人多的時候,於是走上前來站到肖白和秋葵的身邊,對著眾人大聲說道:“剛才他們兩個確實是自己猜出的謎底,我不知道森老板這是什麽意思,原本這燈展裏麵就被動了不少手腳,不管大家怎麽猜,都會猜錯的,人家好不容易憑自己實力猜對了,為什麽不讓人把東西帶走?”


    女孩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聽到這燈謎裏麵有手腳,眾人紛紛吵鬧了起來,喧嚷著讓森川退票。


    森川一直有些慌了,連忙開口解釋著,不過現場沒有一個人願意聽他的解釋,紛紛湧了上來,要不是有那幾個壯漢圍著森川,估計他早就被人群毆了。


    慌亂之中,肖白拉著秋葵的手就逃了出來。


    對於女孩的幫忙,肖白和秋葵都是發自於內心的感謝,秋葵把自己頭上的發簪又送給了女孩。


    盡管女孩百般推辭,可是秋葵依舊要執意送給她,善良的人都應該被善待,這是女孩應該得到的。


    喧鬧的夜色之中,看著肖白和秋葵挽手離去,女孩站在原地,一時之間竟然不知所措地哭了起來。


    “他們一定是流浪在反間的仙人和仙子,你們,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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