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笑醒的浮雲觀


    不是誰都能拒絕一門道門真傳的。


    一本微言大義的道家名經《玉鼎寶經》外加一尊變幻如意的法寶丹鼎爐,且丹鼎爐內壁還鐫刻不下千字且圖文並茂的引氣功法《丹鶴理氣導引法》,此功法乃是一千三百年前道門散修大佬玉泉真人的絕版道統。


    傳言玉泉真人畢身所修傳自於上古丹修玉鼎老祖的道統,傳言不可盡信,但浮雲觀深信不疑,畢竟自家手裏那本《玉鼎寶經》做不得偽,玉泉真人極可能便是玉鼎山的遺脈,隻可惜曾經輝煌兩千多年的玉鼎山早在一千年前因地龍翻身壞了地脈崩塌破相。


    酷似銅鼎的山峰不再名動一方,道徒上百的顯赫丹宗驟然間樹倒猢猻散,不複昔日榮光。


    玉鼎山的迅速落寞瓦解的確令江湖中道門大小諸宗震憾,但浮雲觀是嚐到甜頭的,送上門的甜。


    可以這麽講,以寶經和丹爐為基足以開山立宗咯,可惜那羊倌雖識寶卻不真正識寶,大有買櫝還珠之嫌。


    明心道長曾對師兄弟說過,若是他當時在場一定鐵心要將那羊倌拜入浮雲觀門下,他相信那羊倌手裏肯定還有玉泉真人的其他遺物。這羊倌九成九是得了玉泉真人的遺澤,隻可惜道經晦澀難懂,原本是法寶的丹鼎爐卻因多年未經靈氣滋養慢慢頹變成一尊貌不起眼的小銅爐。


    也正是神物自晦才讓“瞎了眼”的羊倌拿到浮雲觀換道術。


    老話講,雞有雞寶,狗有狗寶,牛有牛寶,可如何知曉有沒有寶就得憑本事咯。


    因此浮雲觀秘之不外傳的望氣術簡直賣得太“實惠”了,若是知道真相的羊倌想必會哭瞎眼,拍斷腿。


    眾師兄弟深以為然,因為他們一致認為那羊倌兒雖有識寶之能但鐵定不知那不足一尺高的丹爐竟是能變成一人高的稀罕法寶,更不知丹鼎爐內壁有字還有畫。


    玄修都知道一尊煉製呈上品法寶的煉丹爐有多稀罕珍貴,當時浮雲觀的高修們差些破了靜功,起了殺心要再尋那羊倌奪寶,傻子都知道那羊倌手裏肯定還有貨,隻是不識貨。


    即便以浮雲觀的底蘊也花費一甲子由數位靈光境高修接力才將那丹鼎祭煉成功,重顯法寶之威能。


    可以這麽說,此丹鼎法寶當屬浮雲觀第一重寶,氣運之寶,一改浮雲觀百年來日漸衰落之頹勢反生扶搖直上青雲不斷壯大之雄勢。


    明心道長他們這一輩人能以修行三十餘年便有百年道行的修為下山遊曆多半得丹鼎爐出丹率高還增益藥力之功,不愧是傳自上古的煉丹法寶,目前此鼎已列入浮雲觀最大隱密。


    其中浮雲觀明字輩以明月道長修為最高,靈虛境上階,位列明字輩道行第一,幾乎與老一輩的幾位修為相當,目前正在觀裏閉關打磨元神魂光,靜修以求突破靈光境。


    而一向修行憊懶的明心道長也毫無弱勢,以靈元圓滿的修為得令觀裏師長放行下山遊曆。


    明心道長本就擅長望氣術,本性又是個坐不住的主兒,枯坐靜修非他所擅長,幫師伯看爐觀火幾年實在是坐不住了,心猿意馬的他差些因看爐觀火疏忽廢了一爐好丹,幹脆借此求了幾次師長才放他下山雲遊。


    從此明心道長如魚遊江河,好是逍遙自在。


    本以為修為進境該緩緩的,未成想下山後的一年裏於雨夜頓悟一次,竟然破境踏入靈虛境,開始著手打磨元神虛形了都。


    就說嘛,就該早下山才對。


    “沒想到區區一盜門分支也這麽多講究,這算是盜亦有道?”


    高文彥還是第一次聽說此等江湖奇聞異事,真是漲見識了嘿。


    雖然京城裏頭的茶館他們也常去,但那說書人可講不了這個,都是些大俠闖蕩江湖的人物傳記啥的。


    眾書生認真“聽講”的表情極大地滿足了明心道長好為人師的“虛榮心”。


    不過說起羊倌兒,麻子突然迴想起那京城南街的醜漢王大眼來。


    他雖同那王大眼打交道不多,但每次都有驚喜,因此印象略深,不過論起來還是楊大哥同他交情深些。


    楊銘很喜歡他,畢竟從他手“進”了不少好貨,甚至那枚印修“專屬”的鐵山印還是王大眼送上門的。


    因為楊掌櫃做買賣以誠待人且童叟無欺,那家夥可沒少給奇貨居“進奇貨”,是楊大哥最樂意天天見的大主顧。


    “江湖百藝啊,各有各的門道兒,沒想到這尋靈憋寶也有行當,當真是見識了嘿,道長博學多識,我等佩服,佩服啊。”


    眾才子皆飽讀詩書又不是沒見識,往日在茶館聽說書講江湖奇聞軼事也略有聽聞過,不過那都是三言兩句帶過,語不盡詳,哪有經道長這麽詳述聽得過癮。


    非親非故的誰會這麽對你?


    大家感觸頗深,因而十分感激道長的“古道熱腸”。


    見書生皆拜服,目生敬佩之色,明心道長臉皮再厚也不敢托大。


    “諸位快快請起,貧道認為高相公買的這鳥雀是隻異鳥便是依照觀裏藏書記載,現學現賣的,諸位皆是才高八鬥的文曲公,貧道這是班門弄斧了屬於是。”


    道長與眾書生坐在石階旁的山石上聊得其樂融融,低眉順眼的河童坐在一旁“裝傻充愣”。


    山腳下攀爬石階的尤青陽左手一個包右手挎兩提包,嘴裏還叼著一個布包,叮叮當當的響。


    早知道該喊他們幾人一同下山采買來著。


    累倒是不累,就是東西多,不好拿。


    眾人在臥石旁歇憩閑聊,卻聽得叮叮當當的響聲,往下一看,謔,好家夥,青陽這不是買碗去了嘛,咋大包小包的搞了這麽多。


    不會是給河童變著花樣的換碗吧?


    眾人相顧無言。


    道長可說了,一口有奇效的藥丹碗起碼要被河童養夠一甲子。


    還有一點明心道長沒說,河童頂多能承受三次裂魂之痛,也就是說頭頂隻能換三次碗,一旦第三口碗被摘走即刻魂飛魄散。


    “我說青陽,你這不會是要批量搞明碗吧,那等奇物是這般輕易能搞的?”


    “什麽跟什麽啊?我這是見食攤上炊具全些,我們遊山覽景也不能餓肚子不是,這不連油鹽都借了些。我們剛好能在瀑布下抓魚油煎魚。”


    尤青陽輕輕放下身上掛的一堆大包小包,得意笑道。


    “有趣,有趣。如今剛入秋,魚正鮮肥時,還是青陽兄做事周到。”


    “我說諸位還坐著呢,沒點眼力見?還不搭把手?”


    “來了。”


    嘴裏說的來了卻將手摸出一口碗後徑直走向道長,他們想看道長如何給河童換碗,好奇得很。


    偶爾有結伴的遊人從他們身旁經過,看見他們在“逗玩”一隻醜猴,頓感書生們的喜好不一般。


    當尤青陽知曉道長要跟那河童調換頭頂的扣碗會有裂魂之痛後,便用自己身帶的甜米糕給它吃。


    待道長掐訣將河童頭頂的骨碗換為瓷碗後時驟然痛得它直齜牙。


    還好明心道長手快,短痛後的河童隻顧著吃了。


    一手拿著甜米糕不停地往嘴裏送,一手扶著頭頂新碗的河童瞅了書生們幾眼,一蹦三跳地隱於山林中。


    其實他們出門遊玩時各自帶著一些點心的,不過要吃鮮魚,誰還提那甜膩的點心作甚。


    “如此經此一遭,它不會再輕易被人抓住摘掉碗了吧?”


    尤青陽不知怎地擔心起河童的後事來。


    “若是機警些,能自在快活一甲子,若記吃不記打的話,被人吃幹抹淨在正常不過的事。”


    明心道長將手中骨碗用幾張黃符封禁後塞進背後的行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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