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山長笑意莫名的目送蘇左相的乖孫子離去。


    哎,山雨欲來風滿樓啊,某些人坐不住咯,哼哼。


    。。。


    大魏平京東城的長樂坊,燈紅酒綠,人聲喧嘩,衣冠紛紛,歡笑晏晏。


    長樂坊是一座樓層最高是七層的連棟樓宇,是一座集酒肆賭彩膳食青樓唱戲鬥獸奢物為一體的大型銷魂窟。


    能在寸土寸金的大魏京都擁有占地二百餘畝的大型樓宇,經營這日進萬金的買賣,不光光需要的是背景。


    長樂坊其幕後的大東主是當今魏皇的親大伯,封號“長明王”,如今高壽一百有三歲,前兩月還新納了一房美妾,十七歲的絕豔女子,至於該論數第幾房的?大家都不關心。


    他們關心的是長明王的身體,百歲高齡還能夜禦幾女,很關心啊。


    長樂坊七層,窗明幾淨,一尊一人高的異銅香爐在廳中悄然燃起縷縷青煙,煙味輕柔,唿吸間輕身涼腦,忽似神仙飄飄然。


    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閉目斜躺在矮床上,身著華美錦袍,眉宇舒展,赤腿赤腳,身側兩位身著寸縷的妙齡少女一人輕剝水果,一人輕錘按摩,好是自在。


    一蒙麵黑衣人鬼步輕盈於香爐後站定,嘶啞難聞男音從麵具中冒出,“啟稟主上,西麵這次的丹藥供額短了八成。”


    “迴春丸呢?”


    “十成。”嘶啞之聲再起。


    “哈哈,好啊好啊,十成,那就是不供咯?”長明王怒極而笑,一睜開眼,室內一道亮光閃過。


    兩位妙齡少女一聽長明王暴怒,忙起身下床磕頭不起,蒙麵黑衣人微微低首不語。


    “好的很,好的很。想拿捏本王,那就試試,到底是誰在苟延殘喘,本王倒要看看他一教宿老搖尾乞命的可憐相,哼。給黑冰台那群小狼崽引引路,我記得雲隱穀有位長老在坊裏輸了銀錢是吧?讓他把那條線斬斷就沒事了。”長明王聞此“噩耗”,驟然“老”了幾歲,意興闌珊。


    長明王慵懶抬手示意,黑衣人鬼影一閃,上前伸手虛扼兩頭叩首不起的少女玉頸,咯吱一聲,少女頭顱低垂。


    黑衣人提起兩屍如無物,鬼影再顯,匆匆離去,身影掠過香爐時微風未擾動縷縷青煙,遠處亭台連廊繁華依舊。


    長明王癱坐在矮床上斜看著窗外夕陽餘暉的影子,目光黯淡無神。


    隴西涼州域廣,作為邊州,涼州府北山縣與西狄諸部落地域犬牙交差的兩千裏地域百壑山,簡直就是一座兇焰滔天的惡人穀,來自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的邪道妖魔惡人大盜皆集結在此或聚而成眾或獨來獨往瀟灑“餘生”。


    百壑山盛產金銅鐵等奇金異鐵,甚至局部溝壑玉石礦脈交錯蔓延還能采到上等的寶石。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藏汙納垢之地,規矩很簡單:適者生存,弱者淘汰,強者為王。


    不僅僅是涼州垂涎這片寶地,西狄諸部落同樣對此地垂涎欲滴,連大草原以北的赤發犬戎也想來此插一腳。


    西狄以部落群居,牧牛羊馴馬,隨水草而遊居,而百壑山西北正北兩側的百千溝壑衝刷出水草豐盛的大草甸子有數十萬畝之廣,諸多部落年年征伐於此。


    飽飲熱血的草甸子每年春暖花開時,牛羊甩尾,草長鶯飛,生機勃勃。


    每四年一次的春天,草原上百花爭豔時亦是草原諸族史上盛大的節日,百族大會。


    盛會期間各族相約:禁止部落征伐血殺,禁止百壑山地區爭霸,禁止部族間仇殺。


    西狄胡羯部蟬聯此屆的百壑山霸主,在百族大會中縱橫捭闔,令仇敵自行推卻血殺,這一切皆是因為胡羯部落的族長搭上了西方魔教元老丹青子的徒弟玉山大師。


    丹青子以煉丹久居魔教元老多年,其徒弟玉山煉丹術可謂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更以煉丹力怪異的邪丹出名。


    胡羯部以偷掠其他部落四歲以下稚童百名換得百粒大補丹。族中勇士嗑一枚大補丹則血氣翻蘊十倍,根據他們族中血煉秘術,優者能破境至屠戮境,對應的是武道後天上境。


    武道境界有五煉三境,外練筋骨皮,內練五髒血。煆基境,可外練可內練。外練又稱橫練,主骨肉壯氣血;內練別名內修,主五髒六腑壯氣血。


    後天先天又分三境,三境又分上中下共九重天,五煉期間再有煉煞化煞,引煞化罡,罡柔並濟三大。


    武道並無捷徑,或許有天賦加成,但漫漫武道唯有步步為營,穩紮穩打,才能前途無量。


    那魔教邪人玉山子煉製的大補丹,服之血氣能增十倍,消耗的卻是服用者的二十年陽壽。


    這一點胡羯部落不知道,唯有魔教丹青子和玉山子清楚,剩餘魔教邪修有幾分猜測罷了。


    胡羯族長壕氣分發下八十枚大補丹寶藥給族中最英勇的勇士。可惜孩童是不能再偷掠了,周邊的鄰居們正虎視眈眈,他舍不得這百壑山霸主的座椅。


    每年的礦產收益足以讓他再養三百重騎,可惜家底薄啊,胡羯的三百重騎已經是胡羯部的極限了,希望今年能悄悄吞沒幾個小部落,添些部戶吧。牛皮縫製的帳篷暖和得很,胡羯族長躺在毛絨絨的虎皮大床上暗暗念道。


    忽地一陣寒風襲來,年近五十的族長皺眉欲怒斥,待瞅見是自家兒子巴圖進來後便溫和的笑道:“巴圖,怎麽你不在百壑山駐地看著點挖礦,迴來作甚?”


    一臉蠻橫梟雄相的狄人勇士身著暗紅全甲大步進來,“爹爹,巴圖有急情來報。”


    胡羯部族長瞅著一身鎧裝的兒子,心裏很是滿意但臉色不改,溫和聲再起:“來來,快起來,又沒有外人,跪下作甚?”


    “領命。”


    “既然迴家了就放鬆些,這裏不是軍營,不必如此。”


    “在百壑山白狼溝的萬春樓被一夜之間抹平了。”巴圖去下暗紅精鐵盔帽輕聲說道。


    “親眼所看?”族長驚坐起,眼神幽幽。


    “巴圖絕無戲言。今早有族人來報,我親自去白狼溝察看虛實,萬春樓所在廢墟一堆,好多人型白灰,我猜測是骨灰。在場的圍觀勢力眾多,聽得閑人一嘴,猜測是仇家報複,連萬春樓的客人也一並燒作灰灰。我們?”


    “巴圖你處理的很好,爹爹很欣慰。放心,大補丹我們暫時不再需要了,終究是外物啊,既然同我們交易大補丹的萬春樓沒了,那我們也把族裏出麵交易的婁祭司清理吧。萬春樓背後是魔教,在這地界敢跟魔教碰硬的隻有魏國,快去吧。”族長重新躺下,語氣輕快。


    婁祭司是胡羯部族長的親三叔,胡羯部唯一的祭司,此刻正在羊皮帳篷裏熬藥湯,輕輕的用小刀在大補丹表麵刮下些許粉末撒進藥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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