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蕩完寨子裏各種物資後,天色已經過午,各路人馬堆灶吃飯,用的是黑虎寨庫房的上等麥粉,可把夥頭們累壞了,好歹有那些個命運悲慘的婦人姑娘在旁幫襯著,不過是笑歪了嘴的累。


    兩校尉跟兩大縣尉提議,迴去路上輜重頗多,需要謹慎再謹慎,想提前發餉振奮士氣,確保一路平安。得兩位縣尉同意後統一宣布,飯後直接發軍餉,光庫房那些銀豆子都夠發三年的。


    連帶著縣衙的捕快們也提前拿到三年的貼己。銀錢在懷,士氣大振,諸位壯士捕快清理工作明顯快了很多,就連廖大夫皺眉勁兒也鬆了甚多,嘖嘖嘖,擔心黑坑那怨氣衝天出幺蛾子。提議火燒,烏泱泱上百號人拆著寨子的木頭扔進坑裏,大火燒後又引山泉澆個通透,好多山石遇冷炸裂致使坑邊坍塌好多,廖大夫見此才罷休。


    兩縣官府此次算是拔了一根肉中刺,不可言之順利,諸君互道一聲珍重便各奔東西。


    。。。


    “醒了?”


    張麻子坐起來感覺頭有點眩暈,瞥見老廖頭正嚼著果肉幹兒手持一本十八禁的話本兒,旁邊還煨著熱茶,好不自在。


    “我說廖爺,您這忒不地道啊,我還可勁兒的除惡,正保一方平安呢,您老突然來個這。這藥下的過分啊,現在還頭暈目眩呢,萬一留下點後遺症咋辦?”麻子輕揉著兩邊太陽穴緩緩神兒,嘴裏嘟囔道。但他也明白,這麽大的事兒能讓他露臉已算特許了,這後邊的事兒真不方便一小屁孩參與了。


    “切,別得便宜還賣乖,你個小屁孩,好多事不懂,再者抹那麽多雞脖子,再大的煞氣入體也泄完了吧?又讓你及時的睡個長覺,沒感覺到現在渾身輕鬆如風嘛,可費了老夫好大一截安神香呢。差不多就得了,劉家留的心意在院子裏呢,不去看看?”


    “哎呀,這咋好意思。”精氣神迴來的麻子一聽有“心意”,立馬既往不咎,麻溜兒的下炕兜鞋就跑往院子一看究竟。


    院子西邊角落的涼棚裏,隻見眼饞的那匹醜馬正安靜吃著豆料,偶爾輕聲打個響鼻,得虧這廖爺家有餘財不在意這麽喂,擱劉府這大戶人家豆料也是一天才兩頓的喂法。


    欣喜,麻子跑到黑斑馬跟前兒,撫摸著它脖子,笑得一嘴大白牙,真好啊。廖大夫也跟著過來,說道:“怎麽樣?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嘿,那劉管家這次倒是大方的很,劉北茂那老貨的鹹豬手竟然能插到軍供圈兒,嘖嘖嘖,這可是按著戰馬培育法飼養的,牙口可以,是頭好駒子,你小子撿大便宜咯。”


    麻子知道廖爺說的便宜有多大,但他也知道廖爺口中的大便宜肯定沒有自己明白的那麽大,待自己好好調養後肯定會有個大驚喜,順便印證下自己的所學。


    想到此,麻子轉身擺著主人翁的架勢走進旁邊的屋子,這屋子廖爺平日裏專門存放藥材的,找到幾袋子活血生血的幹藥材,對跟在後麵的廖爺問道,“多少錢?我都要。”


    一臉懵怔的廖大夫有點跟不上節奏,麻子可沒空解惑還想著賣個關子驚喜他呢,來了句“記賬。”就提著兩袋子藥材跑到醜馬跟前唰唰倒下。


    黑斑馬吃的更歡樂了,把廖爺震驚的,這可是上好的野采生藥啊,敗家子。可不是藥園子種的樣子貨,得,攤上這麽個玩意兒,算求隨他折騰吧,作為長輩這點心胸還是有的,不疼不疼,就當往日剝削他太狠的迴報得了。


    雜事不敘,花開幾枝,各表一枝。


    安藥漢跟著廖大夫來到河沿村見到村正,手持河陽縣縣尉親筆手書一封。這村正本家姓劉,屬劉府遠房旁支,見信後便將事由知曉個七七八八,所求諸事順利,落腳處在小河村村尾,跟那個村寶老王頭搭個鄰居,相互有個照應。


    村正看到廖大夫作保便把這安老漢當作自己人,提出若是有餘力開荒田,緊著小清河開上幾分荒田可以不入田籍,算是不入官府田稅的私田,但得每年往村裏的私塾交上兩成年糧,這也算村裏的定製。


    最終商定成安老漢爺兩兒先在村裏劉家祠堂旁屋裏暫居屈身,將三十兩銀子給村正安排其建屋開田,三間土房即可。


    劉村正當著廖大夫的麵兒,捏攥著沉甸甸的銀錢,撲撲的拍著自個兒佝僂的胸脯,滿嘴唾沫星子,說的話滿滿堂堂的:年頭就建屋,待來年一開春就招唿人開田,隻管滿滿登登的來年住新屋吃頭茬糧吧。


    廖大夫恰好有些想法跟安藥師請教,到底廖大夫家學正統,對於某些地方一些獨家良方很有借鑒。這不,這次又是不虛此行,幫劉家二小姐製成的活血膏在服用時隻輔以月露更能錦上添花,說不得又能多凝煉點月華。


    心想事成的廖大夫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哼著小曲兒迴家後,察覺到院子裏的人和馬都不見蹤影,毫不在意的收拾著自己那些搞研究的家夥事兒,心裏滿想的是幫賢侄女兒破境,好好刷刷在舊愛前的存在感。


    麻子牽著他心愛的小寶駒,心裏美美的往家趕去,就連不安分的黑斑用上好的蹄鐵不停踢打路邊小石子都聽著那麽悅耳。至於令黑斑煥發異血一事是慢功夫急不得滴,藥草用量很大,還好守著這群山寶庫,又需自己每日幫其推拿運血,急不來啊急不來。


    迴到家看到老爹正跟村裏幾位叔伯爺嘮閑嗑,這幾日算是農活有個歇腳,幾位眼盯著麻子牽馬進來,打著閑招唿,直問著醜馬的事兒,村裏多了一匹馬那可是稀罕事兒。


    麻子沒細說,隻把他老爹拉一旁說要搞個馬棚,想勞煩農事不忙的諸位叔爺們。麻子他爹聽到給的這工錢,細細看了兩下自家的二麻子,這咋比劉大戶請幫工還財大氣粗嘞,讓“有錢人”麻子好一陣安撫。


    五天內搞定一個馬棚,光工錢就給兩個銀豆子,銀錢的力量太強了,連村裏年齡最大的老張頭都驚動了,按著村輩兒講麻子過世的爺爺得喊老張頭親三叔,老人家早年前離鄉出外闖蕩過,當過一陣子石匠。


    現在老張頭不再拄著手杖顫巍巍的走路,現在可是走路一陣風,銀豆子們就在自個兒懷裏揣著呢,使喚人采河石給小寶駒作馬槽,來迴的招唿著,看這架勢,這馬槽外邊必定雕花刻字。


    人老成精的他早看出這小馬駒不一般,上好的蹄鐵,緞子麵的毛發,一套好鞍,嘖嘖嘖光這下來就得幾十兩銀子嘩嘩,再經過這幾天麻子一陣推拿運血藥補後的模樣兒,瞧那大眼睛的精氣神兒,雖然毛色灰白黑雜色多,但窩子都需幾個銀豆子,這馬駒更值錢哩,村裏那幫子俗人眼光也就兩分地的水平,忒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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