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冬雪在陸露的懷裏又哭了好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麽,說道:“他是部隊裏送來在這裏搶救的,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他傷的很嚴重,身上全是血……”


    說道這裏莫冬雪的眼睛裏布滿了恐懼之色,她的身子癱軟在陸露的懷裏,由於害怕她的身子還不斷的顫抖。


    陸露緊緊的抓著她冰涼的手,安撫道:“你不要害怕, 你還有我,我相信他一定會沒事的。”


    “可是……可是我現在的心惶恐不安,七上八下的。很痛……要是他有個什麽……估計我這輩子就一直單著了。”


    莫冬雪連她自己也知道,唐璟琛是什麽時候深入到她的內心深處,甚至深入骨髓,直至每個細胞……


    此時此刻她的心裏湧上一個可怕的想法,那就是,要是唐璟琛真的犧牲了,她也會跟著他吧。


    “都說了會沒事的,還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情況呢。你不要淨說這些喪氣的話,我知道你心裏難過,既然你愛他那就要堅持住,等他活著出來。”


    陸露想不明白,什麽是愛情。


    牽腸掛肚?瘋狂癡迷?還是其他?


    她都不知道。


    她也不想要懂。


    莫冬雪站了起來,走到手術室門外,癡癡地看著,仿佛透過這扇門就可以看到唐璟琛一樣。


    陸露看著她,心痛了起來。


    曾經的她也是像她這樣站在手術室門外癡癡地站著,等著。


    但是她等到的是姥姥去世的消息,那種無助和傷痛的感覺麻痹著她的每一根神經。整整五年,她還是無法忘懷。


    陸露神情哀傷,陷入了長久的記憶長河裏,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就連顧冷何時在她身邊落座的也不知道,直到男人的一隻大手搭在她的單薄的肩膀上,才從悲痛的記憶力抽離出來。


    她緩緩抬頭,眼神驚訝地看著男人,問道:“你的朋友怎麽樣了?你去看他了嗎?”


    “看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男人淡淡地說到。


    陸露想起了今天那個女人對她說的話,倏地站起來,說道:“哦,那就好。”


    說完她走到莫冬雪身邊,又安慰了幾句。


    顧冷微詫,眯著狹長而深邃的眸子,像是在想些什麽事情。


    一個小時過後。


    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莫冬雪緊張地抓住醫生的手,滿懷期待,語氣急促地問道:“醫生他怎麽樣了?他怎麽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一臉的疲憊,看著莫冬雪道:“幸好送來的及時,再加上他的求生欲很強,所以他現在沒有生命危險。大概十天左右可以出院。”


    莫冬雪長長舒了一口氣,一直懸掛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興奮激動地向醫生鞠躬連聲道謝;“謝謝你醫生,謝謝你,真的非常感謝。”


    醫生笑著點了點頭,繼而走開了。


    陸露現在也特別興奮,就差沒蹦起來了。她看著顧冷,熱淚盈眶道:“他沒事了,沒事了。”


    顧冷看著興奮不已的陸露,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如果躺在裏麵的是他,她是否會像擔心她朋友的朋友那樣擔心他?她走到莫冬雪的跟前抓著她的手道:“沒事了,都說了會沒事的。”


    莫冬雪高興的直點頭。


    接著唐璟琛就被推倒了病房,莫冬雪一直守在他的身邊,寸步不離。


    不一會,唐璟琛的家人便來到了醫院。


    其中有一張熟悉的麵孔,那便是唐厲,陸露見到他之後下意識的避開。


    而,唐厲見到陸露時除了意外還有恐懼。他走到父母身後躲了起來。


    陸露拉起莫冬雪的手就往外走。


    “你怎麽了?幹嘛拉我出來啊。”莫冬雪顯然是不想走出病房。


    “你自己在醫院小心一點……”陸露欲言又止。


    見到她這副模樣,莫冬雪急了,問道:“究竟是什麽事情?你快說啊。”


    陸露沉默了幾秒之後,把自己心裏的顧慮說了出來。


    莫冬雪先是一驚,隨後恢複平靜道:“沒事的,這裏是醫院,我還是他叔叔的男朋友。他不敢亂來的。”


    “哎呀,你走吧。不應擔心我,真的。你不要讓你的男朋友給等急了,沒想到他也會來,我真的很感激,也很感動。”


    陸露正要說點什麽的時候,莫冬雪給打斷了。


    什麽男朋友啊,為什麽所有的人都這樣認為呢?他臉上寫著“顧冷是陸露的男朋友”的字樣了?


    當陸露想要解釋的時候,莫冬雪已經轉身迴去了。


    而在一旁的站著的顧冷則滿麵春風,他很滿意莫冬雪的話。


    隨後,顧冷便和陸露驅車離開了。


    ……


    夜裏。


    陸露感覺到自己來大姨媽了,她起床換了衛生巾,隨後又接著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露覺得腹部傳來了陣痛。並不是很嚴重,她蜷縮著身子,換了個姿勢想要繼續睡。


    她想著,隻要睡著了就不會感受到痛了,所以她逼著自己進入夢鄉。


    很快她就睡著了。


    但是情況要比她想象中的糟糕,腹部的痛一點一點變得厲害起來。


    她用雙手摁著自己的腹部,試圖往上麵傳遞一點熱度,緩解一下疼痛。


    一開始她的方法還奏效,但是過了一會兒之後,她再也無法承受這種痛了。


    她起身,蹲在床上,雙手抱住膝蓋。此時的她已經是痛的臉色發白,冒著冷汗。


    陸露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直到嘴裏麵傳來鐵鏽般的腥味,她又下了床,強忍著疼痛上下蹦跳著。


    這時好像沒有那麽痛了,她蹲在了床邊。身上的睡衣被汗水浸濕了,濕濕的,讓她覺得很難受。


    無奈之下,她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但是好景不長,她的腹部就像是被針紮一樣,讓她痛不欲生。


    迫不得已,她開了門。佝僂著身子,一手放在腹部,一手扶著牆,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著。


    走到顧冷房門前,她敲了敲門。


    不一會,門開了。


    男人隻穿了一條底褲,由於陸露是彎著身子的,視線不偏不倚地落在男人的某個部位上。


    陸露頓時懵了,大腦一片空白。


    她甩了甩腦袋,視線往上,看到了誘人的麥色肌膚,尤其是那八塊結實腹肌,讓人血脈噴張。


    再往上便是男人那張帥的無懈可擊的俊臉了,陸露擰著眉毛,五官都快要扭曲變形了。她一臉痛苦的看著男人,剛想要說話便被男人出聲打斷了。


    “你怎麽了?”顧冷看著一臉痛苦的陸露擔心到,還上前扶著她的手。


    陸露是個臉皮比較薄的人,連忙擺開男人的手,“穿、穿上衣服。”


    男人卻不為所動,“睡都睡過了,還怕看幾眼嗎?”


    陸露沒再看他,直接蹲在地上。


    顧冷轉身迴房換了一身白色的休閑裝,開門,陸露還蹲在地上。


    男人不禁皺眉,他彎腰看著陸露問道:“你怎麽了?”


    說著他欲伸手去拉起陸露,陸露從牙縫中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肚、肚子痛。蹲、蹲著好點。”


    陸蹲在地上死活不肯起來一起來她就痛得要命。


    不一會,門鈴響了,外麵走進了一個接近中年的短發女醫生,她的手中拿著一個箱子。


    她恭敬地叫了一聲:“顧先生。”


    顧冷彎腰直接把地上的陸露抱了起來,走向她的房間。那個女醫生跟他的身後。


    男人把人輕輕地放到床上,看了一眼陸露,隨後退到一側,“你有什麽不舒服的跟醫生說。”


    陸露為難地看了男人一眼,再把視線轉到一醫生身上,囁嚅著唇瓣,欲言又止。


    他怎麽還在這裏啊,這叫我如何開口?好尷尬啊。陸露心裏抱怨到。


    醫生很快就明白了是什麽迴事了,開口說道:“小姐不要害羞,這是正常的事情,你痛了多久了?什麽時候來的?”


    “就今晚來的,大概一個小時了。”陸露滿頭的大汗,臉色和唇色都發白了。


    這個醫生真是體貼,懂事。沒有當麵說出來,要不然她得更加尷尬和窘迫。


    她絕對不會知道,她的全部情況醫生都得一字不落,清清楚楚給顧冷交代清楚。


    “你想要輸液還是打針?你的情況比較嚴重一點。”醫生說著打開了醫藥箱。


    陸露聞言,臉上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她直勾勾地看著醫生。然後說道:“能不能不要打針輸液?我吃藥就可以了。”


    醫生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顧冷,等待他的迴答。


    “打針或者輸液?你自己選,要是不配合的話,那我也隻好采取非常手段了。”男人聲音冷沉沉地說到。


    醫生又把視線轉向陸露,一臉為難地看著她。


    看著一看嚴肅的男人,陸露害怕地縮了縮脖子,眼神裏充斥著無邊的痛苦,她的身子緊張的發抖了起來。


    “打、打針。”


    陸露無可奈何地說到。


    兒時生病的痛苦的記憶,如泉湧一樣湧上來,她緊張的往身後退了退。


    這時醫生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走到陸露麵前。


    陸露看著令她心裏發毛的注射器時,突然又說道:“我想、想要輸液”


    醫生無奈地又換了東西,但是陸露又說要打針,醫生好脾氣地又換了迴去。


    在一旁站著的顧冷上前一把拽陸露到他的懷裏,冷聲道:“打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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