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賓利車吱呀一聲停下,車門打開,靳昭烈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


    徑直上樓,一把推開顧霜裏的家門,直接問道:“她怎麽不見的?”


    靳昭烈冷眸看著顧霜裏,明明什麽動作都沒有做,可身上那股氣勢,依舊讓顧霜裏無法喘息。


    她才知道,龍沫兒竟然是靳昭烈的人。


    抿了抿紅唇,顧霜裏穩了穩心神,迴答道:“我也不知道,我聽見她在屋裏跟人說話。所以就過去問她在跟誰說話,可裏麵卻沒人迴答,等我開門進去的時候,龍沫兒就已經不見了。”


    靳昭烈眉頭擰起,屋裏氣氛陡然一沉,顧霜裏後背微寒,忍不住移開了視線,不敢看他。


    抬腳邁步,靳昭烈一言不發的朝著龍沫兒的臥室走去。


    屋子裏寂靜無聲,窗戶開著,縷縷清風從窗外吹進。


    小床上被單淩亂,明顯留著有人睡過的痕跡。


    靳昭烈走到床邊,目光直接落在床頭櫃上那個格外顯眼的粉色首飾盒上。


    打開,他送粉色發夾還原封不動的裝在裏麵。


    那個小妮子,竟然敢不戴他送的東西。


    靳昭烈拿起粉色發夾,指頭微微收緊,眼底一片晦暗。


    張野圍著屋子走了一圈,窗門衣櫃,到處都仔細看了一遍,沒發現任何異常。


    百思不得其解,張野疑惑道:“真是想不通。監控裏沒有完全龍沫兒離開的身影,隱藏在周圍的保鏢也沒聽見任何奇怪的動靜。可這龍沫兒,怎麽就憑空消失了?”


    靳昭烈眸色陰沉,他現在更想知道,那個身懷秘密的小妮子,到底被人帶走了,還是自己消失了。


    又為什麽,會突然不見。


    細微的手機震動聲響起,張野拿起電話一看,臉色頓時下沉,


    “烈哥……”張野吞了吞口水,預感這個話說出來靳昭烈肯定生氣,“有消息說,龍沫兒現在在楚勳家。”


    哢嚓——


    靳昭烈一把捏碎了手中的粉色發夾。


    他眸色越寒,屋子裏的溫度好似在一瞬間驟然降低,凍得張野忍不住脊背發涼。


    張野搓了搓手臂,小心的看著靳昭烈的冷硬的側臉。


    “烈哥,您真的不覺得龍沫兒奇怪嗎?她的身份完全查不到,平時決口不提自己的家庭和過去,說話做事還奇奇怪怪的,明明一副什麽都不懂的鄉野丫頭樣子,可偏偏遇見什麽情況都不會怕,好似平時見慣了大場麵。”


    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靳昭烈的臉色,張野才繼續說,“最重要的是,她跟楚勳,還關係匪淺。”


    咯吱的幾聲碎響,靳昭烈手裏的發夾,徹底的碎成粉末,幾顆碎鑽從他的指縫間落下去,‘叮’的一聲掉在地板上,光芒一閃之後,滾到陰影裏,消失不見。


    屋子裏一時死寂,張野吸了一口氣,幹脆一口氣說完,繼續說:“還有今天楚勳懷裏的那個女人,你說會不會是……”


    “閉嘴!”靳昭烈猛然站起身,身上氣勢宛若刀鋒一般淩厲,一瞬間嚇得張野噤了聲,甚至腳跟往後微微退了半步。


    “她不會。”靳昭烈沉聲開口,眉頭執拗的緊緊擰起。


    那個小妮子那麽美好和幹淨,不可能是楚勳的人,之前的那些事情,也不可能是在騙他。


    張野張了張嘴,還想說話,靳昭烈鳳眸微微掃過他,其中的冷冽之色震懾得張野又閉上了嘴。


    靳昭烈鬆開捏緊的拳頭,手心裏的發夾碎片頓時灑在地板上。


    指尖劃動,電話直接打給了楚勳。


    月色靜謐。


    楚勳從沙發上站起,看著來電顯示,嘴角勾起,上挑的桃花眸中光華流轉,幾分狡詐,又幾分冷厲。


    他轉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睡熟的龍沫兒,走到陽台上,接起了電話。


    “龍沫兒是不是在你那兒?”靳昭烈開門見山,一點也不想廢話。


    楚勳看著樓下夜色,慢悠悠的點了一隻煙,唿出一個形狀漂亮的眼圈,笑道:“我要是說在,靳大少是不是現在就會帶著人,直接殺到我家裏來?”


    靳昭烈眸色下沉,那股淩厲的氣勢仿佛能穿透手機,壓在楚勳的身上。


    楚勳笑意微斂,下一刻,電話直接被靳昭烈掛斷。


    靳昭烈收緊了捏在手機上的手指,轉頭對著張野道:“叫顧霜裏,現在就開車去把龍沫兒給我接迴來!”


    張野表情為難,抓了一把金黃的頭發:“烈哥,這大半夜的,您這麽弄,不是更讓人懷疑麽?”


    靳昭烈冷然皺眉:“那就明天一早!”


    張野哭笑不得的點頭,他們烈哥,果然還是栽在了女人關裏。


    口嫌體正直的病更重了。


    靜了一會,靳昭烈又想起了那個龍沫兒沒帶的手機,十分了解龍沫兒習慣的他,直接拉起了枕頭,手機果然在下麵。


    熟練的解開鎖,屏幕上頓時就映入了他自己的臉。


    靳昭烈緊繃的眉頭驟然一鬆,張野在一旁瞥見了屏幕,驚訝道:“喲,龍沫兒還偷拍了烈哥你呢,嘖嘖,照得還不錯嘛……”


    靳昭烈冷冷的掃了張野一眼,張野趕緊閉嘴,仰頭看天花板。


    靳昭烈繼續看相冊裏的偷拍照片,眉梢的冷意越發淡去。


    那個小妮子,怎麽可能會騙他呢……


    月牙西垂,天色漸明。


    龍沫兒動了動睫毛,慢慢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目光一掃屋子,頓時驚住。


    黑色大理石的地板明亮如鏡,靠窗的地方一座暗紅的真皮沙發,後麵牆壁上一個落地大書架,上麵錯亂有致的擺滿了書本,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華麗閃耀,整體看去,奢華又貴氣。


    眨眨眼,可這裏,不是安排給她和木程程睡覺的那間房啊。


    浴室裏一聲細響,楚勳從半裸著身體從裏麵走出來,隻穿著一條灰色的長褲,露出白皙卻肌肉緊實的上身,比例完美的腰腹上,是線條的流暢的腹肌和人魚線。


    龍沫兒瞬間紅透了臉。


    “你、你怎麽不穿衣服就出來了!”龍沫兒慌張的移開眼睛,愣了愣,又忽然反應過來,“我為什麽會睡在這裏?”


    看了看這張被睡得亂七八糟的大床,龍沫兒臉蛋燒得通紅,難道……


    她昨晚跟楚勳睡了一張床?


    天哪,她的清譽!


    楚勳拿起一旁準備好的襯衣,動作優雅的慢慢穿上:“昨晚不知道是哪位美女,一直拉著我的手,怎麽都不放……”


    “啊?”龍沫兒徹底呆滯。


    楚勳扣上紐扣,緩步走到龍沫兒麵前,上挑的桃花眸裏幾分笑意:“你忘了昨晚的事了嗎?”


    龍沫兒驚慌的抓緊了被子,臉蛋紅的可以煎雞蛋。


    昨晚她幹了什麽對不起靳昭烈,呸,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楚勳俯身,向著龍沫兒慢慢壓去,笑意漸漸更深,溫柔之中的隱隱帶著幾分不容人拒絕的強勢。


    龍沫兒兒往後退了退,抓著被子的小手骨節泛白。


    楚勳餘光瞥見,停下了動作,展唇一笑:“逗你呢,小笨蛋。昨晚我在客房睡的,隻是不習慣客房的浴室,今早過來洗了一個澡而已。”


    龍沫兒頓時唿了一口氣,拍拍胸口:“這樣啊……”


    楚勳轉過身,桃花眸中一片深色,往外走去:“早飯已經備好了,你洗漱完了就下樓去吃吧。”


    龍沫兒點點頭,下床拉開窗簾,陽光撲麵而來,溫暖美好。


    餐廳裏,楚子傑小小的身子正坐在寬大的椅子裏,兩條小短腿掛在空中,一蕩一蕩的,充滿童真。


    “仙女姐姐!”見到龍沫兒,楚子傑就丟下刀叉,跳下椅子飛奔過來,拉著龍沫兒的手不放,“你吃完早餐,我們就一起去花園種樹好不好?”


    “可我一會還要迴去工……”龍沫兒話說到一半就止住了,她看見楚子傑那雙黑葡萄的一樣的眼睛迅速關著一層淚花。


    默默鬆開了龍沫兒的手,坐迴椅子上,楚子傑帶著哭腔的可憐兮兮說:“那你就去忙工作吧……”


    龍沫兒心裏頓時一軟,連忙抱著楚子傑:“別哭啦,姐姐先陪你種樹,再去工作。”


    楚子傑立馬破涕為笑,把桌子上的早餐往龍沫兒麵前一推:“那姐姐你快吃吧,我東西都準備好了。”


    龍沫兒愣了愣,怎麽忽然有種自己被這個小孩坑了的感覺呢……


    陽光明媚,靜靜灑下。


    花園一角,爬滿了茂密薔薇的實木廊架靜靜佇立,豔麗盛開的紅色薔薇花隨著清風徐徐搖曳,幽香陣陣。


    圍繞著廊架周圍,大片紫色桔梗花爭相盛開,宛若花海。


    龍沫兒牽著楚子傑手,望著這嬌豔的美景,驚豔的睜大了眼睛。


    “小叔!”楚子傑蹦蹦跳跳,興高采烈的對著不遠處的楚勳招手,“快來,我們一起種樹呀!”


    看見楚子傑眼中的興奮神采,楚勳微微怔愣,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楚子傑這麽高興了。轉眸,視線落在佇立花海裏的纖細人影上,幾分幽深。


    “楚勳,這兒好漂亮啊!”龍沫兒彎起眼角,琉璃般的眸子在陽光裏越發的明亮動人。


    楚勳嘴角含笑,修長的手指摘下一朵嬌美花朵,抬手別在龍沫兒耳旁,海藻般的烏黑卷發裏,那抹嬌嫩紫色十分靚麗。


    風輕輕吹過,卷發之下那張白皙嬌俏的臉蛋,卻比花更嬌豔。


    “花的確漂亮,不過人比花嬌。”


    龍沫兒懵懂的眨眨眼睛,沒太懂楚勳的意思,抬手摸了摸耳旁的花朵,也摘了一朵,有模有樣的別在楚勳的耳朵上。


    他麵容本就精致惑人,耳旁再添一抹神秘紫色,更是撩人。


    “楚勳,你長得真好看呀。”龍沫兒彎著眼睛,笑容幹淨的純粹誇讚。


    “我也要在頭發裏別花!”楚子傑小手分別抓著龍沫兒和楚勳的手,興奮的喊道。


    “好呀,我給你摘……”龍沫兒揉了揉楚子傑西瓜頭。


    風過花海,馨香安寧。


    遠處隱秘的一角裏,有偷窺的黑色鏡頭,默默注視著一切。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婚婚相報,就要賴上大總裁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李金彤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李金彤並收藏婚婚相報,就要賴上大總裁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