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想進入官場,縱然隻能是個武職,一為心上女娘,二為他也想盡全力為陸府墊一墊根基。


    隻能根基穩當,陸府方能穩當,陸氏一族方能穩當,一切都穩當,他想娶孟大小姐之事方能穩穩當當地進行。


    藍之燼空手而去空手而歸,後至的燕合主要任何是魅惑藍之燼,讓藍之燼可為陸皇後與陸珩所用,奈何恰如黃靖罵藍之燼那般,藍之燼就是一個臭禿驢,鹽油不進四大皆空,教燕合直至跟著返京之際,亦無機會攻下藍之燼。


    陸皇後能成為中宮,縱然有其身份背景可依,也與陸皇後自身的聰慧兇狠脫不了幹係,燕合知曉一旦迴京,踏入城門,陸皇後知曉她未能完成任務,那結局隻有一個死,於是在未進城門之前,她打算來一招釜底抽薪。


    藍之燼術法很行,跟蹤人與反跟蹤這方麵則馬馬虎虎,先時在金陵能發現槐鳥的存在,還是槐鳥原就沒想躲,在他跟前主動現的身,燕合的存在,從進金陵到出金陵,以及迴京城這一路,他俱毫無所覺。


    當然,這也和燕合身手不賴有極大關係。


    換作一般宵小,藍之燼還是能察覺的。


    入夜之後方抵達京城郊外西北麵,藍之燼出來遊曆,許多時候都是餐風露宿,於是這會兒趕不及在城門關閉之前進城,他也不在意,就近尋了塊能歇一晚的擋風處,打算明兒天一亮再進城。


    燕合於暗處盯著,沒離得太近,就在十丈左右之外的樹冠上蹲守,想在這一晚找個機會拿下藍之燼。


    不料藍之燼此人雞賊,竟在睡下之前繞升起的柴火堆一圈,設下一個防護夜間野獸的小術法,他就睡在圈內。


    燕合無語地看著做全自我保護的藍之燼,瞪著眼看著藍之燼打來野兔吃飽睡下,睡得直打唿,她都無計可施。


    如此一夜過去,什麽釜底抽薪,都是空想。


    藍之燼睡得很好,一早起身就往城門趕,雖則金陵之行毫無所獲,然隻要一想到很快就能見到青梅,他是滿臉的笑容。


    燕合打著哈欠毫無精神地跟在藍之燼後麵,心裏憂慮重重,想著陸皇後知曉她迴京了卻沒有完全任務後的懲罰,越想越發精神萎靡。


    二者一前一後,形成鮮明的對比。


    進入城門之後,藍之燼迴到原來一直打尖的小客棧,重新辦理完入住之後,他給黃靖發了個話符,告訴黃靖他迴來了。


    黃靖收到話符的第一時間,立馬就往外跑,跑到一半想起來還有石椐父親病症之事,又跑迴明曉堂:“咦?夭夭不在這裏?”


    有小丫鬟正在灑掃,抬頭見是自家小姐的貴客,她且放下手中活計,迴道:“黃小姐,小姐看杜婆婆去了。”


    “哦。”黃靖是知曉杜母的,轉身便又往杜母所居的屋子走。


    杜母年邁,昨夜裏著了涼,一早看過大夫煮了湯藥,眼下喝完湯藥,正睡得香甜。


    孟十三見無大礙,起身走出屋子,便看到黃靖站在屋門外:“你怎麽來了?也是來看杜婆婆的?杜婆婆都睡下了。”


    “不是,我是來告訴你,藍之燼迴來了,我現在去見他,會同他說石大人的病症。”黃靖說完等著孟十三反應。


    孟十三想了想道:“……我沒什麽要問藍法師的。”


    “行,那我走了。”黃靖轉身就走,走得飛快。


    孟十三目送著黃靖風風火火的背影,吩咐身邊的賞春:“到殿下私宅那邊一趟,與呂管家說一聲,藍法師剛迴京,阿靖找他去了。”


    如此說後,她相信呂管家會明白她的意思,會知曉接下去要做什麽的。


    “諾。”賞春領命,又問,“那石小姐那邊可否也需要說一聲?”


    “嗯……不必了。”藍之燼不是黃靖,能否答應拚命救人還得兩說,孟十三覺得先不說為好,省得教石蓮純空歡喜一場,“石大人的病症甚重,藍法師不一定能救得迴來,也不一定會答應。”


    賞春懂了,小姐是覺得黃小姐不一定能讓藍法師同意出手救人:“那奴婢去了。”


    孟十三點頭。


    釵玉在屋裏照料著杜母,聽到屋外沒聲響了,她方走出來:“小姐。”


    “你好好照顧杜婆婆,湯藥喝完之後,倘若是杜婆婆的風寒能好便罷,倘若病情毫無起色,你定要速來報我。”到那時,孟十三就得請餘明路過府一趟了。


    釵玉道:“諾。”


    孟十三迴到明曉堂剛坐下,岫玉便進來稟道:“小姐,卓全又來了,他來問長安幾時有空?”


    是衝著幫她解決掉嶺南三大族進京見她之後的報答來的,但長安還是閉小關,孟十三與岫玉道:“你跟卓全說,待長安得空,自會去雀仙樓,請見崔七公子。”


    岫玉應諾,迴到門房處迴複卓全。


    卓全得到迴複,迴到雀仙樓告知金白昔,金白昔到小院閣樓告知崔瑜,而後迴到大堂。


    卓全見自家掌櫃麵色有些差,遂問:“七爺給掌櫃甩臉子了?”


    “七爺要是能甩我臉子,倒也是好的。”金白昔是怕崔瑜把所有情緒壓抑在心裏,一句話兒也不往外說,憋了十數年了,再憋下去,唯恐會憋出大毛病來。


    卓全不太明白:“不懂。”


    金白昔斜了卓全一眼:“不懂才是福氣。”


    此言更說得卓全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隻能嘿嘿嘿地傻笑起來。


    這時湖岩從外麵迴來,金白昔好心地提醒道:“七爺這會兒心情不是很好。”


    湖岩很感謝金白昔的通風報信:“曉得了,多謝掌櫃!”


    “你這是打哪兒迴來?”金白昔問。


    卓全識相地幹活去了。


    湖岩答道:“七爺交代多注意著藍法師幾時迴京,方將我探到藍法師上晌已然迴京,於此前的那家小客棧重新入住,我便趕緊迴來稟報七爺。”


    金白昔點點頭,擺手示意他沒什麽問了。


    崔瑜在書房裏聽完湖岩的稟報,在座椅裏坐下,徐徐問道:“可有見到黃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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