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不著急著當即就問。


    藍之燼不知緣由,眼睛像是粘在黃靖身上似的,片刻不離黃靖那張俏麗的臉,等著黃靖問他問題。


    也實在是,他太好奇到底是什麽問題,竟能教她今日這般不按常理發牌。


    怎料黃靖跳脫歸跳脫,認真起來還是挺正經的,靠譜到令桐玉鬆了口氣兒,教李曜深和藍之燼等了個寂寞。


    而後,李曜深主動先行離開。


    畢竟人家都如此明顯地表示不想當著他的麵說了,他再不識相些,恐怕待孟大小姐得知之後,日後看他的眼光都要帶著些許嫌棄。


    換位處之,如若有人來礙他的事兒,他對那人定然是無法給個好臉色的。


    想想她極有可能會成為他太子堂弟的妻子,當真產生嫌棄他的情緒,能直接影響到太子堂弟對他的看法,事兒不可謂不大。


    還是悠著點兒吧。


    慢慢來,待妹妹去問孟大小姐,孟大小姐必會同妹妹實言,屆時他再問妹妹,也便能知曉答案了。


    李曜深一走,桐玉在邊上等著,黃靖立刻轉向藍之燼:“說說,請你進此宅作法超度的人,除此之外,還要求你要做什麽?”


    “你就是要問這個?”藍之燼有些不可置信,“就為了這個,你不要命地衝我往死裏打?”


    說到末了,他一臉好看的臉都要氣歪了。


    “就問這個。”黃靖有點兒不太好意思地點頭,而後目光殷殷地等著藍之燼的迴答。


    藍之燼咬著後槽牙答道:“還問了除卻金先生之外,其他門客的死法,是否存在著蹊蹺!”


    “那你……”


    “蹊蹺!”


    黃靖聽到藍之燼的答案,迴頭看了眼桐玉,桐玉沒反應,她又轉迴頭:“何蹊蹺?”


    “槐枝穿心、焚燒成炭,俱蹊蹺。”藍之燼說著也瞧了眼桐玉,此小女娘看著眼生,年歲不大,一身高門丫鬟的裝扮,瞧著想著,他舌尖一轉問道,“她的主子是誰?”


    方剛那是衿貴的靖王世子,此丫鬟的主子該不會是另一位富貴的世族子弟吧?


    “孟天官的嫡長孫女,孟府的大小姐,孟良辰。”黃靖還想藍之燼能對她知而不言言而不盡,這會兒當然也是對藍之燼的問題盡可能地迴答,左右孟十三的身份,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現下,我就住在孟府裏,與孟大小姐同居一個院子呢。”


    聽到青梅的自曝,藍之燼愣了一愣:“你還住到孟府裏去了?”


    孟天官孟尚書府上,他打進京城,可就聽過其響當當的大名兒了。


    知得不能再清楚了。


    “嗯!”黃靖接著問正事兒,以她對藍之燼這廝對殺妖的執著,她往他的答案上麵猜了猜,“你看過槐枝,並查看出槐枝的不對勁兒了?還有焚燒成炭的屍骨,你也查看出異常之處了?”


    桐玉豎起耳朵認真地聽著,她還得迴去複命呢。


    縱然到時候有黃小姐同小姐細述蹊蹺之處,亦難保有被黃小姐漏言之處,她認真聽,屆時她便可補充上了。


    藍之燼是被李珩請進私宅裏作法事的,期間還有李珩的心腹侍衛誹硯跟著,不管是他做的法事,還是他接下來要做的認定,皆屬於他該如實上告李珩的範圍之內。


    他不想和青梅真打到非生即死的地步,方在打鬥之中先行認輸,此舉實屬無奈。


    青梅問他的問題,他亦可如實迴答,但也僅限於青梅,可不包括在外人丫鬟跟前吐實。


    於是他沉默了下來。


    也在此時,誹硯久等不到藍之燼迴到私宅,他朝著孟府大車走近。


    於藍之燼與黃靖的打鬥裏,他也看得出來兩人是相識的,如此之下,他本以為兩人隻是需要點兒空間敘敘舊,沒想到他走出私宅一看,竟看到了李曜深,以及孟府大車。


    他不認得桐玉,卻也不必認得,光看到孟府大車,他便能猜到桐玉主子的身份。


    黃靖瞥到誹硯,連忙與藍之燼說:“二皇子用多少銀子請的你,我雙倍請你!”


    “雙倍?”藍之燼嗤一聲笑了,不是他故意要看不起黃靖,而是黃靖實在是比他還要窮的存在。


    黃靖被這一聲嗤笑激到了,實話瞬間脫口而出:“我沒有,孟大小姐有!”


    激到是激到了,她卻也不忘將聲音壓低八度,以達到誹硯不會聽到的程度。


    藍之燼被黃靖這般粗中有細的行徑給逗樂了,下一息轉念一想,誰的銀子不是拿,誰請他不是請,他無所謂,無所謂之餘還能賣青梅一個人情,他覺得值。


    “那你還得欠我一個人情。”


    “你趁火打劫!”


    “其實銀子也不用太多,夠用就好。”


    “……成交!”


    故而誹硯走到二人跟前來,二人已在達成協議。


    “藍法師。”誹硯對藍之燼很尊敬,主要是大魏境內真正有真本領的法師天師著實太少,眼前這一位,他家殿下可叮嚀過他,務必要好生相待。


    “法事已完成。”藍之燼說道。


    誹硯道:“知道,就是想問藍法師關於那些屍體的情況。”


    藍之燼總歸是收了李珩一半的銀子的,對誹硯的要求,便是答應青梅不實言,他也不能不顧,於是側臉對黃靖說道:“我去去就迴。”


    “好。”黃靖點頭。


    藍之燼果真去去就迴,不稍片刻功夫,他便迴到孟府大車旁。


    而誹硯也大步走出私宅,翻身上了私宅大管事備好的馬兒,打馬一路往宮門狂奔。


    黃靖目送著誹硯的馬兒越跑越遠,問藍之燼:“你沒亂說話吧?”


    “什麽亂說話?我從來不亂說話?”他也就說說了假話而已。


    黃靖拿我還不了解你的眼神兒瞧著藍之燼,藍之燼被瞧了有幾息就舉手投降:“沒說,我還想賺雙倍的銀子呢。”


    “我聽聞人家可是先付了你一半辛苦費的?”黃靖在等藍之燼去應付誹硯的時間裏,她也沒有閑著,往周邊打聽到了不少事情。


    藍之燼也不意外黃靖會知曉此事兒,到底當時誹硯拿出一半銀子給他時,並未避著人給,且還在大門外的此街道上,明晃晃地招人眼:“那我也是辛辛苦苦地做了法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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