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女兒家怎麽了?女娘便不能關心國事了?”李照沁鼓起雙頰,氣唿唿地反問道。


    李曜深趕緊請罪:“能能能,我並非此意。隻是那些事情,總免不得腥風血雨,你和孟大小姐便半點兒也不害怕?”


    李照沁想了想,果斷搖頭:“不害怕。”


    “膽子都挺大的。”李曜深自從親眼看到孟十三手執金簪刺中孟美景掌心之時,他便一直覺得孟十三雖是身嬌體弱,卻是十分狠辣,後來又知得一係列孟十三的悍然之舉,便越發深以為然,“孟大小姐的膽兒,尤其肥。你可悠著點兒,別跟著太瘋,曉得麽?”


    “什麽叫做太瘋?”李照沁不以為然,甚至不屑地瞥了眼於此時此刻,在她麵前顯得略微畏畏縮縮的長兄,“夭夭做的事情,哪一件瘋了?”


    “還不瘋啊?”


    “每一件都是有理有據的好麽!”


    李曜深陰陽怪氣地反問,李照沁立刻鏗鏘有力地反駁迴去。


    “她殺盡二皇子私宅裏的所有門客,也是有理有據?”


    “她是殺盡了二皇子私宅裏的百名門客,然私宅裏的下人卻隻是敲暈未傷分毫!”


    “你是覺得孟大小姐殺對了?還仁慈了?”


    “難不成大哥覺得夭夭殺錯了?亦不仁慈?”


    李曜深頓噎,話是如此沒錯,但也著實太超過他對孟府大小姐此病秧子的認知:“總歸染紅的磚瓦,可迴不到最初的白淨。”


    李照沁還想再為孟十三辯駁自家長兄兩句,便看到她身邊的音羽和長兄身邊的範召齊齊轉進月洞門來。


    音羽禮道:“郡主,世子。”


    範召禮道:“世子,郡主。”


    再是合聲道:“二皇子請了法師到私宅作法。”


    李照沁和李曜深齊齊起身,異口同聲道:“作法?”


    黃靖得孟十三所托,坐著孟府大車不緊不慢地到達後福街時,簡直要教眼前人頭攢動的場景嚇到。


    陪同她來的是桐玉。


    孟十三原是想自個兒來,但想到孟仁平今兒一早出府去上衙,還特意往後院走拐進泰辰院,同她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務必要聽話,乖乖待在府裏的言語,她方蔫蔫地打消了此念頭。


    於是便讓桐玉陪同黃靖來瞧個熱鬧,並探個究竟。


    大車無法停到私宅大門口,便提前個十數步停下,黃靖和桐玉下車,步行著往圍在私宅大門口的人群走去。


    擠進人群之中,擠到人群最前,兩人看到大門大開著,一眼便可望到大門之內,藍之燼舞著一串佛珠作法的神威。


    而藍之燼一側,站著李珩的心腹侍衛誹硯,以及私宅裏原來避過一死劫的大管事。


    桐玉還是初次看到,看得雙眼睜圓了。


    黃靖瞥了眼如此這般的桐玉,嗤一聲開始拆藍之燼的台:“也就舞個人模狗樣的,有無用還不知道呢。”


    桐玉一聽,側過臉來問黃靖:“黃小姐是說那藍法師所作之法都是假的?”


    應黃靖的要求,她既無著道袍,亦無戴冠帽,又不似藍之燼那般光著腦袋的顯眼標誌,便是不想暴露其乃天師的身份,不管對內對外,一律尊稱她一聲黃小姐即可。


    孟十三沒意見,餘下孟府下人更不會有意見。


    遂順之。


    桐玉沒壓著聲音說,一問出來,不止她,擠在她們左右的路人亦被問題吸引了過來,同同看著黃靖,等著黃靖的迴答。


    黃靖也未藏著掖著:“假是不假,就是用處有限罷。”


    “何意?”桐玉聽得雲裏霧裏的。


    其他人亦然,越發伸長了脖子,豎起了耳朵。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事關正統佛法與道法之細分,黃靖沒有那個耐性解釋。


    桐玉見黃靖無意同她詳細科普,便也作罷,她也不是非得知個明明白白不可,她隻需知個大概,完成自家小姐交給她的事情便好。


    桐玉不再多問,路人們自然也沒立場多嘴,很快又將目光投入私宅大門之內。


    藍之燼舞半晌,滿頭大汗的,作法作到最後,恰如黃靖所言,實則他也知曉他的超度十分有限。


    一轉頭,一交匯,他的視線對上黃靖含諷的目光。


    李照沁帶著音商匆匆再次上孟府的門時,孟十三正在後花園休閑地散著步。


    強身健體乃她第一大事兒,如何也不能荒廢的。


    桐玉跟著黃靖出門去,餘下三玉亦有活計做,賞春便自個兒跟在孟十三身旁,跟著在後花園繞著圈子慢慢渡步鍛練。


    李照沁一出現在園門,賞春眼尖,也是剛好渡步至園門相對的方向,瞬間便教她發現:“小姐,郡主又來了。”


    一日來兩迴,可不就又來了。


    孟十三順著轉個身,眼睛往園門看,果然看到李照沁提著裙擺小跑著向她靠近。


    她微微蹙眉,暗忖這得是多急的事兒啊,才能讓敏敏不顧往日郡主的形象,無半分文雅地直奔著她來。


    暗中想罷,她迎了上去。


    片刻後,兩人在後花園一方湖泊中間壘架起的石頭橋聚首。


    “夭夭!二皇子請了法師去他那私宅作法!”李照沁從靖王府來到孟府,一路上就挺趕,進孟府之後說明來意,得知孟十三去向,便直奔後宅後花院來,這會兒還喘著氣兒。


    “知道。”孟十三摸出幹淨的帕巾,伸至李照沁額際,為其擦拭一路小跑著過來而又急又躁出來的薄汗。


    “知……”李照沁任孟十三為她擦著香汗,急聲接下一個字又給頓住,她滿麵訝異,“你知道了?誰告知你的?誰的消息竟是比我靖王府的消息還要靈通?”


    比靖王府的消息還要靈通者,闔京城算起來不多,也就那麽幾個。


    孟十三擦拭完,伸迴手將帕巾交給身後側的賞春。


    賞春上前雙手接過,折疊起來放進自己的袖兜裏。


    孟十三道:“崔七公子差人來同我說的。”


    “崔瑜?崔……”李照沁想起很早之前,孟十三便同她實言過,崔瑜與孟十三是有些交情在的,其因還與崔瑜心中那位心上人有幹係,“單單因著那位十三小姐,他竟這般照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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