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孟仁平此孟府大公子都沒能讓賞春給個臉麵,餘明路此外人更別說了。


    二人一步三迴頭地結伴往外走。


    剛走出泰辰院,孟老太太和商氏差來等消息的下人立刻圍了上來。


    一問:“大公子,大小姐可醒了?”


    一問:“餘小太醫,我家大小姐可真無礙?”


    孟仁平答:“未醒,不過快了。”


    餘明路迴:“醒來之後,大抵是無礙了。”


    能如此迴答,他們皆是根據長安開門之所言,賞春閉門之篤定,從她們的態度裏,繼而判斷出來的答案。


    得到答案的兩個下人即時欣喜非常,各自往各自的院落跑,趕緊去複命去了。


    孟老太太和商氏得知孟十三經過餘明路的診斷,當真是無事兒之後,方真真正正地安下心去。


    隨後,得孟老太太差人特意囑咐,商氏親自到大廚房坐鎮指揮,定要把給孟十三的後補有增無減地全做出來。


    賞春知曉之時,恰縫長安開門出來,便與長安說了。


    長安點頭:“如此也好,省得做無謂的憂心。”


    “小姐幾時能醒?”賞春見長安如此言之篤篤,原來在心裏忍不住懷疑的那一絲絲,此刻盡數消散於無形。


    “賞春姑姑當真信我?”長安未掩麵上的微訝。


    賞春道:“想來我阻大公子與餘小太醫之時,你在屋裏也有聽到,小姐確實曾有言,並非作假。”


    長安明白了:“盡因小姐之言。”


    “正是。”賞春承認她是相信孟十三,而非長安本人。


    長安對此答案也未惱,反而愉悅地笑了:“如此,甚佳。”


    言罷她轉身就要離開。


    賞春問道:“你要作何去?”


    長安頭也沒迴:“寶珠的左手,我定是要保住的。”


    她本不知這一點兒,是銀狐和槐鳥隨著她進入屋裏內室之後,它們同她說的。


    “對對對!”孟十三一昏倒,賞春整副心魂都在孟十三身上,倒是一時之間把寶珠給忘了,“小姐但是因著餘小太醫說寶珠的左手恐怕要保不住,小姐不知想到什麽,想做什麽,這才一轉身,便昏了過去!”


    她快步兩步來到長安跟前:“你有法子?”


    長安未打包票:“我試試。”


    “好!”賞春心想隻要能試,那總有希望的,“小姐這兒,我親自守著,你安心。”


    “嗯。”長安點頭後,往寶珠所居耳房走去。


    長安一走,賞春迴到屋門前繼續守著,想到先時進屋的銀狐和槐鳥,她又往門扉上靠了靠,以耳附門仔細聽裏麵的動靜。


    聽了一會兒,沒聽到什麽,遂又站直了,嘴角不禁笑了笑。


    既是她說了相信小姐的眼光,那麽長安所保證的,她不會有疑,如此之下,她還非得聽到何動靜以證明什麽,豈非自打臉。


    這般言行不一之舉,倒顯得不像她了。


    又緩緩唿出一口氣兒,到底是她自己選的主子,主子身子有恙,她難免緊張過頭。


    實則賞春也真的無需擔憂什麽。


    長安走出寢屋之前,便在屋裏交代過銀狐與槐鳥,她不在的時辰裏,不管長短,總歸孟十三的看護除了交給門外的賞春之外,便交由它們仔細照看好還在安睡的孟十三。


    銀狐表示沒問題。


    槐鳥更表示沒問題。


    有一狐一鳥在屋裏看著,屋外又有賞春守著,兩重看護,固若金湯也。


    長安來到寶珠的耳房前,見岫玉在守著,問道:“寶珠如何了?”


    岫玉答道:“還在昏迷,金銀姐姐照著餘小太醫開的方子抓了藥,這會兒在小廚房裏煎著,想來快好了。長安姐姐,小姐沒事兒吧?”


    “小姐無事兒。”長安踏入耳房,來到寶珠床榻前,她瞧著寶珠的左手。


    岫玉眼裏閃著淚光:“寶珠姐姐的左手,餘小太醫說是斷了筋骨,要接也能接,就是能不能徹底好全,卻是不一定的。先時小姐便是聽到這一句……”


    “好了,我知道了。”長安阻斷岫玉帶著哽咽的述說,“你到屋外守著,門關上,誰也不許進來,縱然金銀煎好湯藥來,那也先在門前等一等。待我好了,我自會開門。”


    岫玉一怔:“長安姐姐要作甚?”


    “你想不想寶珠左手完好如初?”長安反問道。


    岫玉重重地點頭:“那是當然!”


    長安將岫玉往外推走:“那便聽我的。”


    岫玉被推至門外,眼睜睜看著長安由裏麵將門帶上,又聽到門閂閂上的聲音,她方迴過神兒來:“……哦。”


    李壽趁著月夜掩護,悄悄進了孟府。


    當然,此中是有孟仁平此內應,亦有同光同塵此兩大高手全程帶飛之故,連帶著季寬也鬼鬼祟祟地窩在泰辰院明曉堂外的院牆根底下。


    借著月輝不顯,亦借著牆角陰暗處,他偷偷摸摸地老實蹲著。


    自家殿下的吩咐,他不敢不從。


    孟仁平就在邊上站著,目光下瞥,但凡有一個人進來,便能很迅速且精準地從背光處看到季寬。


    季寬對此甚為不滿:“你站遠點兒。”


    “我在這兒掩護你。”孟仁平自有一套說辭。


    季寬氣得直接站起來:“你不站在這兒,我還能藏得好好的,你站在這兒,不明擺著告知每一個進來的人,我在這兒麽!”


    孟仁平就是這個意思,於是他淡淡地收迴下瞥的視線,穩穩上移,望著夜空上那一輪不太明亮的彎月。


    殿下雖是自家殿下,是他打小伴讀的東宮,是他誓要追隨的儲君,但這位東宮,這位儲君半夜不睡覺,悄悄出宮來到他府裏,還悄悄進他大堂妹屋裏,雖說是擔心,他還是難忍下胸中鬱氣。


    這般之下,他不找個人發泄發泄,他怕殿下還沒出來,他就得跑到主院裏去通風報信了!


    然如此鬱氣之下,他還是有幾分理智的。


    於是乎,他尋到了這麽一個既能發泄發泄,又能將他的不滿擺在桌麵的法子。


    但凡殿下出來看到,定然能看懂他的用意。


    那從今往後,殿下再做諸如此類不合時宜之事,念頭一起,便合該堅決地摁滅。


    萬不能再有第二迴!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病弱太子妃超兇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臨江渡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臨江渡並收藏病弱太子妃超兇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