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得到沈老爺子的殊榮得以坐到第一排,文漫嘴上雖說沈流年的位置視野比較開闊,其實是怕半夏緊張。軟磨硬泡沒多久,沈流年就讓了位,走之前還特地囑咐了幾句:“別亂跑,還有別帶壞小家夥。”


    文漫笑著點頭,不斷保證。


    宴會還在繼續,期間有不少人過來給沈老爺子敬酒。大多數人在見到半夏的那麽個瞬間都會有些詫異,畢竟沈家在北京也算名門望族,能坐在沈老身邊,身份自然不俗。


    對沈老爺子旁邊突然多出的人,他們也多出幾分尊敬。半夏也很豪爽的與幾人碰飲,後麵敬酒實在太多,她也就裝做不甚酒力的姿態,玩笑了幾句也就退到邊上來了個以茶代酒。


    精致的眉眼帶笑,不知炫了多少人的眼。抬眸掃過在場的每一個角落,心中的不安越發明顯。


    “怎麽了小夏,不舒服?”文漫就在半夏邊上,雖然半夏的眼神異樣很快斂去,還是被她察覺。想想半夏在她印象中那乖乖女的模樣,文漫就開始擔憂她應付不了這個場麵。


    酒杯碰撞聲還在持續,半夏心中的警戒也越來越深,衝文漫露出安撫的笑:“放心,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而已。”


    就在這觥籌交錯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偷偷潛進保安室,頭上的鴨舌帽在監控攝像頭下被壓的很低。保安室裏的兩個小保安,其中一個正端著個杯子添水,另一個則把手搭在椅背上,轉過身朝倒水的保安抱怨。


    “嘖嘖,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沈家老爺子也是有福,這兒子雖然花天酒地,可這兩個孫子倒是有能耐。就說他這大孫子季大少爺,在沒有家族幫忙的情況下竟然年紀輕輕就闖出了一片天。


    這二孫子沈流年也不凡,雖說十年前是個紈絝子弟,經過當年徐家的事情倒是一夜之間變了個人。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進了警校,當年老夫人差點氣死,現在也算成了我們北京有名的……”


    坐在椅子上的保安嘴巴突然被人捂住,剛想大喊,後背緊接著一陣疼痛,滾燙的鮮血噴湧而出,賤了滿地,血腥味在整間保安室蔓延。另一個保安全然不知,正把撕開的三九感冒靈往杯子裏倒。


    “三子,你說我這感冒什麽時候好,我的鼻子都堵了一個星期,難受死了!”


    半天也沒有聽到椅子上的保安開口,他連忙轉身。就見到一雙陰沉的眸子盯著他,沒有多餘的反應慢慢倒在血泊裏。


    ___________


    大廳內沈流年舉行酒杯與楠喬碰杯,眼角揚起淡淡的笑:“你那小女朋友看著不太舒服,你要不要帶她出去休息會。”


    沈流年轉頭對著楠喬淺笑,把目光越過他對著在場所有人:“之前讓你迴國你都沒有迴來,怎麽現在想通了,從美國迴來了?”


    楠喬把目光放在不遠處笑容開朗的女孩身上,晃著酒杯,淡淡的開口:“因為國內有我要迴來的理由,倒是你,之前那個未婚妻找到了?”


    正在沈流年想要迴答的時候,一聲清脆的聲音在現場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他。


    “爺爺我是小玟,我迴來了。”女孩在沈老爺子詫異的目光下,把他緊緊的擁著。一頭栗色的頭發遮住大半容顏,女孩抬起頭,眼神閃爍著淚光。正是早就來到現場的徐玟。


    緊接著她又道:“現在父親不在了,沈爺爺當初我跟小哥哥的婚姻還作數嗎?”


    現場眾人嘩然,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探究的往抱住沈老爺子的女人身上望去。一雙烏黑沉寂的眸子直達人心。在場有些上了年紀的人都還記得十年前沈家與徐家有段娃娃親。


    仔細端看,那雙黑曜石樣的眼睛像極了當年的徐夫人,其他的五官完全就是徐長明的翻版。


    “姑娘,你是不是在開玩笑,當年徐家的事有刑警查過了,在現場我們也有發現小玟的骨灰,你跑過來說你是她,讓我怎麽信。”沈老爺子駐著拐杖從椅子上站起來,和藹的笑著。


    “爺爺,我真是小玟,實在不行你可以帶我去醫院檢驗我是不是徐家的女兒。”徐玟咬著唇,與沈老爺子對視。


    季凡鏡片後麵的眸子微眯,打量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溫潤著嗓子道:“姑娘,有什麽事不如我們去休息室說,不論你是不是徐玟這件事我們都會查,如果你是,我們沈家必定會給你個交代。”


    沈流年放下手中的酒杯,健步走到徐玟跟前,平淡的開口:“爺爺這裏我來處理,她不是。”


    半夏感覺有什麽東西往自己小腿撞了上來,轉身就見有個女娃娃,兩三歲的模樣,舉著相機胡亂揮舞著。她把她從地上抱起,就見女娃娃對她裂開嘴笑。


    這時有個貴太太慌張的推開旁邊的男士,見到半夏手中的小女娃,微鬆了口氣,感激的一笑。


    半夏報以一笑把手中的孩子遞給婦女,忽見紅點從眼前掠過,眉頭微蹙。腦袋沒有過多的思考朝沈老爺子身邊撲去,後背一沉,再次睜眼沈流年將她緊緊擁住。


    “……師父……你怎麽樣?”半夏放開沈老爺子,連忙轉身想要撩開沈流年的衣服,卻被製止。


    沈流年捂著手從地上爬起,翻過桌子往子彈射過來的方向跑去,半夏撿起地上小女娃掉落的相機,忽然瞧見模糊的身影,抬手放大相片,一直至最大,身影依舊模糊,半夏抱著相機久久不放。


    黑色的鴨舌帽下戴著黑色的口罩,黑衣黑褲全身包裹嚴實。


    “大家不要慌,都安靜下來。另外全體保安人員將大門給我封鎖住,不要讓開槍之人逃走。”季凡脫下西裝,從容不迫的取過話筒,揚聲指揮現場,暴露出的琉璃眼平靜而又鎮定。


    現場的躁動瞬間小了不少,有一人開口:“季凡你是想把我們都置身於危險之中不成,你們沈家自己得罪了人,與我們何關!”


    季凡淡淡瞥了眼,琉璃眼銳利,一字一句緩緩道:“你也說了那人想槍殺的是我們沈家,並不是你,你盡管放心。我以我季某的人格在這裏擔保,不會讓你們受到危險。” 那人被季凡突然的氣勢一驚,楠喬立馬給文漫遞了個眼色。


    現場漆黑一片,半夏把相機緊握在手中,沈老爺子已經被文漫扶到休息室內。黑暗中她憑著記憶中的路線,往沈流年裏來的地方追去。


    ___________


    沈流年追到門外,院外周邊空曠,根本沒有藏身之處。低頭看了眼還在滲血的手臂,劍眉深深擰在一塊。


    半夏衝出翠玉居,緊盯著他的臉,腳步深一步淺一步的朝走向他,一顆心懸掛在口中的心,慢慢的放下。


    沈流年也看到了半夏,眸光在半夏身上一停。也朝她走去:“你怎麽來了……。”


    他的聲音突然一頓。


    因為半夏忽然伸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腰身。


    他低頭望著她。


    她也抬頭凝視著他。


    若大的空地上,隻有他們兩個,沈流年伸手緊緊摟住把自己抱住的小家夥,將頭抵在她的腦袋上。雖然這不是半夏第一次抱他,卻與平日又感覺不同。


    隻感覺腰間被她那纖細的手臂緊緊纏住,而她的臉貼著他的胸口,那雙澄澈的眼眸像極了琉璃珠子。倒映出擔憂,有埋怨,有纏綿至深的愛戀。


    沈流年隻覺得整顆心都被那雙幽深的眼睛吸引住,手下的力道不自覺將她擁的更緊了幾分,像是想把她蹂進血肉之中。他並沒有意識到手下的力道有多重,直到半夏輕吸一口氣,才驟然把她放開。


    “你就那麽不愛惜自己嗎?”半夏與他對視,眼中的埋怨更深了幾分。


    接下來不由分說的撕開他的衣服,把他按在地上。沈流年也就隨她,任由小家夥把他身上深黑色的外套丟在地上,露出裏麵白色長衫。


    沈流年將另外一隻手枕在腦後,直接躺在草地上,開始調侃:“你就那麽擔心我?”


    半夏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氣沈流年這幅無關緊要的樣子:“當然擔心,你要是受傷了,以後的早飯誰燒,還有我來姨媽了誰幫我暖被窩遞熱水?”


    “剛剛看到人往這邊來了,怕他跑了。”他簡言駭意地答,抬頭將半夏的嘴封住。


    這個吻比平常來的要更為熱烈,像是執意要汲取她唇齒間的芳華,又像是想要表達些什麽。他手肘半撐在草地上,抱著她,吻的氣息淩亂。直到半夏連聲咽嗚:“行了,行了。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沈流年才放來她,黑眸近在咫尺的凝視她紅腫的唇。


    白色的襯衫被鮮紅的血染紅,半夏有些心疼的的用手指輕觸:“下迴不要在往我身上撲了,還好這槍打在手臂上,要是打在其他地方,你讓你爺爺,叔叔阿姨……還有我怎麽辦?”


    “恩,我知道。”沈流年眼中噙著笑意,就看著半夏擔憂的模樣。


    半夏紅著耳朵,伸手推了把沈流年,又朝他瞪了眼:“你還笑,都傷成這個樣子,能笑的出來的估計也隻有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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