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襲擊。


    全聖城中的人都損失慘重。


    “啊啊!為什麽!為什麽啊!”


    無數人淒厲的哀鳴逃竄,跪地求饒。


    從上往下,像是正在被澆灌開水的螞蟻窩一樣。


    不管是貴族,還是貴族兵,或者奴隸,平民........


    無論本地還是外地。


    此刻麵對的事情都沒有區別。


    都隻能沐浴著鮮血,在痛苦中,一點點看著自己變成殘肢碎肉........


    伴隨著低沉悠遠的法號聲,涓涓的血流,在淹沒整座聖城.......


    火光搖曳,卻照不透彌漫在空氣中的血霧。


    黑暗的聖城中,有人撿起腦袋去堆放。


    有一群赤裸上身的同時圍繞著京觀跳起詭異的舞蹈,他們轉動著手上的那啥經輪,的臉上繪滿了扭曲的血色符文,嘴裏念誦著晦澀難懂的經文。


    聲音時而低沉呢喃,如同冥府的召喚,時而高亢尖銳,像是厲鬼的哀嚎,令人頭皮發麻。


    他們在同步進行著一些鬼儀式。


    僧兵們殺得很順利,毫無防備的貴族與奴隸異常適合屠戮。


    然而當那些人絕望到極點,發現根本沒有一條活路,這從始至終就是要獻祭他們所有人的陷阱1之後,反殺也開始了。


    這畢竟是高原,甲並不厚。


    更沒有多少重步兵。


    所以人夠多的情況下,也並非沒有一戰之力。


    原本被當作待宰羔羊的貴族和奴隸們,在生死絕境中爆發出了瘋狂的求生欲。


    有人赤手空拳撲向僧兵,餓狼一樣頂著刀劍撕咬他們的喉嚨。


    有人從地上撿起殘破的兵器,狂亂地砍向曾經高高在上的施暴者。


    鮮血飛濺,斷肢橫陳,聖城成了絞肉場。


    僧兵們也開始倒下。


    但站在最高處,俯瞰這一切的達賴喇嘛,卻隻是冷冷地轉著佛珠,麵色平靜。


    “很好。”


    這都是他想要的。


    反正又不是他死。


    至於其他,都可以殺吧,死吧!


    鮮血流淌,屍骨堆積,美妙的哀嚎聲此起彼伏。


    所有人的血,貴族的、奴隸的、僧兵的,乃至現在的僧侶的,都是他登上極樂的資糧。


    等到自己成佛。


    自會讓他們也跟著登入極樂,享受無盡佛光的。


    達賴喇嘛端坐高台之上,半閉著眼,佛珠在指間流轉,嘴唇微動,念誦著古老而晦澀的經文。


    殿中僧侶們跪伏於地,身披紅黃法衣,在火光映照下仿佛染血。他們虔誠誦唱,低沉的佛音與哭喊交織,宛如地獄召喚的梵音。


    法事的節奏越來越快,有人開始起舞,扭動身體,獻上詭異的血祭之舞。


    有著活人被拖上祭壇,利刃劃破喉嚨,鮮血噴湧而出,被收集進由人骨雕刻而成的法器——嘎巴拉碗中,再倒入流淌的血池。


    有人被活活割肉,在那痛苦嚎叫........


    還有他們身上的頭發,頭皮,都各有各的用處......


    達賴喇嘛睜開眼睛,目光幽深,凝視著血水匯聚,順著雕刻滿詭異符文的溝槽緩緩流動,滲透進聖城的地磚之下。


    刹那間,整座聖城的壁畫與唐卡像是活了過來,那些慈悲的佛陀麵容扭曲變形,化作猙獰的鬼神,猩紅的雙眼睜開,嘴角詭異地裂開到耳後,發出空靈而陰森的笑聲。


    四周的僧侶愈發癲狂,他們渾身沾滿鮮血,雙手捧起血液塗抹在額頭,像是在接受神明的祝福。


    遠處,夜色仿佛被這股邪惡吞噬,風聲驟停,天地間一片死寂。


    在他們看來聖城中燃起滔天血焰,直衝雲霄,整個聖城都被籠罩在猩紅的光輝之下。


    天空在微微震顫,血池翻湧,像是有無數雙枯槁的手試圖從天幕中探出……


    “很好。”達賴喇嘛閉上雙眼,任由血色光輝灑落在自己身上,嘴角緩緩揚起。


    他已經看到成佛的道路,就在眼前..........


    “讓反抗者安靜,自己將自己投入獻祭之所,待我成佛,自會度化所有。”


    “而若是被魔王紀塵攻破,所有人都隻能墮入無邊地獄,飽受永恆輪迴於地獄之苦!”


    達賴喇嘛叫人繼續宣傳。


    他認為。


    這樣的異象,應該是能說服所有人的。


    “不好了,喇嘛!”


    “根據消息,乞活軍的已經到了聖城外不足五裏的地方!”


    有僧兵匆忙而來,緊張而焦慮的報信。


    “!”


    達賴喇嘛手中的佛珠都是一滯。


    這麽快?!


    乞活軍不是帶著奴隸軍嗎?


    難道已經把奴隸們殺了補充自己呢?


    真是計劃追不上變化。


    幸好他也直接開殺了!


    不然按照原本循序漸進騙所有人血祭的路子,恐怕還來不及開始血祭,就得被那魔王紀塵給獻祭了!


    “我們該怎麽辦?”


    “雖說血祭進展的很順利,城中人已經都被我們殺六成了。”


    “但是一些王公、土司還在堅持。”


    “他們仗著祖上流傳的堡壘,我們始終拿不下來。”


    “這種情況下,乞活軍偏偏來了?!”


    達賴喇嘛臉色陰晴不定,這種局麵真是太糟糕了。


    乞活軍可不是亂七八糟的暴民,隨便就能鎮壓。


    那是一個人敢追著百人砍的乞活軍!


    穿著鐵浮屠的重甲,在大雪的高原依舊能可勁撒歡。


    最早靠血祭獲得無上偉力的家夥們!


    據說,他們曾讓蒙古人為了爭論一個乞活軍能打他們五個還是八個而幹過架。


    現在讓他們遇上.......


    那恐怕是想快快迴到極樂世界了。


    “來了多少人?魔王紀塵也來了嗎?”


    達賴喇嘛心懷幻想。


    希望來的隻是先遣軍。


    這樣他們靠著守大門,也許能扛到血祭結束。


    “可能是全軍出擊吧。”


    “都隻能遠遠的打量。”


    “完全無法確認具體的人數,也不知道是不是武王,因為敢靠近去探個究竟的全被乞活軍給射死了。”


    “他們太狠了。”


    “太可怕了!”


    “那不愧是血祭得來的力量。”


    “隔著整整三百多步.........箭箭穿頭了,開箭的還都是不同的人......”


    報信的臉上露出驚恐,又有一些嫉妒與竊喜.........


    他們很快也要血祭成功。


    他也能獲得這樣的力量吧?


    “我們要堅持...........”


    達賴喇嘛臉色瞬間蒼白。


    他現在很沒有安全感了。


    渾然忘記了之前還信誓旦旦自己要成佛,要讓紀塵死的事情了。


    “速速拿石頭什麽的把城門堵死.........”


    達賴喇嘛的話還沒說完。


    便是聽見下頭的淒慘一笑。


    “喇嘛.......城門早先在內亂中被炸開了........”


    達賴喇嘛這一瞬間,變得有些死氣沉沉。


    任他冥思苦想。


    也想不通該如何阻止乞活軍了。


    “乞活軍一般喜歡殺人吧........那就賭賭,能否借助乞活軍,加速我們的血祭儀式吧........”


    達賴喇嘛選擇了擺爛。


    事到如今。


    也唯有賭上一賭了。


    至於議和。


    他們早就試過了。


    那是乞活軍都還沒進入高原的事。


    他們希望稱臣,希望紀塵駐軍。


    他們將供奉。


    他們誠懇的對待紀塵猶如對待佛。


    各種各樣的尊稱........


    可是。


    那魔王紀塵就是不尊重他們,要砍他們,就是要滅佛........


    對他的供奉不屑一顧。


    說什麽殺了他們之後,這一切都還是自己的。


    自己拿還能拿更多........


    說著什麽‘糊塗,殺了你,都是我的’........


    魔王紀塵身至川蜀的時候。


    他們也再三嚐試求和。


    希望能結束敵對狀態,允許對高原一些地方的教派進行毀滅........


    可魔王紀塵還是拒絕。


    非要打死他們全部。


    他們能怎麽辦?


    走到這一步,完全都是那魔王逼得!


    達賴喇嘛閉上眼睛。


    叫退下麵的僧兵。


    繼續帶著僧侶,全心全意投入進血祭之中。


    .................


    “這什麽情況?”


    “這是發生了什麽?內訌嗎?”


    當紀塵帶著乞活軍,氣勢洶洶地殺到聖城拉sa。


    看著城外都在互相大殺特殺,能直接透著城牆就看到裏麵林立的諸多京觀的時候。


    一個個乞活軍都沒蚌住。


    他們還沒出手呢,這聖城就自己攻破了自己?


    自己把自己人的腦袋砍下來壘京觀呢?


    虧他們還把這兒當做最後的大餐呢!


    真水啊!


    他們搖著頭。


    往視自己如無物,依舊亂戰的城門中敵殺去。


    刀光一閃,這些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割斷喉嚨,熱血噴湧,在雪地上濺開大片緋紅。


    乞活軍迅速清空城外貴族與追殺貴族的僧兵。


    可笑。


    那些貴族,還以為自己遇見了救星,能裝作奴隸苟活呢。


    結果乞活軍都不用看他們的手,隻看他們的臉,再分析一下匆忙喊救命時露出的牙,就知道這不是農奴。


    隻有天天欺壓農奴,吸農奴血的貴族,才會有整齊不殘缺的牙的。


    直接果斷的全部砍死。


    慘叫聲混雜在寒風之中,但很快歸於寂靜。


    隨手亦是砍下了腦袋,拋出去壘了個京觀。


    他們輕而易舉的進入聖城中。


    也淹沒在刺鼻的血泊和刺目的血光之中。


    環顧四周,他們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的呆滯,這昔日吐蕃帝國的首都,如今已經是變成了活生生的屠宰場。


    潺潺的鮮血融化雪水,淹沒了所有的地表。


    每一具屍首都七零八落,有的上麵還有牙印,如此堆積如山,滾落泥濘的內髒難以計數.........


    這和他們的手段一樣狠辣了。


    放眼望去,整個聖城已經被染成血色。


    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腥臭交雜著焚燒屍體的焦糊味,令人作嘔。


    殿宇之間,鮮血滔滔,沿著高高的台階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匯聚成一條條血河,蜿蜒流淌。


    昔日裝點著經幡的殿堂,如今被無數殘肢斷臂覆蓋,壁畫與唐卡之上濺滿斑駁的血跡,昔日慈悲的佛陀麵容此刻顯得扭曲猙獰,如同魔。


    有人胸膛被剖開,空蕩蕩的肋骨裸露在空氣之中,心髒已不知所蹤。


    乞活軍掃視幾圈四周,神色越來越莫名。


    若非他們確信自己從未踏足此地,恐怕真會以為這是自己幹的了。


    狠!


    真狠啊!


    能狠到不用他們乞活軍再出手的節奏了。


    “難怪將軍大人要滅掉這些宗教.........也確實該滅啊。”


    “這是何等的邪性。”


    他們看著一具屍體被吊在寺廟大門上,皮肉翻卷,血水沿著大門的金釘緩緩滴落...........


    “將軍大人。”


    最早就派到這兒來的乞活軍來了,向紀塵報告自己在這鬼地方探知得到的消息。


    “他們在搞血祭。”


    “覺得您之所以無敵天下,就是靠的壘京觀,溝通了天地神佛,從而得來了無邊偉力。”


    “甚至我們漢人,也是靠這種手法,才能延續如此多年,而不至絕滅,徹底為奴。”


    那位探子講述,甚至描述他審問當地人從而得知的自己看不見的景象。


    “啊.......他們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 據說隻有狗才能看見人看不見的東西。”


    一群乞活軍驚叫,他們對天空看了又看。


    沒有看見什麽天幕,也沒看見什麽光芒.......


    仔細聽了又聽,也沒聽見莫名的聲音,隻有處處的慘叫與殺人聲。


    顯然,城中的血祭還在繼續。


    他們彼此之間殺紅了眼,甚至沒空管已經殺進來的乞活軍。


    乞活軍一陣無語,陷入沉默。


    這種無視讓他們很惱怒。


    以往,乞活軍所在,哪裏不是要不跪地投降,要不自殺,要不急匆匆的反抗?


    哪有像今天這樣,他們都入了城門,還彼此在那裏自相殘殺啊。


    “他們既然如此確信血祭能得來力量,那我們幫他們血祭血祭?”


    嗜血的乞活軍,此刻眸光也開始微微泛紅。


    他們身上的鎧甲似乎會唿吸,紅光也是更盛了。


    本地教派、軍閥的無禮,著實讓他們生氣了。


    既然要血祭成佛,那我們就幫你們血祭,更加燦爛的血祭!


    ps:再拜個晚年呀。


    快樂快樂,恭喜發財,萬事如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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