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你冷靜!冷靜!”楠珺死死拉住早已怒火攻心的柳煙,就這樣貿然前去,不是以卵擊石麽?


    “你別管我!我一定要殺了他!”柳煙掙紮著怒吼。


    仇恨怒火中的人力量最是強大,眼看楠珺就要被掙脫,她順手拿起桌上的茶壺狠狠地朝著柳煙的後頸一砸,柳煙就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真真!璀兒!快來啊!”


    楠珺嚇壞了,生怕自己一個失手將柳煙砸死了,小心翼翼地去試了試她的鼻息,還好,隻是暈過去了。


    真真、璀兒和小書聞訊趕來,進門看見柳煙倒在地上皆驚嚇不已。楠珺早已筋疲力盡,喘著氣對他們說:“小書,把她扶到床上去躺著。真真,你去找一捆繩子來,璀兒,你去拿藥酒。”


    小書異常鎮定,俯身下去將柳煙扶起,真真和璀兒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卻愣在當場。


    楠珺見狀,又低低地喝一聲:“你們還愣著幹嘛?快去呀!”這二人才從驚嚇中清醒過來領命去了。


    “放開我!”柳煙醒來,發現自己被綁在床上,床邊站了一群吃瓜觀眾不明所以,隻楠珺一人一臉擔心地看著她。


    “璀兒,看看她她脖子上受傷沒有?拿藥酒給她擦擦!”


    璀兒拿著藥酒看著躺在床上的柳煙一雙怒眼瞪著她,這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珺姐,放開我,放開我,讓我去殺了……”


    楠珺哪敢讓她說出來,伸手去捂住了她的嘴。柳煙繼續掙紮著,楠珺也不敢放手,突然,柳煙情急之下一口咬住了楠珺的手,她驚唿一聲,這柳煙屬狗的呀,張嘴就咬人,關鍵這古代又不能打狂犬疫苗,該怎麽辦啊!聽說人咬人比狗咬人還容易患狂犬病啊!啊啊啊,我不會這麽短命吧!楠珺心裏在狂吐槽,但還是沒有鬆手,忍著痛讓柳煙就這麽咬她。


    “珺姐!”“珺姐!”


    身邊的人紛紛上前意圖將楠珺的手從柳煙嘴裏拉出來,但見楠珺向他們擺了擺手。


    璀兒終於忍不住了,上前拉住楠珺的手,急道:“珺姐,這到底怎麽迴事啊?為什麽要綁著柳煙姐姐啊?”


    柳煙已發泄了心中那最狂的怒火,漸漸的,口微微地鬆了些,楠珺的手仍是沒有抽迴來。


    她皺著雙眉,咬牙忍住,顫抖著聲音對他們說:“柳煙身體微恙,需要休息幾日,這幾日柳煙所帶的姑娘就交由真真和鶯語暫時帶著。對了,若是今晚有人來接柳煙出樓,先將客人請到我房中。你們先出去吧!柳煙的飯菜都拿到房間來。”


    璀兒不解楠珺的安排,這柳煙明明精神很好啊,剛剛還這麽大力氣咬了楠珺,哪像是生病的,這勁頭,要說生病,估計也是癲癇之症。她瞧見楠珺從沒有過的嚴肅,一個疑問縈繞在心中,躊躇了一會兒,剛要問出口,卻被真真拉住。


    “璀兒,走,別問那麽多!”


    璀兒還想說什麽,真真拖著她出了房間,小書緊跟其後,帶上了房門。


    楠珺從柳煙嘴裏將手抽出來,看著楠珺滴血的手,她也恢複了清醒的意識。


    “珺姐,對不起。”柳煙向來是沉穩的性子,此刻安靜下來,也後悔不已。


    楠珺心裏在滴血啊,劃個刀傷幾天就好了,可這是咬傷啊,柳煙姑奶奶,您牙口咋這麽好捏?心裏吐槽歸吐槽,但麵子上不能露出來,她苦笑了一聲:“沒事,小傷。”


    看著柳煙楚楚可憐的模樣,楠珺居然湧起了一股保護的*,呃,不對不對,老娘是女的。


    她撕下一片衣角簡單包紮了下,嚴肅地看著柳煙,鄭重道:“如果想讓我放開你,那你得保證不準跑出這間屋子。”


    柳煙淚眼汪汪地看著她,似乎不太願意接受這個提議。


    楠珺輕歎了一口氣,一字一頓地對她說:“我知道你對太子的仇恨,可是你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他又一直養在深宮,你怎麽去殺得了他?”


    柳煙咬了咬牙,狠狠地道:“他還會請我去彈曲兒,我可以趁機殺他!”


    楠珺搖了搖頭:“你想的太簡單了,他是皇太子,想殺他的人多了去了,為何他做了幾十年的皇太子卻毫發無損呢?你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柳煙的目光瞬間暗淡了下來,迴憶起這幾日自己給太子彈曲兒,確實是和他有一些距離,而且自始至終,他身邊都跟著一個隨從,自己確實是難以近身。


    想到自己報仇無望,柳煙的眼角緩緩地流下淚水,她哽咽道:“珺姐,你知道我多想殺了他嗎?他害我家破人亡,還害我淪落風塵,我至今還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被逼接客,那些打手將我綁在房間裏,我就這麽看著那個男人一步一步地走向我……”


    不要這麽賣慘吧,本寶寶受不了啊……


    楠珺覺得快聽不下去了,她再說下去,估計就快少兒不宜了。


    “柳煙,相信我,他蹦躂不了多久了!有人會幫你報仇!”楠珺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冒出“蹦躂”這個詞來。


    柳煙被這席話鎮住了,久久才轉過頭來,疑道:“誰會幫我報仇?”


    呃,這一不小心,嘴上沒把住關吧?難道要告訴她太子胤礽最終會被廢掉?要去抱那個四爺的大腿?算了吧,自古預言家好像都沒什麽好下場吧,自己不要去踩雷了。


    楠珺尷尬地癟了癟嘴:“這個你就不要管了,反正有人會替你報仇的,而且這個仇不僅僅隻要了他的命那樣簡單,柳煙,你就看著吧!”


    柳煙一向對楠珺無比信任,可這次不一樣,那個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子,怎麽可能像楠珺那樣輕描淡寫地說給報仇就報仇了?還是別人幫忙報仇,誰會這麽人品大爆發啊?


    楠珺看出她一臉的不相信,又無比正經地說道:“珺姐不會騙你的,不過若是你擅自行動,興許你還沒靠近就被他身邊的隨從給斃掉了,所以,衝動是魔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雖然我們要不了十年,但一定要忍耐,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廢話,曆史又不會改變,太子是一定會被廢的,借刀殺人不是更好麽?


    柳煙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楠珺知道柳煙雖看著柔弱,但她意誌非常堅定,她答應了,就沒跑了。


    她七手八腳地將柳煙身上的繩子解開,輕聲細語地說道:“剛才你聽見了,這幾日你不用去大廳,就在屋子裏呆著吧,有什麽事珺姐應付著,等過了幾日,那人就會對你逐漸淡忘的,你就不用再出去給他彈曲兒了。”


    “萬一過了幾日那人仍是要我去給他彈曲兒呢?”


    “這個你就放心,珺姐會想辦法幫你推掉,你想啊,萬一你在他麵前露出一絲有什麽仇恨的的痕跡,他身邊的人定會把你秒得連渣都不剩,那你還怎麽報仇?”


    “秒得連渣都不剩?珺姐,我覺得你說話好奇怪啊!”柳煙揉著手腕,一臉疑惑地看著楠珺。


    “嗬,嗬嗬,這是珺姐的家鄉話啦,意思就是他們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你殺掉,你沒有機會碰到他一分一毫,所以,這買賣不值當!”


    柳煙平複了情緒,也恢複了理智,歉然道:“珺姐話糙理不糙,柳煙記住了。”


    ……


    當晚,胤禛又來接柳煙,小書將他請到了楠珺的房中。


    楠珺悠然地坐在桌邊,桌上一壺新沏的茶,剛倒滿的兩杯茶水正冒著熱氣。別看她這麽淡定,其實心裏緊張的要命,滅家之仇啊,活生生地發生在自己身邊,太特麽刺激了,兇手又是皇太子,說不定背後還有什麽軍機大臣之類的在出謀劃策呢!四爺,柳煙的仇就要靠你來報了!


    “沈掌櫃,在想什麽呢?”


    楠珺猛地一睜眼,唉呀媽呀!嚇了她一跳!這胤禛什麽時候坐自己身邊的?果然,腹黑男總是愛神出鬼沒。


    胤禛微笑著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讚道:“嗯,這茶的味道不錯,為何以前本爺來時沒有這樣的好茶相待呢?”


    楠珺白了他一眼:是你自己不要我看茶的,怪我嘍?


    胤禛瞧出楠珺憋了一肚子的話,故意道:“無事獻殷勤,非女幹即盜。說吧,什麽事?”


    楠珺知道自己在他麵前撒個謊不出第三句就會被揭穿,也不拐彎,直接說道:“四爺,柳煙姑娘自從迴了高升樓就身體抱恙,也不知怎麽迴事,可是在您府上吃了什麽不幹淨東西喝了什麽不幹淨的水吧?”


    胤禛皺眉道:“怎麽?柳煙病了?”


    “可不是麽?她這一整天已滴水未進,人也憔悴了不少,還不知是生了什麽病,恐怕也沒力氣做什麽事了,四爺還是請迴吧!”


    胤禛狡黠地一笑:“怎麽,沈掌櫃想隨便找個理由打發本爺?柳煙姑娘和我們吃的一樣的食物,喝的一樣的水,今早還好好的,怎麽可能迴來就生病,莫不是你這高升樓有問題吧?”


    楠珺從袖囊中拿出那一千兩銀票放在桌上,鎮定道:“四爺,小女子可不是說笑,柳煙是本店的招牌姑娘,小女子還指著她掙錢呢,馬虎不得,所以,小女子替柳煙感謝四爺的厚愛,這銀票,您還是收迴去吧!”


    胤禛默默地盯著那銀票看了一會兒,忽而又輕笑道:“若柳煙姑娘當真是病了,那今夜便不去吧!不過,沈掌櫃,你可還記得,你還欠本爺一盤棋,今夜可否兌現?”


    呃,這隻賺不虧的買賣,四爺,您不從商簡直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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