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道陽宗的氣氛很是奇怪,弟子們常常拉幫結夥地行走,宗主把宗內之事交給了李文元和楚天奇就去閉關了,李文元性格豪放也不去拘束弟子們交流,楚天奇為了保持和善的形象也不管事,最後把一向清淨的道陽宗弄成了菜市場。


    有一個看不過去的弟子拉住一個長相俊美的青年,有些鬱悶地問道,“為何大家最近一直去寧青陽那裏?”


    那俊美的青年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迴答。旁邊路過的青衣弟子停下來說道,“寧師叔打架又不下死手,和他切磋一下大不了躺幾個月,但是得到的利處遠遠大於害處,對修為增長也有些好處。”


    那名弟子了然地點了一下頭,片刻後說道,“可是我們隻是築基期的內門弟子,和他打了也白打啊。”


    青衣弟子迴頭看了看四周無人,然後湊過去對二人說道,“我告訴你們,寧師叔才幾十歲就已經是金丹後期的修士了,以後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想必他也快要收徒弟了,現在混個眼熟,等到他收徒弟的時候,說不定撞大運會被選中呢。”


    那名弟子恍然大悟道,“那我們快走吧,一會兒搶不到前排了,如何能混個眼熟?”


    “快走吧,我以前都沒有搶到過前排,別說讓寧師叔看我了,我連他長什麽樣子都看不清。”青衣弟子也催促道。


    那一直沉默的俊美青年瞥了他們一眼,道,“無趣。”說完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青衣弟子有些惱怒道,“裝什麽裝,也沒看到你有多麽厲害。”


    那俊美青年沒有理會青衣弟子的話,負手走進附近的一片竹林,坐在一塊石頭上發呆。過了一會兒,一直黑色的貓十分靈巧地跑過來,跳到他的身上,舔了一下他的手心後,喵喵喵喵地開始叫道,“中毛,又來了一群人堵門口,好煩呐。”


    寧青陽揪著小毛的毛毛道,“等他迴來,我們就離開這裏。”


    小毛趴在寧青陽的胳膊上,半眯著眼睛道,“也不知道老葉啥時候迴來。”


    寧青陽聽不懂貓叫,但是陰差陽錯下卻能對上小毛的話,他輕聲歎了一口氣,望著眼前的竹海出神。當初葉君竹告白時的那片竹林早就被他一激動給砍沒了,如今隻能在另一處睹物思人。


    寧青陽一直在思考該如何迴複葉君竹,他自言自語道,“如果直接說喜歡,會不會顯得本尊太迫切了?其實,其實本尊一點也不著急,不過是看在他對本尊癡戀的份上,所以,所以......”可是那個仙修那麽笨,如果本尊不明說,他萬一領悟不到怎麽辦?


    寧青陽苦惱地敲了敲腦袋,在心裏幻想出了數百種表白的方式。


    時間就在寧青陽的意淫中一點點度過,轉眼之間就過去了三個月,道陽宗的樹都落成了枯枝,隻有這幾片竹林還是那麽蒼翠。寧青陽從意淫中走了出來,隻剩下了擔憂,每天都擔心葉君竹現在的狀況。


    竹子的氣息和葉君竹身上的氣息很像,都是淡淡的清香,甚至還夾雜著一絲苦澀,最後他幹脆派自己在道陽宗的那些崇拜者在竹林裏搭建了一個屋子,但即便是睡在竹屋裏,每天嗅著一樣的氣息,也常常在夢中驚醒,擔心葉君竹有沒有受傷,說到底竹子的氣息和葉君竹終究不同,畢竟竹子沒有活人的生氣和溫暖。


    而失蹤的葉君竹在血海閉關了三個月,還是沒有晉級結束。雪姬和林楓的口糧都吃沒了,如果這裏有老鼠,那麽估計連老鼠也要被他們吃絕種了。


    林楓餓的前胸貼後背,他靠在樹下,看著雪姬用爪子一點一點地刨著土,有氣無力地問道,“雪姬姐姐,你在做什麽?”


    雪姬吹了吹染黑的白毛,繼續麻木地刨著土道,“我看看能不能挖到螞蟻吃。”


    林楓癟了癟嘴,帶著哭音道,“螞蟻愛上樹,這些桃樹上沒有蟲子更沒有螞蟻,你別浪費力氣了。”


    “螞蟻上樹?”雪姬眼睛一亮道,“我愛吃那個菜。”


    “......”林楓沉默半晌後說道,“雪姬姐姐,你有沒有聞到血腥氣?”


    雪姬眼神失去了焦距,呢喃道,“血豆腐我也愛吃......鴨血粉絲......”


    “.......”


    片刻後血腥之氣越來越濃鬱,最後整片桃花林都彌漫著紅色的血霧,血霧迅速向草堂湧去,帶動了空氣。夾雜著血腥氣的風灌入雪姬和林楓的鼻子裏,直接把他們熏得暈了過去,而沒有實體的黑皮連嗅覺都沒有,依然盡職盡責地守在草堂外。


    那些虹色的血霧凝聚成一股股虹色的液流,流向葉君竹的身體。就連葉君竹左臉的黑紋也漸漸變成了暗紅色,一天一夜後,天空聚集了墨雲,一道刺眼的閃電射向草堂,不久一聲響雷炸起,整個大地都震動了三下。


    草堂隻是普通的房子,被那道雷劫一劈,就變成了渣渣,連葉君竹臉上的麵具也被震碎了,他拿出一個圓形的鍋蓋狀的法器扔向半空,第二道雷劫降下,那件法器亮了一下和劈過來的閃電撞在了一起,雖然最後也成了渣渣,但是也為葉君竹擋去了大部分的攻擊。


    葉君竹挨了一部分雷劫,整個身體都麻痹了一瞬,他微微斂眉,拿出一堆法器迎向第三道雷劫。雷劫有九重,且一重比一重厲害,間隔也越來越短,葉君竹早就聽聞晉級大乘期的雷劫十分兇殘,但是沒想到這麽兇殘,他全身的家當也撐不完九重。


    雷劫一道接著一道劈下,四周刮起了哀嚎的狂風,葉君竹身上的衣服已經破損不堪,能用來抵擋雷劫的東西都劈沒了,他深吸一口氣道,“黑皮,雷劫你能收錄嗎?”


    黑皮呆滯了一瞬,迴道,“你真有想法,雷劫是天道法則,如果我能收錄天道法則,我就直接跳出五行了。”


    葉君竹咬了咬牙,難道今天真的就被劈死在這裏了?他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四周,在自然中人真的是十分渺小,與浩瀚的天地相比,人也隻是滄海中的一粟,雷劫不僅僅是一種考驗,有的時候也是為了向渡劫者警告,警告他們無論修為實力多高,天道也永遠比他們厲害,對天道更要學會敬重,若是做錯了事即使現在不追究,但天道依然存在,這筆賬也遲早會算迴來。


    葉君竹看過有關其他仙修晉級大乘期的記載,但是沒有這樣厲害的雷劫,他捫心自問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不該殺的他一個沒殺,不該害的他也一個沒害,但這來勢洶洶的雷劫卻像是非要置他於死地。


    葉君竹十分仰天長嘯一聲,譏諷道,“枉你自詡至公,但也隻是有眼無珠隻知執行任務的機器!身為魔修就非死不可嗎?”


    迴答他的是更加兇狠的雷劫。


    葉君竹臉上的暗紅色紋路越來越豔麗,他滿臉肅容揮手召來無數的血氣,和劈過來的雷劫相抗,同時將儲物戒裏能扔出去的東西都扔了出去。他一麵不斷聚集血氣,一麵用冰玉珠布置了一個又一個的陣法,身體裏的靈氣耗盡,就立刻從周圍吸收靈氣和血氣,這裏的靈氣和血氣十分充足,這個世外桃源倒真的是魔修晉級的最佳場所。


    就這樣葉君竹撐過了前麵八道雷劫,但是自身也受了不少的傷,就連本命法器冰玉珠也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裂痕。葉君竹深吸一口氣一股腦將儲物戒裏的東西都扔了出去,也不管用不用得上。


    第九道雷劫凝聚了許久,終於降下,這道雷劫還未徹底落下,大地就已經出現許多裂縫,所有的植物都變成了粉末,葉君竹舔了一下幹裂的下唇道,“黑皮,你將雪姬和林楓帶到書中躲片刻。”


    “好。”黑皮揮揮手和雪姬二人一起迴了書中,若是他繼續待在葉君竹身邊,整本黑皮書估計都得被雷劫劈成渣。


    葉君竹麻木地調動周圍的血氣,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剩下的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刺眼的閃電亮起,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白色,葉君竹眼前的世界變成了一張白紙,沒有一絲雜質色彩,之後他好像進入了一個平麵的空間,沒有風沒有雲沒有自然萬物,他就在這張紙上站著,甚至連疼痛都感覺不到,整個身體都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君竹的全身的神經劇烈一痛,痛到連昏迷都做不到,他慢慢跪在地上蜷縮起身體,發出陣陣呻-吟。他仿佛痛了幾百年,神經上的疼痛才漸漸少散去,剩下更多的是疲憊,葉君竹掙紮著睜了一下眼睛,最終還是暈了過去。


    劫雲漸漸散去,天上降下細細的綿雨,雨水落在地上,地麵的裂縫漸漸合在了一起,大地上重新長出了嫩綠色的小草,但葉君竹周圍的一片土地卻結上了白色的冰霜,雨水還未完全落下就變成了冰雹.....一切都美的像童話世界一樣,但尷尬的是那些冰雹把葉君竹埋起來了。


    葉君竹醒來時嚇了一跳,他還以為自己死了然後被人冰封了。他運轉靈力將四周的冰打碎,揉著額頭坐起來,抬眼看到雪姬和林楓正坐在遠處烤火。他看向一旁的黑皮道,“這是怎麽迴事?”


    黑皮轉頭看向他,推了推眼鏡框道,“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人遁其一,所以死地也會有一線生機,絕境也留有一絲變數,你在九陰那裏得到的冰晶就是你那一絲變數,這一絲變數最後到底能將你引向生途還是帶往死路,都是不得而知,但現在你還坐在那裏和我說話,所以這一絲變數最終還是救了你。”


    葉君竹的腦袋昏沉沉的,他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說人話。”


    黑皮歎了一口氣,頗有種智者最為寂寞的意思,道,“最後一道雷劫和你扔出去的冰晶融合,打進了你的身體,強行改變你的靈根和體質改變,幸好你自己意誌頑強,要不就真死了。”


    葉君竹有些疲憊道,“那冰晶真是個好東西,怪不得世間少有。”


    黑皮搖頭道,“也是你運氣好,換了別人沒等撐過去就死了。”


    葉君竹擺擺手道,“我休息片刻,然後迴道陽宗。”說完他就躺在了地上睡了過去,周圍又開始結冰將他埋了起來。


    這就是剛剛改變靈根和體質的副作用,自帶冰雪女神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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