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整,顧煥州準時趕到了會所,推開預定包房的門,卻發現闊別多年的好友陳其勇已經到了。


    經年未曾謀麵,兩人自然都很激動,光是熱烈擁抱,就足足進行了半分鍾。


    寒暄過後,顧煥州這才發現秦嶺沒在,於是皺著眉頭問道:“東子哪去了?這家夥張羅這麽歡,咋沒影了呢?”


    東子是秦嶺的乳名,在當下的京城,有資格直接喊這個名字的,應該不超過20人了。


    陳其勇笑著道:“五點多的時候,他給來了個電話,說是可能會晚到一些,讓我別著急。”


    顧煥州哦了聲:“這小子,平時沒見他忙啊,今天這是怎麽了?”


    “誰知道呢,說是在外地呢,晚上六點二十飛機才能落地,這個時間段從機場趕過來,至少要一個半小時以上吧,反正也沒啥事,咱倆就等等吧。”


    顧煥州也沒當迴事,於是便與陳其勇聊了起來。撫今追昔,感慨萬千,既有快樂的迴憶,也有離別的傷感,更多的則是人到中年的惆悵和無奈,不知不覺已經快八點了,可秦嶺仍舊不見蹤影。


    顧煥州微微皺了下眉頭:“這小子怎麽搞的,說好了請客,人卻沒影了,真是豈有此理,我給他打個電話。”說著,拿出手機剛要撥打,卻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包房的門一開,秦嶺風塵仆仆的走了進來。


    “不好意思,二位仁兄,小弟來遲了!”他笑著道。


    “你又跑哪裏鬼混去了。”顧煥州嘟囔道。


    “鬼混個屁啊,從機場出來就開始堵車,京城這交通啊,實在是個令人頭疼,我都想買個直升飛機了。”秦嶺苦笑著道。


    顧煥州白了他一眼:“我還以為聽說要請客,嚇得直接跑單了呢。”


    “開什麽玩笑,我是那種人嘛!”秦嶺說著,大大咧咧的坐下,隨即命令走菜。


    片刻之後,精美絕倫的菜肴紛紛擺上,三人推杯換盞喝了起來,酒過三巡,漸漸有些些許的醉意,話也多了起來。


    “對了,你今天去哪了?”顧煥州隨口問道。


    秦嶺哈哈笑著道:“我去省城了見丈母娘了。”


    顧煥州道:“五十多歲的人了,一天到晚沒句正經話,張嘴就胡咧咧,真是服了你。”


    “這可不是胡咧咧啊,可以負責任的講,除了西藏和台灣,我走到哪個省份,都有丈母娘招待。”秦嶺笑著道:“我跟你們倆一樣,我的原則是,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紅顏和美酒,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東子,五十多歲了,身體還能吃得消嗎?”陳其勇問道。


    秦嶺拍著胸脯道:“我這杆槍還新著呢,別說五十多歲,再過十年,照樣可以玩個大四喜,不像煥州,還沒咋地就開始打退堂鼓了,我的口號是,生命不息,泡妞不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你少說兩句吧,三觀都不正,還舔著臉到處宣揚,不夠丟人的!”顧煥州笑著道。


    秦嶺卻一本正經:“怎麽能說是三觀不正呢,子曰,食色性也,男歡女愛是寫在人類基因裏的啊,三百萬年前,人類的祖先就是為了對吃飯和交配的需求,才毅然決然的從非洲稀樹草原走出來,又經過將近一百萬年的艱苦跋涉,才來到我們腳下這片熱土,所以,這是人類繁衍生息的大事,絕對不能含糊,從這個意義上說,我是在為全人類的未來做貢獻啊,比你們的格局大得多。”


    兩人聽罷,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


    “這小子,從來都是靠歪理邪說和胡攪蠻纏混日子的。你問問他,總共有多少個孩子了,首先就不符合基本國策。”顧煥州說道。


    陳其勇則正色道:“其實啊,東子,你這種性格的人,應該去歐洲。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秦嶺聽罷,用非常誇張的語氣的說道:“我的事業在中國,我的根也在中國,此生不枉入華夏,焉能去蠻夷那裏討生活。”


    顧煥州接過話茬,說道:“別聽他吹了,去了國外,他兩眼一抹黑,沒人找他辦事了,不用半年,就得窮要飯去了。”


    秦嶺則笑道:“是啊,我這輩子,就是打算把咱家老爺子留下那點本錢吃光分淨,論起來,你們倆一個腰纏萬貫,一個手握大權,我就是個典型的啃老族,慚愧慚愧!”


    此言一出,又引來顧煥州和陳其勇的哄堂大笑。


    晚餐在愉快和諧的氣氛中進行著,直到午夜時分,尚未盡興,由於顧煥州明天還要起早趕迴省城,也就隻能作罷了。


    分別之際,免不了又淚灑當場,互道珍重之後,這才戀戀不舍的揮手道別。


    把陳其勇送上了汽車,顧煥州轉過身,正打算扶醉眼朦朧的秦嶺一把,卻意外的發現,秦大官人正叼著根雪茄,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由得微微一愣。


    “你不是喝多了嘛?”顧煥州驚訝的問。


    秦嶺把嘴一撇:“你也不打聽打聽,秦大官人有在頭半宿就喝多的時候嘛?”


    “是啊,你小子號稱千杯不醉的,我還納悶呢,今天怎麽突然沒量了呢?”顧煥州沉吟著道。


    秦嶺微微一笑:“我要不裝醉,以二勇那性子,今天這頓酒,能喝到明天早晨,如果要沒啥事,倒也無所謂,舍命陪君子唄,可今天不成啊,正經事還沒辦呢,哪有閑工夫跟個資產階級的代言人喝起來沒完啊。”


    顧煥州此刻處於微醺的狀態,一時沒反應過來,仍舊笑著道:“正事?你還有正事!這可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秦嶺則往前湊了湊:“小瞧人了吧,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


    “見識什麽?”顧煥州問。


    “跟你打聽個人。”


    “誰?”


    “林海,你熟嘛?”秦嶺問,


    顧煥州一愣,酒瞬間就醒了一半:“林海......哪個林海?”


    “你一共認識幾個林海啊?!”秦嶺笑著道:“就是那個撫川的小家夥,人長得挺斯文的,眼神裏帶著點壞氣,說了你別不高興啊,跟你年輕的時候有點像。”


    顧煥州皺著眉頭:“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到底想說什麽?”


    秦嶺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我下午特意飛了趟省城,在機場酒吧,和林海見了個麵。”


    “你!特意去省城跟他見麵?!”顧煥州驚訝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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