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差距並不大的兩人,幾乎是麵對著麵大眼瞪小眼。許臨呆呆地看著這陌生而又熟悉的臉,不由得愣了幾秒,隨即搖了搖頭,急忙把腦子裏無關緊要的胡思亂想全部清空。


    如果他推測錯的話,他這副身體的主人楚易恆是彎的,並且好死不死地剛好約了正在自己眼前的江浩成。


    想到這裏,許臨瞬間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心裏頭開始盤算起無數種拒絕的借口。然而還沒開口,就見江浩成慢慢地靠近了自己。


    許臨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奈何無路可退,於是轉著眼珠子掃視著四周,努力尋找逃離的機會。然而時間不等人,僅僅過了幾秒鍾,江浩成已經幾乎快貼近了他。


    現在這個情況十分不妙,他明顯可以感受得到江浩成想要吻他。所以他馬上腦補出了那個場景,然後不由得渾身哆嗦了一下,當機立斷伸出手打算阻止江浩成。哪裏知道江浩成似乎早就預料到了許臨會這麽做,早在他剛動了手的那一刻,便製住了許臨。


    許臨不知道江浩成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又或者說是楚易恆昨夜的宿醉還沒完全恢複過來,竟然真的被江浩成成功阻止了自己的行動。


    許臨抽了抽嘴角,心想著他一定得給這個身體好好鍛煉鍛煉。雖然當初自己的體型也與楚易恆相差無幾,但許臨相信自己的力氣一定大過於楚易恆。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隻是每每到關鍵時刻,許臨總忍不住想到無關緊要的事情,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於是江浩成成功地吻住了許臨。


    ——怎麽可能。


    許臨在千鈞一發之際,條件反射地半蹲了下去,成功躲避一個巨大的暴擊。


    許臨來不及竊喜,就看見江浩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許臨微微抬起頭,便看到江浩成忍不住笑了出來的表情。許臨腦子有點斷片,他試圖掙脫被禁錮住的雙手,然而並沒有成功,江浩成也沒有一點打算放手的意思。


    許臨感覺自己臉上的笑容掛不住,半蹲這個姿勢實在是太過累人,他想要站直了身體,又不敢輕舉妄動。他想要完全蹲下,江浩成卻似乎不想改變這個姿勢,於是他隻能尷尬地一直半蹲著。


    許臨覺得現在應該說些什麽來挽救一下自己,於是他幹咳了一聲,試探性地道:“那個......咱們有話好好說?”


    江浩成終於忍不住低笑出聲。他看了許臨半天,許是覺得太著急不好,又許是覺得許臨的反應太有趣,在放手與不放手之間糾結了幾秒,最終還是沒有放開手。


    不過倒是如許臨所願地彎下了腰,許臨剛從難受的身體姿勢中解放出來,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便看見江浩成又慢慢地靠近了他。


    許臨呆呆地看著江浩成,思索了無數種方法未果,於是他果斷地抬起腳,朝江浩成踹了過去。


    深知許臨幺蛾子甚多的江浩成反應極快地躲過了這來勢洶洶的攻擊,往右側一閃,許臨的攻擊不出意外地落空。


    許臨沒有時間驚訝,雖然行動失敗,但江浩成終於放開了手。他鬆了一口氣,隻覺得現在連空氣都順暢了許多。


    隻是他似乎忘了,兩人現在還在一個屋子內。


    江浩成饒有興致地看著許臨的反應,雙手抱胸,靠在門邊笑道:“怎麽?反悔了?昨天不是挺厲害的?”


    許臨抓住了關鍵詞,昨天。


    沒有記錯的話,從方才關以安的電話中的信息得知,昨天晚上他明明是與關以安一起喝悶酒,黯然神傷著所愛之人不愛他反而去找了別人。


    然而從江浩成的表述看來,似乎楚易恆在傷心之餘還約了他?


    許臨簡直哭笑不得。


    不對,昨天......挺......厲害的?


    一個奇怪的想法瞬間鎮住了許臨,他慢慢地轉過頭看著江浩成,艱難地開口道:“昨天?”


    “怎麽?這麽快就忘了?昨天你可是......”江浩成故意把話說了一半,滿眼笑意地看著表情明顯不對的許臨,興致盎然地等著許臨的反應。


    “我怎麽?”許臨脫口而出,但江浩成卻是不答,隻是在一旁饒有深意地笑著。


    於是許臨不得不開始腦補出了奇怪的情節。難道楚易恆情傷太深酒後亂性隨便找了個人約了?看著江浩成的臉,許臨實在無法說服自己,楚易恆隨便一約,便能約到這讓無數人為止癡迷的影帝。


    許臨下意識地望向床上的手機,突然發現手機屏幕還亮著。許臨瞬間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莫非剛才與江浩成所說的話,關以安全都聽到了?


    許臨暗暗慶幸沒有與江浩成多說什麽,他急忙走走到了床邊,在江浩成的注視下艱難地拿起手機,試探性地開口道:“喂?”


    關以安果然沒有掛電話,許臨聽到了電話對麵的唿吸聲,仿佛可以感受到關以安此時此刻的心情。


    ——如果關以安與楚易恆的關係是他所想的那樣的話。


    然而關以安的下一句話瞬間打破了他所腦補的情節,許臨可以聽得出關以安的聲音有點興奮,他開口道:“你竟然真的約了江浩成,看來你的確沒事了啊!”


    “......”


    許臨確定關以安的腦迴路不太對。一般人不應該深切地擔憂朋友不小心因為情傷開始墮落然後生活□□了嗎?一般人不應該苦口婆心地阻止朋友的墮落嗎?這興奮的語氣是怎麽迴事?


    然而許臨還沒等吐槽完,關以安又興奮異常地吹了個口哨:“你行啊,居然昨天晚上就搞上了,看來我是白擔心了。這一拳你到時候可得加倍請迴來啊。怎麽樣,江大影帝的技術如何?”


    許臨感受到江浩成的目光幾乎快射穿了自己,他幹咳了一聲,越來越覺得昨天楚易恆與江浩成真的成功地不可描述了。否則在他剛醒來的那會兒,江浩成怎麽會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


    許臨突然覺得菊花隱隱作痛,於是他下意識地又離江浩成遠了一點。


    雖然沒有聽到許臨迴答,但關以安還是持續不間斷地說著話,許臨差點一個手滑掛斷了電話。隻不過江浩成氣場實在太強,他隱隱擔憂掛了電話之後,自己應該如何麵對江浩成。


    然而該來的早晚會來,他隻聽見關以安最後說道:“看來你現在是沒心思和我說話了,也對,好好享受吧寶貝兒。我等會兒飛美國,過段時間迴來再采訪采訪你的感受,拜拜。”


    許臨聽到手機中傳來“嘟嘟嘟”的聲音,終於反應過來關以安掛了電話。不過他沒有放下手機,假裝關以安還在說話。


    許臨覺得有點尷尬,他思來想去都想不到脫身的好辦法,隻好暫時拖著時間。


    然而江浩成卻一步一步走了過來,伸手拿過他耳邊的手機,放到他的麵前:“電話?”


    許臨尷尬地扯出一點笑,幹咳了一下,往後退了幾步。


    江浩成卻是步步緊逼,他把手機放到了一邊,然後勾唇一笑,看著後退中的許臨自己一個不小心,左腳踩右腳,差點跌落到了地上。


    江浩成伸出了手,害怕跌倒的許臨下意識地抓住江浩成,然後被一個慣性的力度甩到了床上。


    此時此刻,許臨腦子中突然迴響著與方才對應的那句話——這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床咚?有點厲害啊!


    不對,許臨搖了搖頭,急忙把腦子裏那些無關緊要的想法甩開,菊花即將不保,必須想辦法脫身。


    許臨一個翻身,轉到了一旁,然而江浩成也隨之轉了個方向,於是許臨依舊沒能成功脫出“床咚”的範圍之外。


    許臨覺得是時候表明自己的立場了,雖然看起來似乎是楚易恆主動約的人,然而這關他許臨什麽事?他可是二十一世紀五好青年啊,他要的溫香軟玉在懷,而不是為了世界和平貢獻出自己的菊花啊。


    許臨當機立斷,勉強扯了扯嘴角道:“今日身體不適,不如改天再戰?”


    許臨剛說完這句話,就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自己。他深切地懷疑是楚易恆的身體作祟,才會讓自己說出這種類似於“無期徒刑”的言辭。


    他絕對不承認是因為江浩成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然後不小心就慫了。


    然而江浩成卻仿佛沒有聽到許臨的話,他慢慢地低下身體,靠近許臨。許臨僵直了身體,想要逃開又難以躲避。


    許臨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反抗成功的可能性,隻不過他不是女人,而且主動約人的是他,做出一副被強的姿態也不太好。許臨確定自己的英勇身姿絕對不適合做出那一副扭扭捏捏的表情。


    但是時間不等人,江浩成已經越靠越近,許臨隻得認真地思考著暴擊的可能性。


    他覺得自己應該重新開個房。


    然而還沒等他動手,江浩成卻側過了臉,貼近他的耳邊,低聲說道:“好。”


    許臨愣了愣,心裏吐槽著這麽容易就解決了?這不是白白浪費了他的腦細胞嗎?


    他難以置信地轉過頭看著江浩成,然後一個不小心碰到了江浩成的唇。江浩成沒有趁機加深這個吻,而是就這麽看著許臨慢慢瞪大的眼睛,低笑道:“你這是欲拒還迎嗎?”


    許臨接吻過,隻不過男人與女人總是相差甚遠的。他沒有感受過單純貼近、不加深入的輕吻。許臨感覺得到江浩成說話的時候,輕輕唿出的那一點點氣息,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有唇部之間的接觸的實感。


    過了幾秒,許臨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正在做什麽,他馬上跳離了床邊,瞪著笑意盈盈的江浩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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