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昭揉了揉被敲痛的地方,“我隻是忽然想起來,我好像忘了問祁叔叔和伊叔叔,我爸爸是誰,你們都有爸爸,我也應該有爸爸才是……”


    顏悅別開了視線。


    這麽多年沒有被人提起,也沒被找過,八成……找不迴來了。


    ……


    祁夜將車停在樓下,看著燈光大亮的別墅,窗前隱約可見一抹纖細的人影站在那裏,正翹首以盼。


    但他卻沒像以往那樣著急的迴家。


    他可以去分擔她的難過和驚懼。


    可以為她帶去作為丈夫的安心和溫暖。


    唯獨不能將他的痛苦帶給她。


    她會難過,會心疼,會哭……


    他是最舍不得她哭的。


    於是在這個夜晚,這個晚上從來都很少出門,出了門也會盡快趕出去的男人,第一次沒有迴家。


    他坐在車裏,點了一個煙,用一根異常性感的姿勢,抽了一口。


    靜靜地迴想著很多年前的,那些潛藏在記憶深處,從未忘記過的人和事。


    失去本性的人,哪裏是那麽容易找迴迷失的東西的?


    無論是他,還是佩蘭戈多,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佩蘭戈多當年……


    而第二次,他差點殺了小雪。


    至於他——


    在這件事情上,墨緋白猜錯了。


    他能醒過來,跟葉微瀾無關。


    畢竟那個時候,他失去了葉微瀾的記憶,也根本沒有遇到她,他甚至還沒有現在的燁宸大,隻要十幾歲,為了活下去,被殺戮迷失了一切,不止殺了敵人,連那些所謂的同伴都沒有放過……


    如果不是那個一直護著他跟伊颯的人,將自己送到他的屠刀下,用自己的命喚迴了他的本性,也許他連伊颯都能殺了……


    後來,他遇到了葉微瀾。


    於是他什麽都不怕了。


    他忘掉一切的時候,隻要她出現在他麵前,他就能想起所有。


    無論是當年的惡鬼島,還有後來的中陸王庭,都是如此……


    祁夜抬頭看著窗外的雨,如今同樣的命運,落在自己兒子身上,他又會如何?


    那一堆追著燁宸而去的小家夥們,見到那樣恐怖無情的老大,又該如何抉擇?


    但這是他們自己的驕傲,每個人的人生經曆,都應該由自己譜寫。


    那些還沒吃過苦頭的小家夥們,也是時候長大一些了……


    ……


    顏悅托著穆昭,幸運的是,沒跑出多遠,就看到了小檸檬和雙白。


    “雙白!檸檬!”顏悅見到他們完好無損,大大地鬆了口氣。


    小檸檬看到穆昭,皺眉。


    黑鐮刀四處看了看,問,“小白呢?”


    “他找老大去了。”穆昭說。


    小檸檬感受著那一抹越來越恐怖的氣息,“我們也快走!”


    一行人往上走,可惜她剛踏出一步,就看到了從黑暗的角落裏走出來的人。


    小檸檬的目光,頓時變得又冷又冰。


    天地域所有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蘇遲視線在小檸檬靜止了落了片刻,若無其事地收了迴來,他微微一笑,隻說了三個字,“迴去吧。”


    顏悅怒目而視,“你們對老大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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