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就好……死了就好……”葉微瀾抓住祁夜的胳膊十分用力,指甲都嵌進了他的皮肉裏。


    祁夜看她臉色蒼白:“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我找醫生來給看看。”


    “不用,”葉微瀾抬起頭,笑了一下,雙眸濕漉漉的:“我擔心小九,被剛才的噩夢嚇到了,所以才不舒服的,睡一會兒就好,祁夜,你陪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祁夜哪裏有不依的道理,盡管他根本一點兒都不困,還是脫了衣服上床陪她睡覺。


    葉微瀾躺在他懷裏,閉著眼睛感受著他心口處熟悉的跳動,眉眼間蒙著一層悲痛的色彩。


    ……


    又一個夜晚過去。


    小燁宸終於在第二個朝陽初升的時候,睜開了眼睛。


    一直守著他的佩蘭戈多看著孩子略有些茫然的眼睛,笑了一下:“醒了就別在睡了,你媽咪很擔心你。“


    小燁宸眨了一下眼睛,目光有些呆滯,直視著著佩蘭戈多,沒說話。


    佩蘭戈多揉著他的腦袋:“你的影子叔叔還活著。”


    小燁宸木然的眼神掠過一絲亮光,有了一絲生氣,眼睛裏再度染上期盼。


    期盼佩蘭戈多能再給他一個驚喜。


    佩蘭戈多看著他的眼睛,過了一會兒才說:“吃點東西,去看看你母親的。”


    小燁宸目光變得灰黯。


    ……


    葉微瀾和祁夜很快就知道了小燁宸醒的消息。


    奇怪的是她居然沒有要去看望的意思,聽到小燁宸自從醒來後一直不言不語,隻是拉著祁夜的手說:“總得給他一點兒療傷的時間,小九還那麽小,他犯了錯目睹同伴的死亡,此生都沒有挽迴過錯的機會……讓他靜一靜,好好想清楚……”


    祁夜能感覺到拉著他的那雙手在顫抖。


    祁夜安撫妻子:“好,你要不要出去曬會兒太陽,或者去島上轉一圈。”


    葉微瀾撈起被子蓋住頭,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我不想出去,祁夜,你要有事就去忙吧,小九醒了老變態會開導他,我就不擔心了,睡一會兒起來看書。”


    祁夜看著她蜷縮在床上,自從醒過來她就沒離開過這張床,似乎一直都在睡覺。


    祁夜不忍心勉強她:“我去看看小九,你好好休息。”


    “好,祁夜你要早點迴來,不要對小九太兇,告訴他媽咪希望他能快點好起來。”


    “嗯。”


    祁夜出了房門之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眸色倏然變得冷涼。


    他走進對麵的房間。


    佩蘭戈多在哄小燁宸吃飯。


    孩子呆坐在床上,不言不語。


    祁夜有那麽一瞬間想一巴掌扇過去,身為他的兒子竟然這麽沒出息,事情發生了隻知道一味地逃避。


    可他想到了葉微瀾的話,小燁宸需要單獨療傷的時間,他已經很自責很痛苦了,作為父親他不能再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小燁宸跟他畢竟是不同的人,他從腥風血雨中走過來,小燁宸卻從小在眾人的關愛嗬護下長大,承受能力不可相提並論。


    他若是真的在這個時候動了這個小子,葉微瀾會跟他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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