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貞子說出“呦”這個字的時候,雷振亞渾身一激靈,一個久違的人影浮現在他眼前。


    那個“呦”字是她的招牌,整個字的語氣是拖長音,在中間拐彎,前重後輕,感覺象一尾快樂遊動的魚。尤其是最後收尾部分,聲音沙啞、慵懶,對雷振亞來講,他能聽得出誘惑般的性感。雷振亞一直以為這世上隻有她能把這個世人少用的語氣詞說得如此動聽,如此富有靈性,如此地誘惑自己的神經。自她從自己的世界裏消失後,雷振亞以為再也聽不到這個字了,可現在這個字卻如此真實地再次在他耳鼓裏遊蕩。


    “你能再說一次‘呦’嗎?”雷振亞學著用一尾快樂遊動的魚的語感說,同時激動地望向顯示屏,想看看貞子是不是和她一樣用調皮、誘惑的表情說這個字,可qq視頻欄裏一片空白,對話框裏顯示“貞子已經中止了和你的視頻聊天。”


    “呦……是這樣嗎?”


    當這句話以及那個“呦”字清晰地鑽進雷振亞的耳鼓,他仿佛被人硬生生地從現實拖進一個遙遠而不可及的夢境,再次被震撼了,好一會才清醒過來:“你的聲音好象我的初戀情人,尤其是那個‘呦’的語氣。”雷振亞聲音有些哽咽了。


    電話那頭傳來咯咯的笑聲,雷振亞隨著那動聽的笑聲徹底迷失了……


    雷振亞已記不得後來他們還聊了些什麽,這晚他遇到了太多意外。隻知道後來聊著聊著自己上了床,關了燈,在無邊的黑暗中聽著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腦海裏想著另外一張容顏,以便把這個久違的聲音和她的影象重疊起來,盡管雷振亞清楚發聲的人和腦海中的人完全是兩迴事。


    第二章 疑是故人來


    清晨,雷振亞渾渾噩噩從夢中驚醒,打開手機一看,七點半不到。


    雷振亞頭疼欲裂,應該是昨晚聊天太晚的緣故,他這才想起和貞子的聊天,又開始疑惑起這事的真實性來。


    想起貞子就想到了她,就連昨夜夢中也是一片混沌,貞子和她反覆交替,讓雷振亞分不清夢中到底是誰,亦或二者都在,至於具體到夢中人是以何種形態出現就更是一團糨糊了。隻記得最後的驚醒來源於想抓住什麽,似乎要抓住的東西對他極為重要。雷振亞一次次的努力,一次次的失敗,越失敗就越著急。到最後,那種急迫就象戰鼓擂響到緊要關頭,仿佛一張黑黢黢的大網當頭罩下來……


    雷振亞坐在床頭努力迴憶了半晌,除了最後驚醒的焦急與迫切,其它內容都支離破碎、殘缺不全。他全身疲軟無力,後背的衣襟濕了一片,仿佛虛脫了一般。唯一的成就是完全清醒過來,昨夜與貞子的遭遇歷歷在目,這不是夢就對了。想起貞子就想到她的聲音,以及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呦”。當這種想念變成一種渴望的時候,雷振亞決定給貞子打個電話。


    打開手機,進入通話記錄裏的已接電話目錄,映入眼簾的第一個電話是“未知號碼”。雷振亞一楞,旋即反映過來,這個“未知號碼”就應該是貞子的號碼,她是到現在為止最後一個和自己通話的人,而再往下的一條則是昨天中午傑子的來電記錄。


    雷振亞再打開這個“未知號碼”的詳細資料,日期:10/9,時間:0:54,通話時長01:42:03,已經完全能夠斷定這就是貞子的來電記錄了。雷振亞清楚的知道通信公司內部有使用這種“未知號碼”的情況,但一般是在辦理業務的時候使用,而能把這種號碼作為私人用途的他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也許貞子是通信公司裏地位超然的人物吧,怪不得長途聊天一點不心疼!”雷振亞釋然地甩甩頭,起床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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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否成熟的標準在於能不能在狀態不好的情況知道自救,知道用什麽方式調整自己。


    雷振亞決定不再去想貞子那要命的聲音,以及那聲音延伸出來的她。草草收拾之後,雷振亞準備去傑子的公司,昨天就約好了,去商談進軍a市的收購計劃。


    順便在途中吃了早飯,雷振亞這才慢條斯理逛街似的往公司走,時間還早,剛過八點半。


    傑子是雷振亞的髮小,也是從小學到高中的同學,絕對的鐵桿。傑子屬於天生具有敏銳洞察力的聰明人,三年前註冊了一家公司,雷振亞因為關係特殊,大學又是學的法律,也就象徵性地拿出一筆錢,傑子給了他一些股份。明說是照顧兒時的情誼,可雷振亞知道傑子更看重的是自己舅舅在工商局的權利,自己的專業也能給他提供一些參考和建議罷了。


    公司名信傑,主營通信耗材,雷振亞一年也去不了幾迴,隻等坐享其成。


    平時有事一個電話或者直接見麵就完了,但這次涉及公司的大動作和新的發展方向,應該有一些書麵上的條文需要商榷吧,想到這裏,雷振亞已進了傑子的辦公室。


    傑子埋頭在一個文件夾裏,下首的沙發上還坐了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有些眼熟,好象是哪個部門的經理。那人見雷振亞進來微微起身頜首,轉頭看向傑子。傑子頭沒抬地說:“先坐吧,馬上就完。”


    雷振亞摸出煙來,給他們每人丟了一根,然後坐在中年人的對麵,自顧自地吸起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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