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蘭看著朝自己衝過來的慧智,聽見徐天的喊叫,心中不見絲毫的怕意。


    因為徐常林在她的身邊


    果不其然,慧智還沒有衝到周桂蘭身邊,就被徐常林一腳踹飛了出去,跌落在地上。


    他掙紮的起了身,看著滿地斷裂的珠子,失去的神誌算是迴了少許,他跪下身,將地上散落的珠子撿起,卻怎麽也找不到最後一顆。


    他手裏攥著佛珠,眼中劃過一絲悲傷。


    “徐夫人,不管慧智做了什麽,還請你不要再將師父牽扯進來,讓他安心侍奉佛祖。”


    慧智抬眼看向周桂蘭,眼中滿是抑製的冷意。


    周桂蘭聞言沒說話,隻是看向徐天。


    徐天看著跪倒在地的慧智,深吸了一口氣道“朕不問你北狄的事,隻問你,朕的母親大梁的太後在這件事裏扮演的是什麽角色”


    徐天話中帶著一絲的沉重,慧智聞言抬起了眼眸看著徐天,眼中盡是嘲笑,說出口的話不知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徐天。


    “心經裏總說五蘊皆空,人墜七情六欲,不察其害。貧僧如此,皇上如此,世人皆是如此。”


    說完這句話,慧智的嘴角邊滑下了一縷血痕,臉色變得灰暗。


    徐常林眯著眼看著跪倒在地的慧智,上前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然後默默的收迴手,對著徐天道“死了。”


    慧智的死是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徐天揮了揮手讓人將慧智的屍體帶了下去,送迴了護國寺,對外宣稱慧智為百姓祈福,佛祖感念他的誠心,帶走了他。


    而關於太後,徐天則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安平失蹤,慧智身死,沒有什麽人能證明太後在這件事中的位置,隻不過徐天再未去過太後宮中。


    徐天的態度對於太後來說好像已經不重要了,自從北狄的人離開之後,她就一直閉門不出,整個皇宮裏彌漫著一股壓抑的味道。


    護國公府內,周桂蘭看著一身戎裝的徐常林歎了口氣。


    她上前抱住他的腰,眉宇間滿是擔憂,輕聲說道“你這次出征要小心一些,那滿誇查木那邊一直沒有什麽消息,再加上慕涼,你”


    徐常林聽著周桂蘭的擔憂之語,心中一陣溫暖。


    “媳婦兒,放心。”


    周桂蘭抬頭對上徐常林滿是信心的雙眸,欲說的話化成一聲歎息,圍繞在兩人周圍。


    徐常林這一走,整個京城的風言風語再次刮了起來,甚至比之前更甚。


    徐天每日麵對著朝上大臣的唇槍舌戰,下朝之後,還要為軍餉和糧草擔憂。


    再加上時不時傳入耳中的各種流言,徐天心中的壓抑一度到達了定點。


    周桂蘭麵對這一狀況,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徐天是皇帝,這些是他必將經曆的。


    而徐鼎隻是像是沒有聽見一般,隻是每天上朝下朝,也不出個主意。


    這樣的日子過著,本該日漸消聲的東西,卻因為大梁再一次的天災而變得真實起來。


    就連徐天有時候都在心裏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配當大梁的皇帝,否則為何從他繼位開始,大梁就多災多難。


    徐鼎站在乾清殿中,看著神色有些迷茫的徐天,歎了口氣。


    “皇上,保重龍體。”


    徐天坐在龍椅上,聽到這話眨了眨眼睛,看向徐鼎,眼中可見一抹紅。


    “外公,你說朕”


    “皇上不可妄語,大梁氣運如何皆是天定,與人無尤。”


    徐鼎弓著腰說道。


    可是徐天隻是喃喃道“與人無尤那為何先帝在位時,大梁說不上繁華富足,百姓卻也豐衣足食,可到朕繼位之後”


    徐天的話沒有說完,嗓音就已見沙啞。


    “皇上繼位乃是天命所歸,可盛極必衰。在此之前,大梁已經經曆過盛世,到您這兒,自然會發生些事情,可挨過去,便又是一番盛世太平。”


    徐鼎的話像是敲響了一座鍾,發出的聲音震得徐天心神具顫。


    徐天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的光芒似乎是迴了少許,卻又帶著不該有的一絲絲怯意。


    徐鼎瞧見了,輕蹙了下眉,然後高聲道“陛下,您是大梁的君主,這是不容爭論的事實,無論是誰說了什麽,你都要時刻謹記,你的言行,決定這大梁數百萬子民的生命。您不能怕,不能懼,隻能向前”


    徐天聞言眼神一縮,落在身側的一雙手,緊緊的攥成拳,摳進掌心血肉,卻讓人清醒非常。


    “外公,朕命你率領大理寺徹查流言源頭,抓到幕後的人盡數處斬,公諸於世”徐天直了直身子,將眼中所有不該有的情緒全部隱藏了起來,現在的他像極了一個帝王,再不見前些日子的可欺。


    “若再有聽信讒言,或是傳播的人,盡數收押,不論官職背景地位。”


    徐鼎聞言,一雙晶亮的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然後行禮領旨退了出去。


    整個乾清殿徒留徐天一個人端坐在上,眼中浮動著莫名的情緒。


    這一刻,他不再是徐天,隻是大梁的皇


    可徐鼎雖然領了命,但是這京城裏的傳言傳了許久,又能何處找尋源頭


    於是百尋無果的徐鼎就連吃飯的時候,眉心也是緊皺的。


    周桂蘭看著徐鼎的樣子,歎了口氣放下了碗筷。


    “爹,你這些日子起早忙晚的,到底在忙些什麽。”


    徐鼎聞言沒說話,隻是慢條斯理的吃著飯,看起來並無什麽異常,但是周桂蘭和府裏的人都能察覺到他的不平靜。


    因為他連以往最看不慣的不對稱,如今都忽視了個徹底。


    周桂蘭打量著徐鼎的神色,接著說道“你若是想要查流言,這樣下去是不會有進展的。”


    徐鼎聞言手頓了一頓。


    這些日子,他帶著官府的人換上便衣,微服私訪。


    可是不論是小孩,還是老嫗,知曉他的來意之後,都是打量了他一番便什麽都不說,將他趕了出來。


    若說是他的長相太過不善,也過的去,可不止是他,他手下的所有官兵都是如此。


    這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你什麽意思”


    “爹,不管是什麽時候,隻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會有流言,不管是好意還是惡意。這是人性使然。”


    周桂蘭舀了口湯潤了潤喉嚨,接著說道,“若是走街串巷無用,你不如叫人奪取一些秦樓楚館這些人多的地方,再或者便是一些花街柳巷。人在最舒服的地方,心中也是最沒有防備的。再有,您還是換些人吧,哪怕是府裏的這些丫鬟小廝去,怕是都比您手下的人效果要好。”


    周桂蘭的話含著幾許的深意,但是徐鼎最近被這些事情鬧得心煩,一時也看不明白她想說什麽,便皺著眉開口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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