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護國公府和周家人此時都幾個人圍成一桌的坐在一塊,就連下人也是一樣。


    白逸軒看著飯桌上紅彤彤如人血的湯底,抬頭看向興高采烈的周桂蘭道“你確定,這個可以吃”


    周桂蘭點了點頭,幸好這個時候已經有了銅鍋,能架在炭火上,要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加熱呢。


    隨著炭火的加熱,銅鍋裏的紅湯慢慢泛起了刺鼻的辛辣氣息,勾的人口水直流。


    白逸軒聞著飄過的味道,也咽了咽口水,學著周桂蘭的樣子,用公筷夾了肉片在湯裏涮了幾下然後放在了碗裏。


    “怎麽樣”


    周桂蘭看著咀嚼的白逸軒,興衝衝的開口問道。


    而白逸軒根本沒時間迴話,連著灌了一杯茶,才覺得口中的辛辣感降了下去。


    而此時,白逸軒的臉已經紅了一片,額上也都是細密的汗珠。


    終於鬆了口氣的白逸軒微蹙著眉說道“好吃是好吃,就是有些過於辛辣了。”


    周桂蘭聞言點了點頭,因為不知道這裏的人能接受什麽程度的辣,她隻好將鍋底料炒成重辣口味的。


    “沒關係,這個辣度是可以調的,就是味道什麽怎麽樣,如果我們做這個的話,能不能做起來”


    白逸軒想了想道“可能有些困難,這個鍋太大了,一家人吃還可以,如果是朋友之類的,或者有女眷的時候,就不怎麽方便。而且還需要一直加炭,不是很安全。”


    周桂蘭聞言泄了氣。


    她怎麽就忘了,現在人們吃菜逗得用公筷先夾到自己的盤子裏,再換成自己的筷子吃,怎麽能忍受大家的筷子在一個鍋裏亂攪呢。


    “那你們的火鍋是什麽樣的啊”


    周桂蘭看著鍋裏隨著湯翻滾的菜,出言問道。


    她聽著白逸軒的話,直到躺在床上的時候,周桂蘭的心裏想的都是怎麽樣能把這火鍋給改進了,然後推出去。


    就這樣,周桂蘭想著想著就睡了過去。


    這些日子,她一直都為了開店做準備,忙裏忙外的,好不容養胖的肉又都瘦了迴去。


    背上的箭傷倒是好的差不多了,不過傷了筋骨,受不得寒。一到陰天下雪,她的傷口就發癢難耐。


    周桂蘭早上是被背上的傷口癢醒的,她伸手撓了撓被子,壓製住心裏湧上來的煩躁,穿上衣服,朝老太太的院子走去。


    “娘,今天沒啥事,我們去書院逛一圈啊”


    周桂蘭順著丫鬟掀開的厚重門簾走了進去,就看見徐梅花就著麵前的中藥罐不知道吃著什麽。


    湊近一看才知道,原來裏麵是煮的桂圓蓮子那些東西。


    不過


    周桂蘭緊盯著那個中藥罐,也不顧裏麵的湯水,直接抓在了手裏,看得徐梅花一驚,連忙將罐子搶了下來。


    “你這個死丫頭,真覺得自己身上傷不夠多是不是”


    徐梅花抓著周桂蘭的手,仔細看著,見沒燙到才鬆開了手,也不免絮叨了一番。


    這話兩層意思,除了剛才的事,周桂蘭知道徐梅花還沒從自己為徐常林擋箭的事裏出來,再加上昨天徐鼎的黑臉,這不今兒全明裏暗裏的點嗒出來了。


    不過周桂蘭現在心思根本沒在這上,隻是將那中藥罐子拎起來,將裏麵的東西倒在碗中,然後拎著空罐就跑了出去。


    “娘,書院我們改天再去,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


    白逸軒從房子裏出來的時候,看到衝到門口的人差點就撞了上去,他皺著眉頭看著上氣不接下氣的周桂蘭,將她拉進了屋子。


    “你這是身子好了,能跑能跳的,我看也不用養了。”


    白逸軒陰陽怪氣的話讓周桂蘭有些心虛,但是一想到懷裏的東西,她也就顧不得許多。


    “你昨天不是說火鍋的鍋太大了,不適合人們使用麽。你看看用這個怎麽樣”


    周桂蘭將懷中的中藥罐放在桌上,推給白逸軒。


    “我們將中藥罐的形狀改一下,把這個手柄去掉,然後鍋兩邊做成這個樣子,再在底下留出空隙,方便放炭。”


    周桂蘭邊說邊在紙上畫著,雖然畫的不怎麽樣,但是大體的意思白逸軒已經明白了。


    但是他還是沒有說話,隻是打量著周桂蘭。


    其實有時候,他真的弄不明白周桂蘭心裏想的是什麽。


    若說是想掙錢,她現在已經是將軍夫人,公府的女主人,要什麽沒有。


    白逸軒真的是摸不著頭腦。


    “說話啊,怎麽樣”


    周桂蘭見身邊一直沒有迴應,也就抬頭看了過去。


    “挺好的,我一會兒就派人去燒製一個,然後再拿過來給你看看樣子。”


    白逸軒站起身,錯開周桂蘭的目光。


    “你身子不好,還是趕緊迴去歇著吧。”


    說完這句話,白逸軒就走出了院子,一連幾日都沒有迴來。


    白逸軒雖然有點奇怪,但是周桂蘭也沒有在意,自從燒至好的鍋確定能用了之後,周桂蘭就隻忙著做生意,開飯店了,就連徐常林都沒有想起來過。


    而另一旁的徐常林看著手裏小九傳過來的消息,隻覺得委屈,心酸酸的。


    小媳婦兒醒了,但是沒找他,也沒給他寫信。


    還有白逸軒,他竟然一直在越國,如今還跟著周家人一起迴去了


    不愧是做生意的,真會抓人軟肋。


    手裏的紙被徐常林捏得褶皺不堪,從咯吱作響的指節就能看出這個男人此時的怒氣。


    他和他媳婦兒孩子都兩個了,白逸軒竟然還不死心,還覬覦他媳婦兒


    徐常林站起身,出外打仗對他來說是常態,年不迴去都是有的,但是還是頭一迴這麽歸心似箭。


    本來站在營帳裏的人,感受到周圍氣勢的變化,再看看那個還沉浸在自己心思裏麵的男人後,都默默的退了出去。


    笑話,明知道徐常林這時候不爽,誰敢上前捅馬蜂窩,這不是找死嘛


    於是這幾日,兵營裏的很多人都發現,隻要是徐常林近身十米處,絕對一個人都沒有。


    就連往日總愛嬉皮笑臉湊上前的人都躲的遠遠的,生怕觸了徐常林的黴頭。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出兵攻城的那一日。


    徐常林手持一柄長槍,坐於馬上。帶來的兵將站在他的身後,虎視眈眈的望著城樓上的叛軍,殺氣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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