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一僵,隨後整個五官扭曲,蜷縮著倒在地上,嘴裏隻能發出淒厲的嗚咽聲:


    “啊啊啊……”


    光明教主隻覺得整副軀體像是要裂開,刀劍割裂,烈火焚燒,寒冰凍結各種疼痛交疊於一起,在他身上的各個部位重現。


    每一寸肌肉,每一絲經脈,都在經受這種折磨。就連神魂,也受到了極致痛苦的侵蝕,整個神魂體如同被無數根塗滿辣椒水和毒藥的針瘋狂紮著。


    痛到了極致!


    他心中甚至閃過了想要通過死亡來了斷的念想!


    可成為了道主的他,即使真的想死,也死不了。


    這種恐怖的疼痛不知持續了多久才逐漸緩和,光明教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被冷汗浸透。


    “唿……啊!”


    他下意識抬起頭,便看見了李秋夜那雙猩紅的眼眸,瞬間嚇得慘叫一聲,施展光明遁術閃現到了另一側。


    此刻,他看向李秋夜的眼神中,唯有深邃的忌憚和恐懼。


    龍嘯天與兵主皆感到一絲冷意,他們看向另一邊的尉遲鑄。


    他雖然比光明教主能撐一些,但也已經痛到咬斷舌頭,撕裂雙臂,然後因為失血過多又迴到了重生狀態。


    可即便如此,那顆血珠,依舊烙印在他們胸口,鮮紅而妖異。


    而這痛苦的持續時間,才短短十個唿吸。


    “真是可怕的招數,有此招,我絕對不擔心有叛徒內奸。”


    龍嘯天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不過是把我之前經曆的痛苦,複刻在他們身上罷了。”


    李秋夜平和地笑了笑。


    這確實是他從前經曆過的所有痛苦疊加,當然,他略微加強了個百來倍吧。


    “李道主,李大人!把……把這珠子去掉,我願意付出代價!您想要什麽?我……我盡全力給您實現。”


    光明教主撲騰過來,卑微地討好道。


    他實在是不想再次經曆那種痛苦了。


    那種極致的痛楚,根本無法忍受。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想要你們的命!”


    李秋夜眸中血色愈發濃烈,語氣卻是愈發平靜,


    “從現在起,這顆血罰珠,會每隔半時辰發作一次,發作時長,暫定三十息。”


    光明教主臉色更加煞白了,渾身都在顫抖:


    “不……”


    “滾吧!”


    李秋夜抬手一甩。


    血海撕開一條裂縫,將光明教主與尉遲鑄甩了出去。


    尉遲鑄還未從宕機的狀態中迴來,像是個破碎的人偶般砸落在某處深山老林中。


    光明教主則是飛速地逃了,似乎生怕李秋夜反悔更改痛苦的發作時間。


    兵主和龍嘯天被這一番操作震驚到了,一時間不敢插嘴說話。


    隻能說,不愧是破壞道主麽,這手段,還真是強悍且恐怖。


    “兩位,若是無事,還請先離開吧。我還有一些私事需要處理,若是有必要的話,我會改日拜訪。”


    李秋夜拱手道。


    “好!老夫先行一步,若是想圍剿那兩股勢力,可知會一聲。我龍族願意為破壞道主盡一份力。”


    龍嘯天同樣迴了一禮,飛入血海裂縫中,消失不見。


    “李道主,此次江城受難,有老夫一部分責任,若有什麽需要,請務必言說,也讓老夫盡一份力。”


    兵主有些許愧疚地說道,


    “若不是武神盟與龍族陷入戰爭,我不得不出麵調停。他們有所忌憚,必然不敢進犯。”


    “不,這次戰爭絕不是意外,那兩個家夥,大概率是幕後推手。兵主前輩,我並不怪你,就算這次沒有成功,也會有下一次,你護不了我一世。”


    李秋夜斷然道,


    “終歸是我拳頭太小,讓他們起了覬覦之心。而現在,不會有類似情況發生了。”


    “……如此也好。”


    兵主深深地看了李秋夜一眼,微微頷首,忽然話鋒一轉問道,


    “對了,李道主,你可有感受到其他問題?例如被大道意誌侵蝕之類的,這是常有的事情,你不必隱瞞,我們道主,需要時刻與大道意誌拉扯,保持平衡。否則極有可能徹底被大道同化,成為傀儡。”


    “暫時沒有。若是有,我會第一個告知你。”


    李秋夜思索了一會,迴複道。


    兵主再度行了一禮,也飛入那血海裂縫:


    “那老夫也先告辭了。”


    “慢走不送。”


    血海道場中,隻剩下李秋夜一人。


    四周又恢複了那死一般的寂靜。


    李秋夜伸出手,輕撫身上那如青筋似的血色紋路,若有所思:


    “大道侵蝕麽?”


    在融合破壞大道時,他也曾有這個擔心,但事實證明,他多慮了。此時此刻,他隻感到由衷的暢快,像是獲得了新生一般,意誌更是一片清明。


    清明……嗯?不對!


    李秋夜忽然感覺到神魂空間有點異樣。


    他那尊已經擴大到上千米的神魂體,似乎……長了兩張臉!?


    一張,是原本的臉龐。


    另一張,則是青麵獠牙,如同惡鬼般的怪臉!


    “這是什麽東西!?”


    李秋夜心頭一震,不禁發問道。


    “這是我自己啊!認不出來了嗎?”


    一道怪異的聲音從他腦海中響起,極為陌生,又熟悉!


    正在李秋夜發懵時。


    那張惡鬼臉轉了一百八十度,血嘴開闔,憤怒地大吼道:


    “把我的身體還迴來!!!”


    一陣詭異音波,李秋夜瞳孔驟縮,他竟然真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受控製,右手正在緩緩抬起,向著腰後的殺豬刀伸去!


    “停!”


    李秋夜一聲暴喝,連忙施展【萬我本心】,這才勉強把身體控製權搶奪迴來。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李秋夜瞳孔驟縮。


    他原本以為又是什麽心魔之物,但如此看來並不是。


    若是心魔,根本無法承受他神魂體中的破壞大道氣息,更無法操控他的軀體!


    這兩者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那張惡鬼臉再度說道,說著說著,語氣卻逐漸癲狂,


    “我是李秋夜!我是破壞道主!!!殺殺殺殺殺!!!”


    李秋夜無言以對。


    總不能是突破至道主境界後,自己就得了精神分裂症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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