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李秋夜有如此巨量的氣血之力,難怪他有能碾壓林塵的力量。當一位武神獲得道種,這代表他被那條大道所選中,那他就是未來的道主,這便是命運!


    一位至高武神哪怕再強,又如何能敵得過道主?


    尉遲鑄同樣收斂心神,他凝視著那黑紅之日,原本就黝黑的臉似乎更黑了:


    “破壞大道?果真如此麽,難怪那老家夥對你無比上心。看來,今日留你不得了,破壞大道,乃冥府之物,絕不容於世!”


    他手中的赤色能量扭曲變化,化作一把十米大的鍛鐵錘。


    尉遲鑄腳步一踏,猛然向李秋夜攻去!


    黑紅之日降臨世間時,一切,似乎和當時一樣,陷入了停滯。


    “嗡……”


    視野內的所有動作,都變得極其緩慢。


    李秋夜能清晰地看見那兩位道主的細微表情變化,以及那林塵等人臉上的驚懼和駭然。


    還能看見赤色能量的細致流動,由一根根絲線,緩緩凝聚成一柄巨大的鐵錘。


    還有他腳步踏下,濺起的塵土,震碎的空間裂痕……


    甚至,他還看見了許多不屬於自己視野內的畫麵。


    一杆血色的古老長槍……一扇鐫刻著詭異紋路的大門……一個正在某條星空河流中不斷穿梭的人影……


    然而這一切都與李秋夜現在無關。


    他的視野中,填滿了那顆黑紅色的太陽。


    黑紅之日一陣一陣地煥發著光芒,如同晨光和晚霞,如同潮起與潮落,更像是世間萬物那有規律的唿吸一樣。


    “嗡……嗡……”


    聲音千變萬化,最後化作一聲聲細微的顫動,並且,逐漸變大,響如雷動!


    “嘭……嘭……”


    不,那不是唿吸,而是心髒的跳動!


    強勁有力的心跳!


    那跳動,此時此刻,與李秋夜的心達到了一致!


    “嘭!嘭!嘭!”


    黑紅太陽刹那間落下,如同雨滴一般融入了李秋夜的體內。


    “另一麵”的武界原身,如水波蕩漾般,也與本體互相交融。李秋夜所有的一切,皆在此刻,化繁為一。


    他的“人神形態”瞬間崩塌破碎,大風起兮!將他的肉身碎片卷起,於半空中構建出全新的肉體……


    李秋夜隻感覺到極度的痛苦,像是神魂與血肉經受不住“破壞道種”的力量而撐破,碎裂成無數塊,每一塊靈魂都在被灼燒。


    ……


    遠在武界的另一端,龍族與武神盟的戰場。


    大地被割裂,山河被斬斷,地上的一切千瘡百孔,沒有任何生機。


    而半空中,兩道身影以不可視的速度交手,每一次碰撞的餘波並不大,倒像是在切磋。


    忽然。


    那兩位象征著彼此勢力至強者之人停下了戰鬥,齊齊看向南方。


    “第十位道主,終究還是降世了。與那日一致,是象征著破壞與毀滅的破壞道主……似乎是你的區域啊,兵主。”


    那位頭頂一對黑色龍角的白須老者說道,眼瞳中唯有冷厲與凝重。


    “大乾?怎麽會是大乾?”


    兵主感知到那股氣息出現的具體位置,眼眸陡然一縮,心中劇震。


    大乾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更沒有哪位隱世的至高武神巔峰,而且前段時間出現的破壞大道氣息,明顯是更南的地方。


    那破壞道主,怎麽會選擇在大乾融合大道?


    “難道是?”


    兵主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身影。


    那個以至高武神境界,就能在道場中鏖戰的墨衫青年!


    不知為何,他下意識地覺得,李秋夜與這個破壞道主有關。


    “打夠了的話,就休戰吧。破壞道主降世,以後,你有的是戰爭。”


    兵主神情冷厲。


    “正有此意。”


    白須老者微微頷首。


    ……


    南洋島國。


    那位帶著藍白石頭巾的女子一個閃身出現在海平麵上,雙眸盯著大乾的方向,語氣詫異:


    “還真的降世了?這才幾天?”


    “國主陛下,發生什麽了?”


    幾位至高武神破空而至,神情充滿迷茫和幾分擔憂。


    他們赤裸上半身,皮膚棕黃,赫然也是南洋的本土武神。


    “第十位道主出現了!做好應對準備吧,這股大道氣息,恐怕來者不善!”


    頭巾女子語氣冷厲,神情凝重。


    “什麽!?”


    至高武神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


    第十位道主!?


    九位道主的武界局勢,已經維持了幾萬年之久。但在今日,終究是被打破了麽?


    頭巾女子伸手觸摸海風,眼神滿是忌憚:


    “武界局勢將產生劇變,我們也無法置身事外了,這一次,他可能是衝著所有人來的!破壞大道……這本不該出現在武界!”


    ……


    兩副截然不同的軀體,正在快速交融,相合。


    李秋夜能直觀感受到,自己每分每秒都在變得愈加強大。


    那股充斥著最極端破壞欲望的恐怖意誌,並沒有像他預想那般,把他的一切理智摧毀,相反地,他給予了李秋夜極端的平靜。


    就連李家多人被殺,小翠身死的憤怒,李知遠等人注定死亡的悲痛無力也瞬間平息。


    李秋夜像是站在暴風中心,感受到那能毀滅一切到風暴同時,卻保持著純粹。


    “這便是破壞大道的意誌嗎?”


    李秋夜伸出雙手,內視自身。


    他的體魄已經融入了黑紅之日,流淌著破壞大道的道之根本。


    他逐漸理解一切……


    原來破壞,並非是肆無忌憚地毀滅,而是創造的另一麵。世界需要創造者,更需要破壞者,正如草木生長,會破壞土地,人類生存,更會破壞糧食,乃至破壞自身。


    所謂不破不立也。


    破壞,詮釋的是世間最根本的法則,最根本的規律!


    “嗡!”


    李秋夜腦海一陣嗡鳴。


    那輪黑紅之日,靜靜掛在他的神魂空間內,似乎正在等待他的答複。


    看到這些後,李秋夜想要什麽?


    這將會成為他掌控大道後的,自己的道!


    想要什麽?


    李秋夜眼中的猩紅更加濃烈,仿佛要化作鮮血滴下。


    “我隻想殺個痛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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