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征程(117)


    抓住的那兩人,還真就沒撬開嘴。


    嘴沒撬開,辛護國來要人了,“季先生,你們的手段都太溫和了。既然牽扯到倭諜,這事還是交給我們處理為上。”


    巴哥沒說不行,隻道:“我……不拿事,得問過……拿事的人才行。”


    當然!


    恰好,桐桐又去而複返,掃了這兩人一眼。


    把臉燒成那個德行的,是個狠人。撬開此人的嘴很難。


    那個靠女人藏身的,這般的人沒幾兩骨氣,但是呢,他這種人的,肯定也不會叫他知道太多的東西。腦子又不是特別好使的,知道的也有限。


    林雨桐懶得為這個跟辛護國爭執。麵上得是自己拿事的,她朝巴哥點點頭,巴哥一揮手,讓開位置,辛護國就招手叫了兩人來,將此二人給帶走了。


    人一艘,林雨桐才將丁三甲說的事跟巴哥細細的學了一遍,到底能信幾分,或許巴哥能有一個更確切的判斷。


    巴哥沉吟半晌沒有說話,良久之後卻道:“此人之前要是沒有更複雜的經曆的話,應該就是真的。”


    林雨桐想了想,“他跟我是同鄉,兩家結親的時候,倒是聽說了一些。說是此人人丁單薄,祖上連著三代都是單傳,到了丁旺這一代,都第四代了。”


    單純就意味著男丁寶貴的很,家裏的長輩恨不能不錯眼的盯著。


    “當年之所以找了紅桃做童養媳,是因著家裏的老人病重了,一則想衝喜,二則老人病了要伺候,家裏的人手不夠,想找個人幫著他們家看丁旺,這才找個大了幾歲的女孩。本來是想找個男丁興旺人家的姑娘,可看了三五個,算了都不合適。隻紅桃,丁嬸一瞧就喜歡,又說是算了命,大吉的姻緣,這才結了親。結親之後,去男方家認門,我跟著去了一次,那時候我的年歲也不大,但是我恍惚記得,丁三甲長的很像丁旺的爺爺……”


    長的相像,就能保證丁三甲不是抱養來的來曆不明的出身。這麽一個確定是丁家的後代,而後有因為家裏寶貝,沒離開過本鄉本土的人,他的經曆並不複雜。


    巴哥朝山下指了指,“咱先迴,迴家再說。”


    迴去之後巴哥才道:“咱們不用盯著,丁旺是代的人,牽扯到了丁三甲,這事看那三個人……想怎麽處置。咱們隻要保證……咱們的圈子裏是安全的,其他的,該防備的有代的人去防備,咱們犯不上……在這事上過於關注……代的家規森嚴,其家屬也在……監視的行列之類……丁三甲便是……沒全說實話……可如今也動彈不得了……又因著你知道這些事……他不會也不敢……主動湊過來……”


    如此,就足夠了!


    這話也對!這次連丁三甲這樣的人都啟動了,可見自家這邊的籬笆紮的算是牢的。


    方大姐就說,“這次,得在群眾中做防倭諜的宣傳……毛秋葉就是個例子,還有那燒死的牛蛋爹。咱們不僅得在工地上做這樣的宣傳,還得在村裏,尤其是在老人、婦女孩子們中間,做這樣的宣傳。還得要對因為倭諜還遭難的人做出補償。其一,就是牛蛋一家。丟了一條命,牛蛋還因此被囚禁了半年……除了對他們拿出一部分賠償款之外,審查了這母子之後,我希望能給兩人安排到廠裏,幹點外圍不涉密的工作。”


    可以!這是合適的。


    “其二,就是牛官兒。牛官兒智力不算是齊全的人,雖其妻引狼入室,他受挑撥起了殺心,但人卻不惡。這幾日牢獄之災,是他該受的懲罰。之後,該給予一些幫助,比如他的謀生工具——牛,該給他討要迴來。”


    合理!


    這能叫萬眾迅速的在當地站穩腳跟。叫大家瞧著,咱都是有人味的。


    牛官兒再度被放出來,還兀自不敢信:“真是我殺的。”


    趕緊走吧!你殺的,你也得有那腦子。


    丁旺看著牛官兒出去,站在門口半晌沒有動地方。放出去一個,帶迴來兩個……不可能還有第三個,那個人就是父親。


    這事已經到了自己不露麵不成的地步了。


    大牢裏,他一步一步的進去,白雪裹著大意,靠在桌子上,捂著口鼻。那個辛護國坐在邊上,手裏捧著茶杯。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的兩個生麵孔,此時一個揮著鞭子,一個正將烙鐵在火盆裏往紅的燒,不用問也知道這是要幹什麽。


    鞭子揮打在人身上,鞭鞭見血。


    大冷的天,兩人被扒了衣服,就這麽掛在十字架上。


    他站在門口,進也不能,退也不是。


    好半晌,辛護國才道:“白小姐,隻怕是找你的。”


    白雪輕笑一聲,“不,是找你的!他可信不過我。你去吧,我盯著呢。”


    辛護國這才起身,看了丁旺一眼,丁旺讓開位置,叫辛護國才他麵前過去,這才跟在他後麵,站在一處空曠的廣場上。四周無人,辛護國看向丁旺:“代主任跟我提過你。”說著深深的看向他,“代號麻雀。”


    是!


    丁旺低頭,“麻雀奉命監視林雨桐及其丈夫金嗣謁是否有通g嫌疑,是否有投g嫌疑。一切行動,皆為此服務。”


    “他們信任你了嗎?”


    “……早前有一分信任,如今,有五分信任。”


    五分信任?


    是!


    辛護國搓了搓手,“五分……五分就不錯了!林先生那樣的人,想取得其十分信任,怕是很難。五分,不多不少,足夠了。五分,保證你跟他們不遠不近的相處,這也足夠了。那依你所見,那二人可有通g嫌疑?”


    丁旺搖頭,“不確定。”


    嗯?不確定?


    “他們做事,很講義氣,很有善名,很善於收買人心……周圍的百姓都說他們好。若是做工,他們不愁當地工人,但咱們……卻很難說。”丁旺就道,“說不好這是江湖的俠氣,還是因為g黨的影響。”


    辛護國看著丁旺,“你此次找來,是為了你父親,可對?”


    對!


    “對你父親……我可以網開一麵,隻當不知道,也不追究,在麵上把這一茬對付過去。畢竟嘛,真要是你父親牽扯到這個案子裏來,你們在此地怕是不好立足。若是不能在此地立足,那你的任務又該怎麽辦?所以,為了保住你,可以對你父親網開一麵。”


    丁旺的心一瞬間就鬆了,“您放心,我記得我的差事是什麽。”


    很好!辛護國歎氣道,“我也欽佩林先生,但是代處長的顧慮是有些道理的。g黨最善於蠱惑人心,而林先生以江湖身份,交友甚廣,且不看出身。這是極其危險的!在林先生的周圍,不僅是要盯著g,還得盯著倭,以及各種各樣心懷不軌的人。你不要有心理負擔,這並不是叫你與林先生為敵,連親戚都沒法處,這是一種保護。將來,林先生便是知道了,代主任說,他會替你周旋的。如今,你也是生活安穩,若是有機會,還是應該多方打聽打聽家裏的親人,這世道難,四處飄零,不如找個安穩的地方安家,你說呢?”


    丁旺明白了,自家沒有什麽親人了,有親人的隻嶽家而已。


    對方還是想找到更多的林家人吧?


    丁旺的心跳的很快,忙問:“這是代主任的意思?”


    辛護國愣了一下,“找個倒不是,是我來之前,陳主任提了一句。”


    “恕在下直言,打聽其他親人,這不是個好主意。”關鍵是他真不敢,會惹怒自家那位姨姐的。如今,他隻能這麽說,“一則,我這一動,林先生就會警覺。進而防備我。二則,就算是不遷怒我,可我想,我的身份她會猜到的。跟我一個小人物,她不會動怒。但未嚐不會覺得這是上麵想拿捏她。之前我就說了,這位林先生江湖氣頗濃,拿捏她不僅不會叫她服軟,反而可能會激怒她,這又是何必呢?”


    辛護國又拍了拍丁旺,沒再說其他,隻道,“去忙去吧,一切照舊,放心,不會牽扯到你的父親。”


    好的!謝謝。


    等丁旺走了,辛護國才從兜裏摸出煙來,才要摸打火機,邊上就伸出一隻好看的手來,啪的一聲打火機打開了,火苗瞬間點燃了香煙。


    他深吸一口,退後了一步,“白小姐,何時來的?”


    剛開,“就是告訴你……對那兩個人再用勁都沒戲,一個不張嘴,一個什麽也不知道。林雨桐能這麽利索的把人給你,你就該猜到了,這兩人的價值不大。”


    辛護國點了點白雪,朝遠遠走來的鄭天晟指了指,“鄭先生需要的!”


    換功名利祿嘛,懂了!


    白雪頓時失去了興趣,轉臉走了。


    鄭天晟過來正好瞧見白雪的背影,問辛護國,“咱們這位白小姐怎麽了,我可沒招惹她。”


    辛護國遞了一根煙過去,也不用打火機,湊到一塊頭碰頭的借火給對方點了煙,這才道:“她的差事跟我的並不重疊,神神秘秘的,不用搭理。”


    鄭天晟朝牢房指了指,“沒問出來?”


    “林雨桐多精的,能問出來就不會給咱們了。”辛護國低聲道,“兵工廠的事,怕是對方不會插手。電是掐著咱們喉嚨的東西,在人家手裏攥著。藥是治病救人的……這個兵工廠,得咱們攥著。但是,隻人力的調運,咱們就不如人家。”


    鄭天晟低聲道,“這也正是要跟你商量的地方。不若將廠房的建造,全委托給他們,如何?隻要廠子建造起來了,剩下的就是設備的運輸和組裝了……咱們自己就行。至於工人,好辦,抽調洛城等地的兵工廠工人,秘密運送過來,施行封閉氏的管理。凡是進入廠區的,在一定年限內,堅決不許出來。如此,可安全有效,又能保證秘密不外泄。”


    辛護國不由的手一抖,煙灰落在大衣上,燒了幾個不起眼的小洞。他沒發表意見,隻點頭,“我是來輔助您的,聽您的安排便是了。”


    鄭天晟吐了一個煙圈,“之前不敢動,怕是這邊不幹淨。如今,依照你看,可算是幹淨了?”


    辛護國點頭,“林先生很高明,找來的那對夫妻,季長卿和方雲,也都十分高明。季長卿善於紮籬笆,那位方大姐,很有些軟工夫。隻要是他們籬笆裏麵的人,這位方大姐就有本事叫人安安靜靜的待在籬笆裏,不願意出來。一個個的都跟吃了迷魂藥似得,特別信他們那一套。”


    哦?“他們可是g黨?”


    無證據證明二人是g黨!


    “可這人的人卻不好駕馭?”


    辛護國這才道:“但得看誰駕馭了?那位金先生隱在幕後,不顯山不漏水的,但是這麽大的工程,他不上下周旋,能成嗎?他是那個定海的針,沒他這一攤子就塌了。反倒是林先生,看著名聲赫赫,但其實隻是籠罩在這一片的保護罩,叫人瞧見了就不敢輕舉妄動的存在。再加上幾個幹將,都是從京城帶來的舊人,等閑人衝不到核心的圈子裏去。”


    什麽g黨不g黨的,時間長了才能知道。


    “不過倭國的間諜,應該是……這一撥徹底的就算是清理幹淨了。”


    鄭天晟就笑,“這就好!幹淨了,我就能再登林先生的門,咱們也該做點正事了。”


    於是,轉天鄭天晟就來了,別的一概沒提,之送來十萬的支票來,“金老弟,這廠子的設計,還得你來。從設計到建造,我全權委托給您了。我呢,就是負責監工,別的一概不管。”


    四爺瞧了這銀票,手在上麵點了點,“老兄,如今這境況,錢不是最好使的。”


    知道!知道!有糧食,隨後就運到。五千人的,夠三個月的糧,您看成嗎?


    “三個月就要見廠房?”四爺將支票塞過去,“北方不比南方,如今一上凍,都沒法動工了。根基不牢,地動山搖。便是明年開春動工,最多趕在入秋了,能給你交付。可你知道,招募來的勞力,可用、能用、敢用的,都是附近的農戶。農戶扔下莊稼地,難!不是覺得十分劃算,怕是人工也難找。”


    鄭天晟咬牙,這是要獅子大開口呀,這麽多竟然還覺得不夠?


    他笑眯眯的,心裏別管怎麽罵娘,嘴上還是應了,“這是第一批,你放心老弟,不會叫老弟吃虧的。”


    成!那就等開春了再說,我先設計圖紙,您滿意了才能動呀。


    鄭天晟懂了,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他咬牙,“過了年,再拿十萬,再供三個月的糧。”


    四爺沒急著應承,手在支票上點了好幾下,似乎在思量著什麽。


    一看這樣,林雨桐心裏就咯噔一下,這個黑心眼又盤算著算計誰呢吧。


    然後就聽四爺問對方,“老兄可聽說過鳳凰?”


    啊?聽過!有所耳聞,怎麽了?


    “老兄對鳳凰可有興趣?”


    那你說呢!誰對這種等級的人物沒興趣呢?不是!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是想下套捕鳳凰嗎?


    他抬眼看對方,就見這位金先生一笑,他頓時後背發涼:怪不得能娶個土匪婆子呢!合著他也不是善茬!


    作者有話要說:稍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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