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清歡(141)


    進獻這些胡姬的是個香料商人,可香料最重要的用戶確實女人,且得是貴族乃至官宦女眷。


    九福晉叫了那個商人來,說要謝人家。那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謝’,聽的這人心肝兒亂顫。九福晉的話說的可好了,“你這麽有心,本福晉可記住你了!你們九爺做生意,本福晉也做生意。你們九爺多是朝廷的生意,本福晉做的可是自家的生意。你們九爺的生意賠不起,可本福晉的生意賠了也就賠了。我這人呀,脾氣其實挺好的。願意接著我的敬酒呢,怎麽都好說!要是不願意接著敬酒呢,那就罰酒上。我沒什麽優點,也就剩下恩怨分明這一條了。我喜歡的,能叫我高興的,那我得賞。一起做生意,提攜提攜,這都是小事。我要是不喜歡,有些東西不能叫我高興,那就得罰!豁出我的產業去往死的賠,也要那些惹我不高興的傾家蕩產。畢竟嘛,本福晉輸得起!輸光了我還是九福晉,還有皇上賞賜的莊子夠我吃喝不愁,對吧?”


    把這商人給嚇的,結結巴巴的連話都說出來了。


    得!這是繼六福晉放話說,誰敢打她男人的主意,就把誰拆了之後,又一個放狠話的!九福晉那意思,誰以後再敢幹這種給九爺送人這種不叫她高興的事,她就擠兌的誰傾家蕩產。


    老九:“……”人家那是護男人,你這是幹啥呢?


    過分了昂!


    九福晉斜眼看老九,“爺不答應?”


    沒有!怎麽會呢?我做生意還欠著福晉的高利貸呢,這玩意催債上來要是不講人情的話,也會很麻煩的。


    他堅決的搖頭,然後衝那商人使眼色,趕緊走呀,留著幹啥呢?爺我都怕了,你還不怕!


    五福晉還插話問說,“你這胡姬送人嗎?要不送我家倆吧。”


    五爺趕緊攔了,他沒敢想|要了美人是伺候自己的,他很懷疑這些美人前腳到自家福晉手裏,後腳她就奇貨可居的給發賣了,白賺一筆。這事要是傳出去,他真丟不起這個人呀!


    這商人磕頭如搗蒜,瑟瑟不敢答。


    八福晉接話了,“都給我們家吧!我都要了。”


    八爺的笑僵硬在臉上,“福晉,別鬧!”真沒事!就是消遣看看歌舞,賞美人又沒想怎麽著。這樣的氣氛下不用說正事,難得的兄弟們聯絡聯絡感情。爭風吃醋放狠話,這都沒什麽大事,可你要是認真的,這就不好看了。


    八福晉瞧了八爺一眼,“我想叫這些人去馬場,間歇的空檔上場跳一跳,你想哪去了?”


    八爺:“……”行!我誤會你了。


    八福晉看了八爺一眼,沒言語,隻衝那商人道:“你要是舍得,那就賣給我。我那裏又不是汙糟的地方,委屈不了你這些姑娘。”


    敢不賣嗎?賣賣賣!怎麽賣都行。


    九福晉墊了銀子,給了公道價錢,把人給打發了。


    於是,這舞胡姬就成自家養的,福晉們合股的生意嘛,所以胡姬真是家家都有份!


    大福晉指了直郡王邊上的位子,吩咐身邊的胡姬,“去,給爺斟酒布菜。”


    直郡王感覺吃進嘴裏,得從脊梁杆子往下咽,這玩意消化不了。


    他趕緊擺手,“這這會子起風了還是怎麽了?怎麽這麽冷呀!都叫下去吧,咱們也趕緊吃飯,吃完飯該忙忙吧……”


    九爺趕緊喊:“沒聽見嗎?趕緊的,上熱菜!”


    涼菜就免了,酒也算了,上了熱菜就是吃飯,吃了飯散了吧。


    嗣謁隨便吃了兩口,低聲跟桐桐說,“咱倆迴家重新吃吧,這味道比咱家的可差遠了。”


    這是想叫我下廚呀?


    “我!”我我我!我下廚也行的。


    嗣謁現在可懂了,當她想發小脾氣的時候千萬別頂嘴,她說月亮是方的,你都得想個說辭,去證明她說的是對的,那月亮就是方的。


    這段飯吃的奇快無比,吃完利索的告辭。


    別人家會怎麽著,嗣謁才不管,親手扶了桐桐上馬車,他也跟著上來了,還不等桐桐發難,嗣謁的麵色就嚴肅下來了,好似在琢磨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桐桐隻得閉嘴,一眼一眼的看他。


    嗣謁腦子轉的飛快,跟這件事相關的,比較重要的事,我得趕緊想起一件呀!


    哦!對了,想起來了,“早年呀,是康熙三十三年還是哪一年,應該是三十三年,當年有件事,是下麵有官員告發,說這個hui民聚集意圖謀反……”


    啊?


    桐桐的注意力真被轉移了:“還有這樣的事?朝廷怎麽處理的?沒聽說哪裏鎮壓反叛了呀?”


    嗣謁就道:“皇阿瑪對hui的政策一向是‘恩威並施,因俗而治’,當時就說了,這種告發純屬無稽之談。還斥責說,漢人官員是拿著朝廷的俸祿,這才每天上朝參拜的。而hui人每天參拜真主,雖然沒有享受朝廷的俸祿,但還是懂得感恩的。要是從這個方麵去比較的話,漢人還不如人家。”


    桐桐點頭,因為漢人人多,所以這話裏有抑漢的意思在裏麵。


    她就皺眉,覺得朝廷在兵器各方麵革新之後,其他的政策其實是可以變一變的。


    對!本是隨意的一說,嗣謁突然意識到,這還真是個問題。


    於是一迴來,也顧不上吃飯了,直接去了書房,“我得想這個折子該怎麽寫。”連吃飯都顧不上了,那其他的自然就更顧不上了。


    一進書房,嗣謁長噓一口氣:逃出升天了!


    桐桐嘟嘴,當我傻?不知道你想幹嘛?不戳穿你就是了。男人嘛,麵子還是要給的。但你晚上不還得迴來嗎?


    晚上迴來,被窩鋪了兩床。嗣謁洗漱出來一瞧,利索的跟人家擠到一個被窩去了,別問,敢動那個被窩試試,不動不要緊,一動她就會炸的。


    “孩子都睡了?”問完,小心的看人家,人家沒搭理!


    他不厭其煩,再問:“孩子鬧沒鬧?”


    還是沒搭理!看來從孩子入手是不行的。


    他貼著人家,低聲道:“幫我瞧瞧,今兒一下午,鼻子都難受,想打噴嚏打不出來……”


    把桐桐給嚇一跳,這是著涼了?顧不得不理人了,轉過來來瞧,還抓了脈,沒事呀!桐桐哼的一聲,“騙我?”


    “沒騙!”嗣謁一臉難受的揉鼻子,“那個胡姬一靠近呀,我就難受。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味兒,衝的很,可遭罪了!以後可得躲遠的,鼻子受不了。”


    喲!鼻子難受呀,嗬!隻要不是眼睛辣,鼻子難受難受,為美人這點還不能忍嗎?


    “哪有美人?”他滿是嫌棄的語氣,“我家就藏著絕色,誰能入爺的眼呀?”說著話,就把頭埋在人家的頸窩裏,“叫我聞聞,我福晉怎麽能這麽香呢,就靠著你的味兒活命了!”


    桐桐沒動地方,就說他:“我今天還跟人說,我家爺哪哪都好,可你呢,差點叫我下不了台!”


    哪有呀!行行行,你說有就有吧,“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我就裝病,立馬就走,成嗎?”


    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我逼的吧?


    不是!那都是我自覺自願的行為,跟你不相幹。


    然後和諧了,濤聲依舊。


    嗣謁第二天去宮裏請見皇上的時候,都是精神飽滿的,無一不說明,他絲毫沒受此番事件的影響,狀態良好。不僅狀態良好,還給皇上|上了一道折子。


    這個折子的主旨就一個——融!


    對漢,強調滿漢一體還不行,得切切實實的彼此融合。


    對別的民族,寬仁固然沒錯,但是是否可以在允許對方保持民族特性的情況下,在別的地方進行融合呢?應該考慮其他民族科舉入仕雲雲,甚至可以向其傾斜政策,每次科舉,單留幾個名額,給予他們。


    這其實已經是涉及國策了,皇上留了下來,“朕會細看的。”


    是說會鄭重對待。


    那就行了,嗣謁就起身,心說皇阿瑪您要是忙,那兒子就告退了。


    結果皇上還沒說話呢,李德全稟報,說是太後打發了人過來了。皇上先叫太後那邊的人,看看是怎麽了。


    其實事也不是大事,是八福晉跪在慈寧宮,自請合離。


    皇上皺眉,看這嬤嬤,“好端端的,自請合離?”


    這嬤嬤低聲道:“良妃娘娘最近有些不思飲食,八福晉想來是進宮探望的。不知道婆媳倆說了什麽,前後一刻鍾的時間,八福晉就出來了,直接去了慈寧宮,跪求太後娘娘準其跟八貝勒合離。”


    這個良妃,先幹什麽呀?這嫡福晉不生孩子就不配做嫡福晉的話,太後也不該是太後了!先帝的皇子皇女沒一個是太後生的!你如今又提這個,叫太後怎麽想?


    事不是這麽個事!


    但是這個老八家的,性子也太不好了!她這還不是烈!老六家的那個,那是又暴又烈!但再怎麽烈,那是在權衡了利弊,絕不給老六添亂之下的暴和烈。可老八家這個,真叫人說不上來是什麽性子!良妃這個做婆婆的肯定有不妥當的地方,但你此番這般,算是把良妃給逼到牆角了。


    便是良妃說的不合適,但她是婆婆。你便是不高興,你別發作,迴去跟老八商量一下,叫老八出麵跟良妃說,是不是就不用鬧了!


    如今事發在宮裏,老八什麽也不知道,也沒人知道你跟良妃到底說了什麽,反正結果是你去找太後求合離了。這是明知朕不會叫你合離,所以用朕和太後去壓良妃嗎?


    這要是有個皇後在,朕何須給妃嬪、兒子還有兒媳斷這種官司?


    聽完,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一扭臉才發現老六還在。他遷怒道:“你也等著朕給你們兩口子斷官司呢?”


    嗣謁起身,趕緊道:“怎麽會?兒子家那個,跟額娘關係可好了,娘娘們也都疼她,她又嬌又憨的,哪裏會這個?”


    皇上:“……”滾!再說你媳婦是憨子,就給朕有多遠滾多遠!老八管不住媳婦是不好,但你這德行,你當你比老八強?


    他覺得他得用黑色的筆給兒子畫另一種叉叉,黑叉叉不代表排除掉他,但卻代表了缺點!出現一個缺點,朕畫一個黑叉叉!老六,你現在的狀態很危險!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沒你就不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林木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林木兒並收藏沒你就不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