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提問的依舊是凱文·萊斯特蘭奇,這一次的語氣當中沒有急迫,而是多了一絲難言的恐懼。


    “你想問什麽?”卡爾臉上依舊帶著微笑,平靜地看著對方。


    “是關於我為什麽要如此定義最大的財富,還是詢問我這樣做的動機。”


    “動機。”


    凱文·萊斯特蘭奇的迴答依舊簡短。


    卡爾也沒有要廢話的意思,他非常坦然地說道。


    “因為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我就沒有辦法改變整個魔法世界,不管願不願意承認。”


    “起碼在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英國魔法界還是能夠維持下去的,巫師們大多畢業之後雖然很難找到一份體麵合適的工作。”


    “可是由於人數稀少,加上多年的積累,大部分人是不會存在溫飽問題,他們往往可以平靜地生活下去。”


    “每天吃著一日三餐,找一個普通人結婚生子,平時幹著一些不喜歡但還湊合著工作。”


    “偶爾去酒吧吐槽一下這糟糕的生活。”


    “這不好嗎?”凱文·萊斯特蘭奇再次開口。


    “很好。”卡爾輕輕點頭,表達認可之後又轉頭說道。


    “這幾乎是一種完美的狀態,但是對於想要改變的人來說,這絕對不是一種優秀的狀態。”


    “人是一種有著很強的適應力同時具有很強惰性的動物,一旦生活的條件滿足他的基本需求,他們就很難有動力去追求其他。”


    “他們可能會抱怨自己的生活,但是並不會有太大的動力去改變,而就算這個時候有一個強有力的領導要帶領他們進行改變。”


    “人們也往往不會跟隨他的腳步,這也是為什麽在麻瓜的曆史上,那個樣本數量最多的社會當中。”


    “每一次社會的深刻變革,都是因為社會秩序的崩壞,人們已經失去所有,變成了一無所有的狀態。”


    “隻有一無所有的人才有改變的動力,而如何創造一無所有的人群,則是統治者的智慧。”


    “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還有方法的區別嗎?”


    凱文·萊斯特蘭奇再次提問,他今天的求知欲望似乎特別強,似乎一定要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卡爾今天也顯得很有耐心,依舊平靜的開口解釋道。


    “沒錯,當然有,不管哪種社會體製的哲學思想,本質上就是在重複這個過程。”


    “隻是追求的目標不同,資本主義往往會用各種消費陷阱,以及各種金融手段,來抬高固定資產的價格。”


    “同時將這些資產和愛情和社會地位綁定在一起,讓人們去追求這些東西,從而將自己的未來抵押出去。”


    “這種手段比較的溫和,過程當中還伴有很多心理調教的過程,比如如何去定義努力和不努力。”


    “如何去定義成功和不成功,最後形成一個循環,一個人自出生之後要努力的學習,爭取考上一個好的大學。”


    “從而獲得一份體麵的工作,一份得體的收入,最後結婚生子,他的下一代將會重複這個循環。”


    “隻要這個循環可以一直持續下去,就可以產生源源不斷的價值。”


    聽到這裏,凱文·萊斯特蘭奇沉默了一下,但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他繼續追問道。


    “那在此之前呢?他們又會運用什麽手段。”


    “之前的手段就更加直接一些。”卡爾迴答道。


    “他們往往會使用暴力為基礎,像那些人一輩子與土地綁定在一起,用饑餓作為手段。”


    “來控製那些貧困的人群,那是直接的剝削,所以往往也會引起最大的反抗。”


    說著,卡爾又再一次走到那落地窗的前麵,望著腳下的街道若有所思地說道。


    “魔法世界的烏托邦,永遠隻能存在於童話故事當中,他不應該存在在現實裏。”


    “這個世界是這樣的美好,連生產出來的反派腦子都那麽的簡單,他們從來都沒有想要破壞這美好的烏托邦世界。”


    “他們想要的東西太簡單,匹配不上他們所擁有的東西。”


    “好好享受一下這最後的烏托邦生活,他們馬上就要變成一台巨大機器上的一顆螺絲釘。”


    “他們在獲得之前人生中,從沒有得到過的充分物質享受,你將永遠失去迴到這個時代的可能。”


    “我承諾過會帶來發展,可是從來都沒有承諾過,發展就一定是進步的。”


    聽到這些話,凱文·萊斯特蘭奇第一次覺得,眼前的卡爾真的有一些邪惡,以前不管對方標榜自己是什麽金發惡魔。


    是一個什麽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無數次否認自己是一個善良的人,可是對方的所作所為。


    不管是他還是那個該死的南瓜頭,都能找到一些自圓其說的合理理由。


    他從來都沒有破壞過什麽東西,走過的地方永遠帶來了繁榮,就連現在的英國魔法界也是一樣。


    作為少數幾個知道全盤計劃的人,他和其他那些知道計劃的人一樣,都認為這個計劃雖然冷酷。


    過程當中難免出現一些暴力,但整體上來說還是積極向上的,不管是英國魔法界還是整個魔法世界。


    確實已經停滯不前太久,是時候有人帶領他們作出一些改變。


    更何況從整體上來看,這個計劃將給整個英國魔法界帶來巨大的收益,所有人的收入都會上漲。


    可是現在望著那熟悉的背影,結合之前這段對話,凱文·萊斯特蘭奇這才意識到。


    卡爾從來都沒有說謊,他確實是一個反派,他拿走的遠遠比伏地魔和其他那些黑巫師,要多得多。


    就在凱文·萊斯特蘭奇感慨的時候,卡爾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辦公室大門口的旁邊。


    他迴頭望著還在發呆的凱文·萊斯特蘭奇,重新露出那溫暖的微笑。


    “好了,說了這麽多我也累了,這種枯燥的思想哲學,也沒有人願意繼續聽下去。”


    “你好好地做自己的工作,讓這群家夥明天起來之後,謝謝就去我們馬上要建好的工廠打螺絲。”


    “讓他們全身心地去體驗,新時代給他們帶來的感覺,現在不努力不奮鬥,已經沒有飯吃了。”


    說罷,卡爾身影消失在這間辦公室當中,隻留下凱文·萊斯特蘭奇一個人,看著電腦屏幕倒映出來的自己,有一些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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