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江阮看著孟時的背影,揉揉鼻尖兒。將煙頭掐滅丟進垃圾箱裏,本是想跟著孟時進店裏的,看見老太太在車中動了動,他走上前去。


    老太太已經醒了,他拉開車門,笑著道:“您醒了,才剛到呢。”


    他扶著老太太從車上下來,大聲兒的叫了一聲孟時。孟時很快從店裏小跑著出來,到了老太太跟前就道:“外婆我送您迴去。”


    老太太擺擺手,道:“我自己迴去,你忙你的。讓小濤今晚留下來吃飯。”老太太說著慢慢兒走了。


    孟時看著老太太的身影走遠,這才迴過身來進店裏。才走了沒兩步餘江阮就抓住了她的手,道:“就這麽走了?”


    孟時迴頭看了他一眼,道:“怎麽?”


    “沒怎麽。”餘江阮笑笑,微微的頓了一下,道:“我那邊的鍾點工辭了,你去給我打掃屋子,順便做飯怎麽樣?唔,你下班之後過去,也不會耽擱你什麽事兒。你現在的工作,肯定沒有之前賺錢吧?”


    他真是戳到了孟時的心坎兒上了,她看著腳尖兒沒說話。餘江阮繼續道:“我在這邊人不熟,再找合適的人不容易。你就當幫幫忙嘛,行嗎?”


    孟時琢磨了一下,抬頭看著他問道:“什麽時候開始?”


    “今天幾號?下月月初吧。”下月這邊的店開業,他會在這邊很長一段時間。鍾點工是真辭了,不是找不到,是他壓根底沒想著要找。


    孟時應了句好,孟濤就走了過來,幹咳了兩聲,道:“你們倆說什麽呢?在這兒站了老半天了。”


    餘江阮沒迴答,笑笑,道:“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先走了。周末的事你記得。”


    他說著就往車邊走去,孟濤疑惑的看著孟時,問道:“什麽事情說定了?周末要幹嘛?”


    孟時往店裏走,道:“他讓我給他做事。”


    “做什麽?”孟濤好奇的問道。


    孟時看了他一眼,道:“做飯打掃,你覺著我能做什麽?”


    孟濤嘿嘿的笑起來,道,“你能做的可多了……不過我告你啊,你千萬別答應那小子。毛手毛腳的,你別被他那副臭皮囊給蒙住了。肯定兒不是什麽好人!他肯定是有所企圖的!”


    最後的話他是嘀咕出來的,他就是看見餘江阮拉孟時的手才跑出來的。孟時抽抽鼻子縮縮肩,道:“我自己的事兒自己有分寸,你管好你自己就夠了。”


    孟濤摸摸鼻子,道:“我最近可沒做什麽壞事……”


    他說得小聲有些心虛的,孟時沒聽見。她想起了快要交房租的事,房東算是好說話的,一個季度交一次。她從來都不知道東青租房有必須一次性交半年或是一年這種不成文的規定。


    飽漢不知餓漢饑,在老宅的時候她可從沒為房租的事發過愁。想到這兒,她的思緒頓了一下,她該迴老宅看一下了。過年的時候她是去過一次的,長久沒有人打理,冷冷清清的,枯葉落了一地。


    到了周五晚上,餘江阮打來了電話,說是去看櫻花,讓孟時別忘記了,他明兒早上就過來接他們。老太太正在看天預報,一連幾天的天氣都挺好的。孟時就問老太太要準備些什麽吃的。


    老太太就說隨便準備些就行了,到時候要在寺廟吃齋飯的。孟時笑著應好,就進廚房弄吃的去了。


    她打開冰箱看了下食材,準備做些壽司帶去。又拿出烏梅,山楂,甘草冰糖等等。準備熬了酸梅湯用保溫盒裝了過去。太陽大,清火解熱的。東青的天氣這幾年都挺怪異的,沒有春天。冬天過後直接到夏天,弄得人挺不適應的。好在她和老太太都是耐熱不耐寒。


    做好這一切,孟時有拿出了麵粉,雖然人少吃不了多少,但怎麽都是要做些小點心過去的。老太太好不容易出去一次,該準備的都要準備齊全。


    老太太困了,在外麵喊她,說是要先睡了。讓她早點兒睡。孟時脆生生的應了一聲,胡亂在圍裙上擦擦手出去,微笑著和老太太道晚安。


    待到老太太關上房門,她才進了廚房,也將門關上。盡量發出很小的聲音。這一切做完已經是十二點多了,廚房裏小,悶熱,孟時出了一身薄汗。她去洗了澡,將頭發擦幹倒在床上,調上鬧鍾,沒多大會兒就睡了過去。


    餘江阮第二天過來的時候老太太和孟時都已經準備好了,她用一大包將東西裝好,除了吃食還雜雜拉拉的帶了一大堆。


    餘江阮前前後後的跑著將東西放進了後備箱,這才問道:“還有沒有什麽落下的?”


    孟時說沒有了,她已經檢查了幾遍了。要出去,她和老太太都起得很早的。老太太要暈車,坐的是前麵。餘江阮陪著她聊著天兒,孟時就在後座上打著瞌睡。


    睡得太晚起得太早,好長時間沒這樣了,她的精神不如以前那麽好了。鬧鍾響的時候她的腦子還是蒙蒙的。


    車子駛得平穩,她沒過多大會兒就睡了過去。老太太沒聽見外麵有聲音了,迴頭看著她,微笑著道:“小時睡著了。”


    餘江阮將廣播的聲音關得小些,道:“那我們小點兒聲。”他笑著,看了看旁邊兒放著的相機,道:“外婆,待會兒我替你和小時多拍點兒相片好不好?”


    老太太整理了一下銀白的鬢角,笑眯眯的說好。微微的頓了一下,道:“小時是很少拍照的,拍些也好,要是我不在了,她也留些念想。”


    她的語氣裏帶著憂愁的,說著迴頭看了孟時一眼。餘江阮聽得有些難受,笑著道:“您身體還好著呢,肯定能長命百歲。”


    老太太笑著,不說話了。餘江阮一時也找不到說的,老太太心事重重的,伶牙俐齒的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哄她開心。


    孟時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常寧寺,這邊是郊外,比城裏安靜很多。太陽在柏油馬路上灑上一層金色的光輝,兩旁的綠化做得很好,種著不知名的花兒。


    她伸了個懶腰,就聽餘江阮道:“還有一會兒就到了,睡醒了?”


    孟時嗯了一聲,搖下車窗。帶著陽光氣息的風吹在臉上,暖乎乎的。越是靠近常寧市,柏油馬路變成了水泥小道,兩旁種著挺直的鬆柏。綠蔭蔭的。風中隱隱的帶著花香,兩旁有徒步的遊客,三三倆倆的往山上走。


    車子再往前開了一截就到了山腳下,餘江阮停了車,道:“車子隻能停在這裏,我們慢慢爬上去。”


    孟時應了聲好,麻溜的下車,上前拉開車門將老太太扶了下來。問道:“外婆,頭暈嘛?”


    老太太說沒有的,祖孫倆說話的時候,餘江阮已經將後備箱裏的東西都擰了出來放在路邊。讓孟時和老太太等著,將車開進了旁邊的停車場。來賞櫻花的遊客挺多的,停車場裏已經停了不少車。


    孟時和老太太沒站多大會兒餘江阮就迴來了,他將包背上,然後笑著道:“走吧,走不遠就有歇腳的亭子的。”


    老太太的腿腳不靈便了,感歎著已經許久沒過來了。她以前每隔那麽一段時間都會過來上香拜佛的,這邊的車路不是很方便,要轉幾次車。孟時忙,漸漸的她就不提要過來了。


    爬到半山腰,隱隱的可見粉色的櫻花。餘江阮的體力不錯,一路拿著相機拍著這兒哪兒的。替孟時和老太來也拍了不少的相片。孟時很少拍照,很不自在的,多數時間隻在鏡頭留下一側影。


    亭子裏的行人並不多,雖然走得慢,老太太已是氣喘籲籲的。孟時攙著老太太在亭子裏坐了下來,然後將準備好的酸梅湯用一次性的杯子倒了出來。


    餘江阮往包裏看了一眼,笑著道:“準備倒是挺齊全的。”


    孟時先是給老太太倒了一杯,然後才倒了一杯遞給餘江阮。餘江阮接過,說了聲謝謝。目光落到孟時露出來的半截雪白如凝脂般的小臂上,他的喉嚨有些渴,轉開了視線。


    孟時壓根就沒發覺他的心思兒,慢慢的啜著酸梅湯,邊和老太太說著話,邊欣賞著風景。常寧寺居山上,視野開闊,在大山間心也變得開闊很多。孟時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歇了一會兒,三人繼續往上走。孟時的酸梅湯熬得很正宗的,餘江阮迴味無窮。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山上孟時找了一個小沙彌,要一間廂房給老太太休息。


    老太太臉上的笑容雖然一直沒落下過,可爬那麽遠的路,還是很累的。很快小沙彌就領了個和尚過來,看見老太太,他的臉上露出笑容來,道:“阿彌陀佛,好久沒見您了。”


    老太太那麽久沒過來,他竟然也是記得的。老太太點點頭,笑眯眯的道:“腿腳不便,就很少過來了。主持大師可好?”


    “師父的身體健朗,也曾念起老太太。他現在在講經,知道老太太您來了肯定會很高興的。”


    老太太點點頭,幾人邊說著話邊往廂房走。和尚給老太太安排的是獨門獨戶的小院子,清幽整潔。寒暄了一番後他讓老太太好好休息,然後就走了。


    老太太在簡單的床上坐下,孟時給她倒了茶,她喝了小半杯後就道:“我休息會兒,不用陪著我,你和小餘出去走走。”


    孟時說好的,等著老太太睡下後,才關上門出去。餘江阮正在院子裏拍著小竹林裏唱歌的鳥兒。鳥兒一點兒也不怕生,見著人也不知道飛走。


    孟時才下了台階,餘江阮的鏡頭就移了過來,做了個手勢,微微笑著道:“別動啊,就這一張。”


    孟時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他就已摁下了快門。他看了看,感覺挺滿意的,笑著道:“老太太歇下了嗎?”


    孟時還有些不自在,嗯了一聲。餘江阮四處看了看,道:“我還是第一次來,帶我逛逛?”


    老太太在這裏都挺熟的,孟時自然不會陌生。孟時其實挺感激他的,願意花時間哄著老太太出來,就點點頭。


    怕老太太醒來,孟時沒敢走遠,就在附近轉著。寺廟種的當然不止櫻桃樹,還有桃樹梨樹,隻是都沒有櫻花那麽開得早。


    餘江阮沒再拍照,相機吊在脖子上,一公子哥樣。孟時很耐心的將知道的關於寺廟的典故說了,走到放生池旁,餘江阮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皺了一下眉頭,拿出手機一看,是阮蓁打來的。阮蓁問他在哪兒,他說在外麵玩。


    阮蓁寒暄了幾句,就問他和誰一起。餘江阮笑笑,道:“媽您什麽時候管我和誰一起玩了?”


    他一向都是很有分寸的人,阮蓁是很少過問他的朋友圈的。他邊說著邊走開,阮蓁不知道問了句什麽,他道:“是女孩子……對,您不認識的。我早跟您說過,我的事情我自己會做主……帶迴去給您看看?沒那必要,我要想結婚,誰能攔得住我?我知道您打的什麽主意,媽您別逼著我不迴去。您如果隻是想單純的見見她,過段時間我安排。您應該知道,我和她沒交往多長時間。那麽冒然見您不太妥當。”


    “……我當然是認真的,我沒有什麽時候比現在更認真了。您別和我說那些,也別逼我將你看得和餘部長一樣。您要為了我好,就什麽也甭管。我那麽多年讓您操心過嘛?”


    他的態度強硬,阮蓁有些力不從心,道:“你那麽多年沒讓我操心過,那現在以後都別讓我操心。餘家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你自己考慮清楚。我就算能隨著你,你爸爸奶奶肯嗎?阮阮,你別讓媽媽失望。”


    餘江阮抿抿唇,笑笑,認真兒的道:“媽,您才讓我失望。”


    他沒有再多說,掛了電話,直接將手機關了機。他知道他的臉色不是很好,在原地緩了會兒才迴去。


    餘部長需要強有力的助力,他管不了。也不可能犧牲自己去成全他的前途。他累,累到不想迴去,不想麵對那些。他沒想到,姑姑的教訓還不夠。從來就沒有人,真心誠意的覺得虧欠姑姑過。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享受了普通家庭沒有的優越。就得承擔普通家庭沒有的責任。出生他選擇不了,以後怎麽走,他卻是能選擇的。


    邰音芮家裏現在得勢了……他們打的主意他知道,所有人都隻看到他們是青梅竹馬,他們能選擇性的忽略許多東西……


    餘江阮自嘲的笑笑,他轉過身,孟時卻沒在原地了。他倒迴去,往岔路那邊走了一小截,才看見孟時在一水池邊上站著。雙手插在衣兜裏,看著水麵出神。她的背影有些佝僂,外套穿得薄,雙肩極為的瘦削。


    餘江阮有些出神,他站了會兒孟時就迴過頭來。她應該是聽到了他的腳步聲的,一點兒也不驚訝,道:“往那邊走就能看到櫻花林,我迴去了,外婆應該快醒了。你自己過去,要有什麽事就打電話。”


    餘江阮沒吭聲兒,孟時也不廢話,直接兒就往迴走。在和餘江阮擦肩而過時他抓住了她的手,孟時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帶到了懷裏,他一手穩住她的臉,吻就落了下去。


    他的氣息灼熱,唇齒間有些霸道強勢。他身上有新鮮的花草的味兒。孟時失神的這會兒,他已經撬開了她的牙關。他是有些負麵情緒的,孟時從吻中就能感覺得到。


    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沒去反抗,就那麽站著,任由著他吻著。唇瓣被咬得生疼,孟時忍不住的吸氣兒。卻又被他狠狠的吻住。連緩緩的時間也不給。唇齒間全是他的氣息,孟時踮起了腳尖。像安撫孩子似的輕輕的迴應著。


    感覺到她的迴應,餘江阮的戾氣漸漸的消去,吻也慢慢的輕柔了起來。孟時的唇已經被他咬破,輕輕一觸碰就疼。她整個人被他抱在懷中,縮成小小的一團,從後麵不注意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


    餘江阮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她有些喘不過氣兒來。有腳步聲靠近,她慌忙的要掙紮開。佛門淨地,這樣的親熱讓她覺得羞愧。


    餘江阮也反應了過來,不過仍是狠狠的將她抱了一下,才將她鬆開。她的唇嫣紅嫣紅的,他忍不住的想狠狠的啜一口。不過他沒有這麽做,孟時察覺到了他的企圖,手將唇捂上,像小鹿一樣慌亂的要往樹叢裏躲。


    餘江阮就拉住了她的手,笑了一聲,道:“你這不是更讓人懷疑麽?”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道:“深吸氣,臉蛋兒都快能烙餅了。你這樣兒,要做壞事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他忍不住又輕笑了一聲,孟時沒理他低下頭。腳步聲越來越近,餘江阮很自然的鬆開她的手,然後拿起相機繼續開始拍風景。兩人就假裝著,然後慢慢的離開。


    多數人都是來賞花的,很少有人過這邊來。要人多,她今天可就出醜了。孟時悄悄兒的鬆了口氣。


    兩人迴去的時候老太太不在院子裏了,不用問孟時也知道是見主持去了。她找了個小沙彌問了主持在哪兒,然後找了過去。


    老太太在聽主持講經,大殿裏還坐了好多香客。孟時尋了個位置也坐了下來,認真的聆聽著。


    餘江阮其實是有些無聊的,不過見她坐也跟著坐了下來。已經快要結束了,主持講完,香客們散去,主持就邀老太太去品茶。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主持讓老太太住上幾天。


    孟時是害怕老太太答應的,好在老太太並沒有直接表態。她要跟著去主持的院子裏,老太太迴頭微笑著道:“小餘肯定覺得枯燥,你陪陪他,不過跟來了。我就在主持院子裏用齋飯,你和小餘自己去吃,不用等我了。那麽多遊客,很熱鬧,好好玩兒,不用想著我。”


    孟時悶悶的應好,主持雙手合十說了句阿彌陀佛,就帶著老太太走了。這寺廟孟時是很熟悉的,雖然很久沒來,但也沒什麽變化。已經快到了開飯的點兒,她征求了餘江阮的意見,決定先去吃齋飯,然後再去看櫻花。


    齋菜名兒和外麵的菜名兒是一樣的,八寶鴨,白切雞,四喜丸子……十幾樣齋菜供選擇。名字雖然是肉的名字,可卻都是素的。


    孟時要了幾樣蔬菜,就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開始吃。餘江阮看什麽都覺得誘人得很,要了好幾樣。最後還是打飯的小和尚說不能浪費,他才作罷。


    爬了山,孟時卻沒什麽胃口。不過還是將餐盤裏的東西吃得幹幹淨淨才放下筷子。這裏的齋菜果然名不虛傳,雖然是素菜,可口感口味都是很好的。餘江阮拿了相機拍了照,準備迴去給董家郃他們看看。


    孟時看不過去,讓餘江阮慢慢吃,她去門口等他。說完也不管餘江阮還教她就出去了。


    孟時才出去電話就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常常會有人打電話詢問快遞的,她也沒多想,接了起來,說了句您好。


    她的話音才剛落,電話那邊就傳來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你是孟濤的妹子吧?他欠了我們點兒東西,你要想見他,就帶五萬塊過來。太陽落山之前沒帶過來,我們就隻有按規矩要他一隻手了。”


    孟時還算是鎮定,並沒有問孟濤做什麽了,隻說要和孟濤說話。那邊的人也挺幹脆的,沒一會兒就將手機拿到了孟濤跟前。孟濤羞愧的低低的叫了一聲小時,孟時就道:“等著我,我馬上過來。”


    她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人拿了過去,她接著道:“我會帶錢過來,在我過來之前,我不想看到他身上添新的傷痕。”


    電話那邊的人笑了聲,道:“還提要求呢,挺有膽量的啊。他做的事足夠讓我扒他的皮了,不過衝在你這膽量上,我就給一次麵子。在太陽落山之前我不會讓人動他,但妞兒你要是晚了,到時候他要是少了點兒什麽,那就怪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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