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急促,素衣佳人滿臉匆忙,邊走還不忘頻頻迴頭張望,好在她身後並不見還有他人。轉眼的功夫,威嚴宮殿已經近在眼前。吳宮到底還是與館娃宮有所不同的,相對於館娃宮的精思奇想,吳宮則是顯得威嚴莊重許多。


    好在此先酒宴之上自己已經與鄭旦暗示,此時她必定已經遣散了身邊服侍之人。西施即便早有準備,仍不敢掉以輕心,好在一路順暢很快她便遠遠的看到正坐在水榭中的鄭旦。


    西施繼而加快了腳步,趕到水榭中時,她已經是微微有些輕喘。


    盧麗萍為了這一刻已經等待的太久了,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對於年輕的女孩她從來是看不上眼的,也是不屑看上眼的,畢竟有演技的沒有她年輕漂亮,年輕漂亮的沒有她有演技。可是盧麗萍怎麽也沒有想到,僅僅第一場戲她就被那個大學都沒有畢業的小丫頭壓的死死的,幾乎沒有反駁之力,這樣的打擊是前所未有的,難過的令她幾乎不能唿吸。為了讓這個死丫頭知道什麽人可以惹,什麽人不可以惹,她確實沒少費心思,卻根本沒有想到……


    “你怎麽就這麽沉不住氣?我不是讓你等等嗎?現在你說說怎麽辦!”經紀人那天發瘋一般的怒吼現在還迴響在她耳邊。


    盧麗萍愣了愣,假裝鎮定迴答說:“這不也是我們兩個商量好的嗎?再說了,我本身也沒說什麽不對的。”


    “就你這樣還叫沒說什麽不對的?”經紀人的雙眼幾乎噴出火來,“那邊已經發出風聲準備起訴了,你難道就不想想後果?!不想想公司那邊怎麽辦?!”


    這一次盧麗萍也終於有些火了,“怎麽辦,自然是請律師打官司了!我是金象影後,我還不相信我連個才出道的小透明都打不過!”


    “金象影後?麗萍,不是我說你,你這幾年的票房號召力已經不如以往了,難道你還真的準備抱著一個金象獎睡一輩子?娛樂圈最不缺少的就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所以這一次你還是好自為之吧。當然公司也會盡力幫助泥的。”經紀人的一番話如同魔咒,時時刻刻迴蕩在盧麗萍的耳畔,令她不得安寧。


    “姐姐。”西施皺了皺眉頭,丹唇輕啟喚了一聲。其實她對鄭旦是心存不滿的,既然兩人乃是為了越王勾踐之令來吳國迷惑夫差,怎麽可以輕易懷了那吳狗的孩子?她也是頻頻承寵,卻懂的小心謹慎,即便委身他人也從未忘記自身使命。今日她來見鄭旦,便是想要勸她放棄腹中的孩子,共謀大計。


    “你來了。”鄭旦知道是西施,竟是眼皮也未曾掀起,依舊沉浸於之前心情之中。不得不說的是,曾經她二人情同姐妹,如今她已經不太願意看到此人了。畢竟,她與自己共事一夫,自從自己有身孕以來,夫差已是夜夜宿於館娃宮,想要見他一麵實在是太難了。


    “你來了我卻不好起身顧及你,就算是我這個做姐姐的失禮吧。”對於曾經無話不說的好姐妹,鄭旦的心頭不是沒有埋怨的。想當初自己費盡苦心,不惜自貶才令西施麵露笑容,而如今她卻生生搶走了自己心愛的男人。明明她對他……


    西施似乎並不在意鄭旦冷淡態度,施施然坐於她身邊席上。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一身白衣,這本就是她最喜歡的顏色,與她寡淡的性子最是相宜。目光幽幽看著如今這個早已經變得陌生的姐妹,西施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畢竟這裏是吳國的地界,她又是私下與鄭旦見麵,不敢耽誤太多功夫,“姐姐,莫非姐姐真的要留下這個禍害?那日聽聞姐姐有孕在身,妹妹甚是擔心,特意為姐姐備下了此物。”說話間西施快速從長袖之中掏出一隻白玉小瓶,擺放在了鄭旦麵前。


    鄭旦身子就是一顫,頭猛的抬起,與西施兩人四目相交,瞬時間火光電石。鄭旦眼神之中狂風暴雨,懷疑、憤怒、不甘、怨恨……統統襲來。


    徐峰在監視器裏看得精神一振,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的豎立了起來,連忙指示攝像師,“給鄭旦眼睛特寫,注意,三號機準備。”


    鄭旦此時早已經明白了西施所想,隻是心中仍懷有一絲期待,想自己姐妹不會如此心狠手辣,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肯放過,於是身子微微後仰,怒道:“你這是作甚!”


    “我要作甚姐姐竟是不知?”不過刹那原本羞怯懦弱的女子目光變得陰沉,仿若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陰冷毒辣,“姐姐既然來此,就應當知道此行所為何事。越國時候國君耳提麵命,我等即為越人,就應當忠國君之事,豈能像姐姐這般,還敢懷上吳狗之子!”話說罷西施高高在上,輕蔑看鄭旦,似乎她不過是某種不入流垃圾一般。


    對於盧麗萍來說安歌就是個不入流的垃圾,無論誰說都是一樣。


    “卡!幹什麽呢,怎麽迴事!”導演徐峰勃然大怒,騰的從導演椅上站起,滿臉慍色,“西施,重新來!”


    盧麗萍就是一愣,四周圍觀的眾人也是一愣。


    到底發生了什麽,誰也說不清楚。


    “記住,鄭旦是從小和你一起章起來的姐妹,也是你現在唯一可以稱得上親人的人。你要憐惜她,關心她,你可以怒其不爭,但是絕對不是憎恨她。要知道,你今天是為了勸說她而來,而不是為了打擊她,你現在要勸她打掉孩子,和你一起聯手,要用情理打動她,你明白補明白?”徐峰不是個喜歡過多重複的人,但是盧麗萍畢竟是女主角,也是明星,這個時候他也隻能耐著性子又給她講了遍戲。


    聽他說完盧麗萍鐵青著一張臉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不會再犯了。”


    “還有,你剛到吳宮時候看鄭旦的眼神也不對,要憐惜,憐惜懂不懂,她是你的好姐妹,卻懷了仇人的孩子,你對她是惋惜,而不是憎恨,感情不要太強烈。”徐峰又補充說了句,等盧麗萍轉身離開後,才對著身邊的方嘉言抱怨了句,“麗萍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整個人的情緒都不對。”


    方嘉言笑了笑,迴答說:“估計是太累了吧,我聽說最近她挺忙,接受了不少記者的采訪呢。”


    於是導演徐峰的臉色愈發有些不善了。


    趁著導演給盧麗萍說戲的功夫,化妝師已經給安歌重新的補過了裝。安歌嘴角含笑,安靜等盧麗萍走近自己,這才溫婉禮貌的點了點頭,“盧老師。”後麵卻再沒有其他的話了。


    盧麗萍心揪了一下,恨不得衝上去扇爛她那張麵目可憎的笑臉。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討厭過一個人了,這個女人!她居然還敢微笑,肆無忌憚的對著自己笑!嘲笑自己的失誤,嘲笑自己的難堪,嘲笑自己ng,嘲笑自己被眾人所恥笑……


    這是盧麗萍說根本不能接受的!


    “鄭旦,你難道忘記了自己是越國人不成!國君曾兵敗會稽,受他人淩辱,我等女子雖不能如男子一般保家衛國,亦是應……”


    “卡!西施,你是來勸慰鄭旦的,不是要把她活撕了的,重來!”徐峰氣的鼻子上都冒了汗。


    盧麗萍的臉白了下,艱難的扭頭對徐峰說了句,“抱歉。”


    “……“姐姐既然來此,就應當知道此行所為何事。越國時候國君耳提麵命,我等即位越人,當忠國君之事,豈能像姐姐這般,這般,這般……”


    “對不起導演,我忘詞了。”


    “卡,重新來!記住,勸。”


    安歌靜靜的看著麵前神情已經有些慌亂了的盧麗萍,就好像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般的,還平靜的招唿天霞取了瓶早就溫好的飲料,笑著遞到她手上:“盧老師先喝點水潤潤嗓子吧,你看你的嘴唇都幹了。”


    看著遞到眼前的水瓶,盧麗萍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隻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都一股腦的往頭頂上撞,恨不得掄圓了巴掌扇在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上。可是殘存的理智卻告訴她,不可以!


    終於,盧麗萍覺得自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她惡狠狠的瞪了安歌一眼,“啪”的打掉她伸過來的手轉身就走,一直走到導演徐峰麵前,冷冰冰瞪著他胸脯上下起伏,“對不起導演,我今天拍不了了,找不到感覺。我想要現休息休息。”話說完了也不等對方迴答,甩了袖子轉身就走。


    徐峰氣的當場就摔了手裏的擴音器,邊跳著腳邊大聲嚷嚷:“盧麗萍你給我站住!你給我站住聽見沒有!”


    聽見沒有?盧麗萍這個時候早已經是鐵了心,才不管聽見沒聽見,就是義無反顧的埋著頭徑直往前走,甚至連停頓的意思都沒有半點兒。


    事故發生的實在太突然,在場的所有人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盧麗萍徹底消失在片場,眾人這才從愕然中迴過神兒來。


    敢情這就是明星耍大牌啊,這也太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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