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張秦禮處理完軍中繁雜事務後,返迴張府,他的身後緊隨的是謝雨辰和一個身材肥胖的人。


    他們剛踏入張府那幽靜雅致的院子,一名丫鬟便從假山掩映的花叢間躥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機靈可愛的小芋,她神色焦急地喊道:“少校,不好了,不好了!”


    張秦禮與隨行兩人聞此,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目光齊刷刷地轉向了小芋。“小芋,怎麽了?是不是楚姑娘的病情又嚴重了?”


    小芋聞言,急忙上前幾步,伸手欲引張秦禮往龍鳳閣行去,口中急切地說道:“少校,你還是快些去看看楚姑娘吧,她那邊的情況緊急!”


    言罷,也不待張秦禮多言,便轉身領路,帶著一行人匆匆向內院趕去。


    他們腳步匆忙而不失秩序,內心充滿了對處姑娘安危的擔憂。


    院內,夜色已深,但幾盞燈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也似乎在為這突如其來的緊急狀況增添了幾分緊迫與不安。


    小芋輕車熟路地穿過曲折的迴廊,每一步都顯得焦急萬分。她不時迴頭,用眼神催促著眾人加快步伐,那雙明亮的眼眸中滿是急切。


    終於,一行人來到了楚姑娘居住的廂房房前。


    小芋用力推開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撲麵而來。


    “哎呀,這不愧是閨房,滿屋子的花香!”謝雨澤一進門就不由地讚歎,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與好奇,目光在屋內四處探尋,似乎想要從每一處細節中捕捉到更新的發現。


    屋內布置的溫馨而雅致,輕紗窗簾隨風輕擺,屋外花落滿天。


    張秦禮無暇顧及眼前的一切,他迅速命令身邊的另一人。“小胖貓,快給楚小姐看看!”


    小胖貓,本名李淡,因體態圓潤且行動敏捷如貓而得名,是張秦禮從軍中帶過來的隨行醫官。


    接到張秦禮的命令後,他立刻從背囊中取出一個小巧的藥箱,步伐穩健的走向屋內的軟塌邊,然後為昏睡中的楚靈茜診脈。


    胖貓小心翼翼地搭上了楚靈茜纖細的胳膊,神情專注而嚴肅。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試圖從楚靈茜微弱的脈象中,撲捉到任何一絲有用的信息。


    他的手指在楚靈茜的脈搏上緩緩遊走,時而輕按,時而放鬆,仿佛在解讀著無聲的語言。


    張秦禮在一旁焦急地等待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緊張氣氛,連輕紗窗簾的擺動似乎都放緩了幾分。


    片刻之後,李淡緩緩收迴了手,抬頭望向張秦禮,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少校,楚小姐此次之病太過複雜,要想徹底根除,需少校親自去一個地方!”


    “去哪裏?”


    “骨海!”


    “為何是那裏?”張秦禮聞言,眉頭緊鎖,他迅速在腦海中搜索著關於“骨海”的記憶,但除了些許之前的經曆和模糊的傳說,心中還升起隱隱的陣痛。


    “骨海,位於邊境極北之地,是一片被古老傳說與詛咒籠罩的荒野。傳說,那裏危機四伏,白骨堆山,更有無數探險者因貪婪或或好奇而永遠迷失其中。那裏還生長著雪白的冥草和鶻鳥。傳說,這兩樣既能救人與水火,也能將人拖入無盡的深淵。”李淡的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遙遠的過去傳來,敲在張秦禮的心上,讓他不得不正視這次任務的艱巨性。


    “李淡,你有病吧!這麽危險的地方,你讓秦禮去?”謝雨澤聽到這裏,不樂意了,他指責李淡,“要不你去吧,去把這兩樣東西尋來!”


    “我倒是想去呀,你問少校同不同意?”李淡轉頭看向張秦禮,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


    “你們誰也不用去,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張秦禮的目光掃過現場的每一個人,慢慢說道:“骨海的危險,隻有我最清楚,那裏的詛咒不僅僅是傳說,它有著實質性的影響,能夠扭曲人的心智,甚至操控生死。冥草和鶻,確實是罕見之物,但它們之所以存在於骨海,正是因為那裏是生與死的交界,光明與黑暗的交匯。”


    “秦禮,這太冒險了!”謝雨澤連忙勸阻,“骨海不是兒戲之地,那裏的詛咒……”


    “相信我!”張秦禮拍了拍謝雨澤的肩膀,然後深情地望向躺在床榻上的楚靈茜。


    謝雨澤眉直視著張秦禮,雖然心中萬分擔憂,但也明白自己是攔不住張秦禮的。“秦禮,那你打算如何行動?”


    “這個……”張秦禮猶豫了一下說,“我會聯係邊境上的幾位老向導,他們中有人曾接近過骨海的邊緣,對那裏有些了解。我會先通過他們的指引,製定出一個詳盡且安全的計劃。”


    李淡聞言,神色稍緩,但仍難掩擔憂:“可是少校,時間緊迫,如果拖得太久,恐怕,楚姑娘……”


    “我現在就去!”張秦禮打斷了李淡的話,他深知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可能增加楚靈茜的危險,心中的責任感去食堂刻不容緩地行動起來。


    “要不,我陪著你去吧?”謝雨澤猶豫了片刻,最終果斷地站了出來。“你等我迴去調集一些必要的裝備和人員,咱們晚上出發,行嗎?”


    “不用了!你們幫著我照顧好楚妹妹,等著我迴來就行了!”張秦禮說罷,鄭重地拍了拍謝雨澤的肩膀,“我離開後,一切都麻煩你了。”


    “哎呦,看你說的,咱倆誰跟誰呀?我食人俸祿,拿人錢財,給你辦事,我有錢賺,不是嗎?”謝雨澤眨了一下眼,手指做出捏鈔票的樣子,嘴角笑得極其燦爛。


    “在張府等我!”張秦禮再次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托付,然後獨自前往骨海。


    他不知道,此次去往骨海生死難料,結局難料。


    三日後,張秦禮來到神秘的邊境,獨自走進白骨累累的死寂之地——骨海。


    那裏白骨如山,白色的花開滿整片海域。


    海域的四麵八方縱橫交織著一千八百條骨路,骨路兩側,白色的鶻在骨堆中起起落落,它們遠看似花,近看似骷髏。


    這是他第一次見鶻,不知道為什麽,在他看到鶻的那一刻起,他仿佛看到了一個等了他千年的女人。


    骨海的密林深處,有一麵開了骨花的牆,牆上刻著一些字:無名,我喜歡你,便寫下了一本又一本關於你和我的書,我的思緒每天在現實和虛擬的世界中來迴穿梭。你知道嗎?失聯的日子裏,我一直活在書中,至少書裏有你的存在。


    張秦禮讀著骨牆上的話,走上長滿青苔的石階。地上,白的的花兒扭動著嬌嫩的身軀,在風中淩亂。


    石階三步之外的枯樹枝上,掛著一個木牌,牌子上刻著幾個字:王者立於規則之上。


    木牌上,一隻白色的鶻鳥停落在上麵,它的周圍,一些鶻安靜地飛著,它們穿過高聳入雲的藤條,隱入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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