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耀華,怎麽是你?”呂莉珍心如死灰的呆滯在那裏,看向顧耀華滿血的身子隻覺得渾身冰涼,嘴裏不停呢喃著:“就算是死,你也要守護著封慧嫻嗎?”


    難怪她能順利的離開那個村子,原來,他一直跟蹤在身後。


    “莉珍,我,我這是在為我們的過去贖罪,大,大哥和大嫂並不欠我們什麽,是我,對不起你們所有人。”失去力氣,顧耀華慢慢從床邊滑落至地上,後背滿是傷口,可他卻不覺得疼。


    因為,一切都終於過去了。


    既然莫柒和慧嫻都還活著,那他正好把命抵給顧耀航,順便也讓呂莉珍徹底醒醒,她做了那麽多,到底誰才是最後的得利者。


    “顧耀華,你不是因為還愛著你大嫂,所以才……”女人沒想到他會這麽說,短時間內竟沒迴過神來。


    剛才那麽多刀下去他都沒吭一聲,簡直就是以死相護,他的這種表達方式,她可能不想歪嗎?


    “嗬嗬!笨女人,都,都一把年紀了,哪,哪裏還有什麽愛不愛的?”顧耀華躺在地上放鬆的笑笑,嘴角邊慢慢流出鮮血,他卻視而不見,對上呂莉珍不可置信的目光,他淺聲道:“莉珍,我雖然傾慕大嫂,但絕對沒有肖想之意,對你,也是認真的,當年,我是誠心想和你一起好好過日子的。”


    男人的氣息忽然變得極其平穩,有種迴光返照的全身都精力充沛。


    “你,你說什麽?”呂莉珍連爬帶滾的來到顧耀華身邊,用盡全身力氣把他靠在她的懷裏,第一次拋開雜念的問道:“二十年前的那晚,你究竟有沒有和大嫂……”


    其實,這個問題她重複過不下上萬遍,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


    可她親眼所見的畫麵還能是假不成?


    “我和慧嫻真的是清白的,那晚,我確實和女人發生了關係,但不是她。”顧耀華說著,暗黃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尖銳:“我們都被顧輕雨那個賤人算計了,她給我用了貪戀房事的藥,故意惹得你發怒和嫉妒,從而達到她想利用的目的。”


    具體情況他不是很清楚,但這二十年的暗中查找也不是白做的。


    “怎麽可能?小姐絕對不會陷害我的。”呂莉珍否認的搖了搖頭。


    當年為了解決古輕月,她可出了不少力氣,顧輕雨沒有動機,也沒必要針對她。


    “唉!你不信也罷!過不了多久,說不定她就會來找你了。”顧耀華無奈的歎了口氣,眼角時不時往房間的某個角落瞄著,如果猜得沒錯,這裏麵可不止三個人。


    事到如今,他能做的隻有讓呂莉珍不要再為虎作倀,任意妄為。


    免得最後被顧輕雨弄死,還以為那女人待她百恩。


    “耀華,你一定會沒事的,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裏。”片刻的時間,呂莉珍的雙手和身上都沾滿了血跡,嫉妒之心慢慢消失,她漸漸變得不安和彷徨。


    習慣了有顧耀華在身旁的日子,她再也不要一個人孤單奮鬥。


    呂莉珍僥幸的認為,隻要去醫院,他就會沒事。


    可現在,從來都是殘酷的。


    “莉珍,我快不行了,雖然我很想說出你喜歡聽的話,但現在真的不行,不過,我可以真真切切的告訴你,曾經,我有喜歡過你,沒,沒有熱切的愛意,卻,卻帶著簡單的喜歡,因為,最,最初的你,真,真的,很,很,單,單純!”生命耗盡,顧耀華沒有遺憾的閉上雙眼。


    或許,隻有這樣,他才敢到另一個世界去見顧耀航,向他誠心懺悔過去的種種。


    “耀華,耀華你醒醒,你快醒過來啊!”心中唯一的支撐瞬間倒塌,呂莉珍淚流滿麵,不停搖晃著顧耀華的身體,希望他能再次睜開雙眼。


    “為什麽那些話你要留到現在才說?”


    “原來,你曾經有那麽一點喜歡我,可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大哥的死,其實跟你沒有關係,都是我從中做的手腳。”


    此時的呂莉珍,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顆心,被撞得支離破碎,再也無法恢複。


    曾經的顧耀華,她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可現在,他就像是她的天,沒了他的存在,她還有活的意義嗎?


    拿起地上的匕首,呂莉珍慢慢往她的心口方向刺去。


    忽然,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珍兒,為了一個心裏沒你的男人,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微弱的暗光中,顧輕雨從角落裏慢慢走了出來。


    今晚,本是為封莫柒設的一個局,可他竟然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顧輕雨忽然發現,她是越來越弄不懂那個男人了。


    他為了奚沫漓,真的連封慧嫻的生死也不顧了嗎?


    “小姐?你……”呂莉珍還想說什麽,腦中忽然閃過顧耀華的那句話:唉!你不信也罷!過不了多久,說不定她就會來找你了。


    不過才幾分鍾的時間,她就真的出現了。


    難道,事實真的如耀華所說嗎?


    “怎麽?你寧願聽一個死人的,也不肯相信自家小姐嗎?”顧輕雨給地上的顧耀華狠狠就是一腳,沒用的男人,如果他有點骨氣,莉華也不會被封莫柒弄跨。


    看來,她還是高估了呂莉珍。


    到底是下人一個,怎能和真正的顧家千金相比?


    顧輕雨想得確實不錯,但她真的是那麽迴事嗎?


    “嗬嗬!小姐,你以前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可就珍兒看來,你從來都隻為自己考慮。”呂莉珍緊緊把顧耀華抱在懷裏,深怕顧輕雨一個不爽,再來幾腳。


    她知道這個女人的狠,但今天,她卻一點兒也不怕。


    “哦?那珍兒說說看,我都為自己考慮了哪些?”顧輕雨輕挑的看了一眼呂莉珍,不屑的找了張椅子坐下。


    棋子不聽話,留她何用?


    看在呂莉珍從小伺候她,又幫忙做了那麽多事情的份上,再讓她多活幾分鍾。


    顧輕雨還沒將凳子捂熱,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按動開關。


    吊燈,在這一刻完全亮起。


    “侄子也想聽聽,姑姑這些年究竟做了哪些好事。”門外,封莫柒和奚沫漓分別攙著封慧嫻慢慢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寒朔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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