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祥皇帝在今年已經年滿十八,按照帝國法律,已經是一位具備完全行事能力的成年男子了。


    而按照帝國慣例,今年將挑選一個黃道吉日,太後便要將國家交到孫子手上,退居二線了。


    自打開年,朝廷中一向最清閑的禮部就忙的腳不沾地,他們要準備好小皇帝的登基大典。


    這可能是這幾年來他們承辦最大的活了,平日裏衙門裏喝的都是清茶,這下不得撈一把?


    李太後深知這幫餓狠了的狼崽子們的胃口,暗中告訴戶部尚書葉軒,預算按高了辦,超出的部分由內庫與自己的私房錢承擔。


    在得到太後默許下,禮部下屬的各個部門和辦事人員都絞盡腦汁把這場典禮辦的更華麗一些,如果不是時間上來不及,他們可能想把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甚至整個紫禁城全翻修一遍。


    雖然房子翻修不了,但裝飾一新還是可以辦得到的。


    全城的綢緞莊子和服裝店全都接到了紅燈籠以及各式各樣窗簾的大單子,在徽布推出幾年後,現在整個京城內的裁縫鋪全都是進徽布的貨了,而這種布匹隻有在四海商行才能買得到。


    三宮六院內的女紅所需的布料都交給了新晉的皇家布莊,店家正是劉瑞的徐老舅,各種各樣新式的布料從他手中流入深宮內,博得了妃子宮女的一致讚賞。


    由於戰事頻繁,先前被奉軍的遠程大炮和轟炸機輪流炸過的地標性建築天壇也開始動工修繕。


    工部的建築人員本來打算將整個天壇推倒重來,直接一步到位用鋼筋水泥結構,但禮部的官員用典製上並沒有先例的話懟了迴去,最終還是決定保留外立麵木質建築風貌,在內部輔以鋼筋結構進行穩定。


    建材方麵也是直接選定了四海公司,畢竟他們家的貨量大管飽還便宜。


    不過最終被多部門聯合呈報上來的工程價格絲毫不受便宜建材和廉價人工的影響,每平方造價直逼美利堅。


    除了工部的官員緊鑼密鼓的推進工程進度,征調附近州縣的勞工,禮部官員還翻爛了各朝各代的三通,讓各地的報紙挑不出毛病,這幫書呆子在檢索書目上倒是一把好手,堪稱人肉計算機。


    為了確保程序上不出問題,他們還花大力氣尋找當時負責同光帝親政典禮的退休官員,大部分已經一命嗚唿,隻留下了家書和筆記。


    但就靠著少部分老頭子和留下來的記錄,一場夏國進入20世紀後最盛大的就位典禮逐漸成型。


    朝廷如此大興土木,主要還是為了團結已經不多的地方勢力。


    在劉瑞突然宣布第一次常態化動員機動演習圓滿結束後,各省督撫就收到了朝廷發過來的旨意,要求他們在指定時間內進京觀禮。


    在財政,兵員,行政等種種方麵上都依賴於中央調派的地區督撫在收到旨意後二話不說,直接上路。


    西域地區的少民和雪原地區的活佛也都派出了代表,倒是草原上的王爺們遲遲沒有給出迴應。


    而那些和朝廷關係較差的地區,或者說有較強獨立意願的地區督撫,接到後還揣測了一下聖意,擔心是鴻門宴,打探清楚後才上路。


    至於已經獨立了的西南地區,朝廷依然發出了邀請函,將其待遇位列小國番屬。


    陳家隻派出了子侄輩的代表,但私下中,各地的諜報探子眼線齊聚京師,在京城實行宵禁的,晚上還出沒在屋頭巷尾的,除了巡邏警察便是各方探員了。


    根據當時參加這一行動的軍情二處匿名人士迴憶,當時京城裏的各方勢力人員密集到往牆角隨便丟塊石頭,砸中人的概率有七成都是探子。


    久而久之,在幾個施工現場外麵的飯館子裏,幾方人馬全都熟絡了起來,甚至互相請客,今天我帶一瓶汾酒,明天我帶一瓶老窖,後天我來帶一瓶茅台。


    都是外出公幹的,拿著外派工資30塊錢,何必斤斤計較?


    在欽天監諸位大師通力合作計算出的黃道吉日到來之際,登基大典隆重展開。


    一副英俊麵孔的少年天子,身穿全套冕服,頭戴朝天冠,腳踏步雲履,禮服後擺極長,需要專門的宮女跟在天子身後。


    在上千名官員以及觀禮代表的集體注視下,祺祥小皇帝在兩側宮廷樂隊的伴奏下一步一步,沿著漢白玉雕刻而成的台階拾級而上。


    在太和殿的門口便是他的奶奶,太皇太後李慈安,她麵目柔和,目光緊緊跟隨著已經顯現出幾分青年棱角的孫子。


    祺祥皇帝很快就來到了宮殿外的平台上,與太皇太後麵對麵站在一起。


    “乖孫子,準備好了嗎?這可是天下萬民,擔子一旦扛在肩上,就卸不下來了!你要帶著整個國家不斷前進,除非登頂,否則隻有累死自己一條路。”


    “奶奶,我準備好了!我接受了十五年的帝王心術教育,我每天要上八個小時的課程,都是為了教化萬民!”


    李慈安最後確認了一遍自己的孫兒,確實長成了一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便當場跪了下來,行跪拜大禮。


    “陛下,以後和老身說話要自稱朕。”


    李慈安將先帝去世後就封存起來的皇帝印璽交給了年輕的祺祥皇帝,又親手將朝天冠換成了掛著12條玉珠串串的冕旒,接著,取出了在皇室手中代代相傳的天子劍,由祺祥皇帝自己佩戴在腰上。


    隨著祺祥皇帝正式接過大印,成為了事實上的夏國皇帝後,殿前原先烏泱泱站著的群臣全都在小太監吹響的號角下行起大禮。


    “恭祝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皇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上千人的聲音在大殿中不斷迴蕩著,夏國第19位皇帝正式親政,當場宣布大赦天下,改元武定。


    從這個年號可以看出來,這位年輕的皇帝所謀不小。


    在登基大典室內部分結束後,便是前往天壇祭天,地壇祭地,還有祖廟祭祖,左昭右穆,18代先帝牌位在上,見證了這位可能是夏國最後一位皇帝的上香。


    由於天壇、地壇距離較遠,考慮到部分老臣確實身體欠佳,再讓他們步行十幾裏路,恐怕就得地府見先帝去了。


    禮部貼心的為他們準備了塗成紅色的小汽車,都是廬州汽車廠友情讚助的旅安乘用車。


    這個時候禮部那幫人就沒人跳出來說這不合祖製了,平時給皇帝挑刺上眼藥,他們幹的出來,這種遭萬千同僚唾棄的事情,他們還是老老實實當鴕鳥。


    給皇帝乘坐的則是單獨改造過的敞篷車,也是禮部那幫人心大,要是卡爾卡諾槍神在這,晉王、齊王可能今晚就得進京繼承大統了。


    劉瑞與楊林待在老師嚴幾道夫婦身邊,全程樂嗬嗬的,和下麵的肅穆風氣完全不搭。


    “仁存,注意點,這裏是登基大典,外國使節還有記者都在這看著呢!”


    “老師,不用管楊林,就讓他樂著吧。不知道你最近有沒有收到藩王的消息?”


    嚴幾道原本想訓斥楊林,不要在皇室麵前沒大沒小,但劉瑞直接打斷了他的講話。


    “京城內一直說先帝之弟,當今陛下的叔叔們,齊晉二位藩王素有反意,但現在還是沒鼻子沒臉的,有的說三年後,有的說五年後,還有說馬上就要開打的。”


    “那麽老師,你覺得呢?”


    “起碼得等小皇帝長大一點,接手熟悉了朝廷運轉,之後行削藩之策時才會打。”


    “原來如此!”劉瑞心下了然,便轉頭去看正在郊外舉行的閱兵。


    經過層層改革後,京營的士兵也就剩下這點能力了,能打的全都抽調去了近衛軍,剩下的都是樣子貨,拿出來看看,糊弄糊弄沒見識的老百姓還是可以的。


    步兵方陣、騎兵方陣、炮兵方陣接連通過,直到遠處的天上傳來聲響,空中方陣正在進場,登基大典將要正式結束。


    就在這震耳欲聾的聲響中,一名穿著羽林服的士兵靠近了兵部尚書楊彥武,交給他一封急件。


    楊彥武拆開後臉色大變,迅速起身,找到了正在向皇帝傳授禦下之法的太皇太後。


    “太後,有要事稟報,請移步內室。”


    “楊尚書,從今個起,皇帝才是皇帝,我乃女流之輩,直接告知陛下即可。”


    楊彥武隻能將急報口述報告給年輕的武定皇帝朱良鋒,給了他第一次處理國事的機會。


    “陛下,您的兩位叔叔,晉王與齊王起兵造反了,現在大軍已經進入直隸河間防線,我們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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