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有事,先行告退!”夜君墨說著,快步的朝殿外走去。


    剛走了沒幾步,就聽蕭子衍道:“這麽重大的場合,攝政王是有什麽急事?莫不是被本王戳破了心思,你忙著迴去轉移嫌犯吧!”


    “本王如何,還輪不到你一個外族之人前來置喙!”夜君墨頭也沒迴的撂下一句話,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皇上,本王擔心攝政王想要轉移目標,故而,隻能先行告退,前去攔截要犯!”蕭子衍誠懇的道,“待此事完結,本王和北宛自會親自致歉!”


    說完,蕭子衍亦轉身離開了。


    他這一走,那些有心觀看鬧劇的人頓時也起了添亂的心思。


    原本他們就看不慣夜永瑢登基,故而,蕭子衍的出現攪局,簡直像是給他們狠狠的出了口惡氣。


    但這顯然還是不夠的,他們還要把這場麵攪得更亂一些,讓夜永瑢的登基大典,成為各國乃至曆史上的一個大笑話!


    於是這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王公貴族們,亦是齊齊的起身道:“迴皇上,臣的親人家眷也死在了林羽璃手中,故而,臣亦想同去看一看,那兇犯是否伏法!”


    “臣附議!”


    “臣附議!”


    緊接著,下麵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附和聲。


    反正法不責眾,他們也有正當理由!


    夜永瑢這個皇帝做的越失敗,他們心中越暢快!


    各國的使臣也自然不會錯過這種大新聞,遂紛紛起哄要一起前去。


    形勢便這樣失控了,片刻之後,滿滿當當的大殿頓時少了一大半人。


    剩下的那些,要不就是膽小的,要不就是始終保持中立的。


    還有一部分,則是唯夜祁寒馬首是瞻的!


    既然夜祁寒還坐在這裏,沒有動作,他們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


    眾人都散了,夜永瑢也沒再端著架子,而是懶散的依靠在皇座上,淡聲道:“皇兄心中想必也惦記的很,也隨他們去看一看吧!”


    夜祁寒點了點頭,隨即告退了。


    他一走,剩下的人也跟著走了!


    大殿裏隻剩下了年紀最小的,如今不過十歲出頭的夜永珞,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立不安。


    夜永珞素來跟他關係不錯,平時跟他花天酒地慣了,如今見此情形,卻也不免不知所措。


    “小子,你怎麽還不走!”夜永瑢說著,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夜永珞看著夜永瑢那毫無形象的樣子,蹙眉道:“皇兄,臣弟不明白!你是大鴻的皇帝,他們這般挑釁於你,你為何不把他們都給殺了?”


    他一個局外人都覺得很沒有臉麵,更何況當事人夜永瑢呢!


    這可是他的登基大典,多麽隆重的事情?


    一輩子隻有一次的,需要詳細記入史書的儀式,卻被攪成了這副模樣。


    他不生氣嗎?他既然是皇帝,難道不是對所有人都有生殺予奪的大權嗎?


    怎麽還容得了他們如此放肆!


    “在你看來,皇帝就是無所不能的嗎?”夜永瑢懶洋洋的問道。


    夜永珞點了點頭,正色道:“難道不是嗎?當初皇兄還不是想殺誰就殺誰?甚至還把皇後給五馬分屍,把二皇兄貶去了蒼陽!”


    他年紀小,上麵又有不少哥哥,自然輪不到他學習什麽為君之道。


    故而皇權在他看來,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他以為,做皇帝,就等於可以為所欲為了!


    而如今,見識到這失控的場麵,完全打翻了他自以為是的認知。


    “臭小子,那你怕是沒聽說過傀儡皇帝!你皇兄我啊,就是那被別人攥在手裏的牽線木偶而已!”夜永瑢說著,伸了個懶腰,淡聲道,“走吧!等我換身衣服,咱們也去看看!”


    夜永珞自然忙不迭的想要去看,其實他也是聽過林羽璃名聲的。


    而且從前也在宮宴上見過她幾次,他覺得,這人美的像是天上下來的仙女似的。


    說實話,他覺得林羽璃不會是那種胡亂殺人的人,保不齊就是旁人的陷害!


    在出宮的路上,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夜永瑢的時候,夜永瑢淡笑道:“別人搭台唱戲,咱們就好好的做觀眾就是了!反正不管是不是陷害,都沒有咱們出手的權力!”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攝政王府。


    一路走去,兩側街道上都是戒嚴的侍衛。


    百姓們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看到這麽多裝備森嚴的士兵,一個個都嚇得躲在了家裏。


    素來繁華的大街,寂靜的如死了一般。


    相較於那邊的沉寂,攝政王府當真是熱鬧非凡。


    此時,林羽璃一襲紅衣立在重重侍衛的包圍之下。


    而她的手中,則掐著一個貌美傾城的女子的脖子。


    那女子一身雪色衣衫上,也沾染了點點紅痕,打眼看去,分外紮眼。


    若是細看,則能發現,林羽璃身上的衣衫,竟都是被血給染紅的!


    她們的身前,則站著夜君墨和蕭子衍。


    林羽璃看著眉眼間隱隱透出幾分緊張的夜君墨,眼中的神色更冷了幾分。


    連帶著卡在雲輕箬脖子上的手,也收緊了幾分。


    頓時,雲輕箬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你放開她!”夜君墨沉聲道,“我來替她!”


    “你來替她?哼……”林羽璃冷冷笑道,“好啊!一命換一命!你願意替她死,我便放過她!”


    說這話的時候,她一眨不眨的瞪著夜君墨,想從他眼中看出哪怕是隻有一絲的猶豫。


    然而並沒有,他連半點停頓都沒有的道:“好,我的命,你隨時都可以拿去!放過她!”


    林羽璃本以為她的心已經痛到麻木了,如今見他這般做派,那千瘡百孔的心,竟然再次狠狠的一痛。


    不值,當真是太不值了!


    她傾注真心相待的人,事事都在算計她不說。


    如今,竟然還要為了別的女人,向她交付自己想性命!


    難道,他們相處的日子,都是假的不成?


    難道,他當真如雲輕箬所說的那般,愛上她,隻是因為那雲家血脈和噬人樹產生的氣味?


    若當真如此,那麽她的感情,她的真心,她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變成了一個笑話!


    可笑,太可笑了!


    她本就不該再輕易交付真心,不該再信任別人,是不是?


    出神間,卻聽夜君墨再次冷冷的道:“放開她!我的命,交給你!”


    聞言,林羽璃的手微微一抖。


    她冷冷的扯了扯唇角,轉頭看向了他。


    她不知道此時夜君墨,是真心想要以命易命,還是隻是為了麻痹她,好再傷她一次的計策。


    上一次被他刺中了心髒,她沒有死,不是因為命大,而是因為夜君墨的手下留情。


    那一刀捅的位置極其精妙,但凡再有一絲一毫的偏差,她必然無命可活!


    而他把她留下來的目的,卻是為了雲輕箬的病。


    死掉的雲家人,血脈之中的力量也會隨之消失!


    而他將她封存於鋪滿玄冰的水晶棺裏,也不過是當做存了一味藥材!


    通過之前那些螽傳遞的記憶,林羽璃知道,他們雲家人的血脈具有神奇的功效。


    於世俗之人來說,他們的血是治病的良藥!


    若是運用得當,更是延年益壽,助容養顏的佳品!


    雲輕箬雖然也是雲家後人,但她的血脈其實已經跟普通人無異了。


    之前因為在浮玉雪山之中躺了十年,寒氣侵入了她的骨髓。


    而想要拔除體內的寒氣,最便捷的方法,便是用擁有純正血脈的雲家人的血。


    雲輕箬她用了她的血,非但可以治好體內的寒症,還可以達到永葆青春的效果!


    當初她尚沉睡於雪山之中的時候,便已經告訴過夜君墨喚醒她的方法。


    那邊是用覺醒了血脈的雲家人之血,將她體內的血皆淘換掉。


    而這還需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所選之人必須是處子之身!


    這也就是夜君墨一直不肯碰她的原因了,原來,自始至終,他都是為了雲輕箬!


    之前夜祁寒跟她說的時候,她隻當他是挑撥離間。


    如今,現實卻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


    思及此,林羽璃心緒起伏愈發強烈。


    她這一生,鮮少有看走眼的時候,沒想到這一次,卻栽在了夜君墨的身上!


    滔天的恨意洶湧而出,林羽璃看著麵前之人麵無表情的模樣,強抑著翻湧的情緒,隨手拋給了他一支匕首。


    “既然你想換她的命,那就先死給我看!”林羽璃話音方落,周圍人便躁動了起來。


    夜君墨接著匕首,周圍人頓時上前來勸說道:“王爺不可!”


    夜君墨卻是抬手製止了那些想要阻止他的手下,他輕輕的把玩著手中的匕首,渾不在意的道:“是不是我死了,你便放過她了?”


    林羽璃緊咬著牙根沒有說話,而雲輕箬卻急聲道:“君墨不可!額……”


    她這一聲“君墨”,再次勾起了林羽璃心中的怒火。


    在記憶裏,她不止一次的用螽的視角看到他們兩個的甜蜜互動。


    那一聲聲“君墨”於她來說,猶如鐫刻在她腦子裏的印記,饒是她用盡了方法,也無法抹去!


    她恨不得毀了她的嗓子,叫她再也發不出那般柔美的聲音來。


    看著林羽璃收緊的手指,夜君墨當即便毫不猶豫的把匕首刺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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