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老鼠死透了後,楚漁又把老鼠的刀拿進屋,和兩個膽大的姑娘把老鼠豎放起來,用匕首在他脖子後的衣領口劃了道口子,把繩子一端係進去,又踩著椅子,把繩子另一端係進門頭上的木頭上,這樣,隻要馬老大一推開門就能正麵撞上老鼠的屍體。


    楚漁讓小雪拿著棒槌,藏在正屋的米囤後,其餘人全部都躲在桌子後。


    一切就緒,楚漁吹熄了燭火,拿起一隻碗,砸向馬老大房間的門。


    等了會兒,見裏麵沒動靜,楚漁又扔了隻碗。


    不一會兒,傳來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


    “操/你/娘的死啞巴,也不點個燈。”


    馬老大習慣性地去踢老鼠平日裏睡覺的位子,卻踢了個空,他頓時就起了疑心,拿起了刀,踢開門,就正好撞上老鼠的屍體。


    馬老大明顯嚇了一跳,借著一點朦朧的光線看出是老鼠後,馬老大才鬆了口氣,張口就罵了句:“你個死啞巴,大晚上不睡覺跑這幹啥?別給老子色迷心竅,這些處/女都是要賣大價錢的,你摸摸就算了,要敢破她們的身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藏在老鼠身後的楚漁看到小雪的腳已經在馬老大身後了,便輕輕推動老鼠的腦袋,讓他做出點頭的姿勢,然後又支起他的左手,讓他示意馬老大往左邊的角落看。


    馬老大狐疑地看向那角落,隻隱隱約約看到一團東西在動,又看不清是什麽。


    “那是什麽?”馬老大問出口後,又自言自語道,“你個啞巴,浪費我一句話。”


    楚漁又推動老鼠的腦袋做出點頭的動作。


    馬老大盯著角落裏的那團東西看了會見老鼠的手一直往那指,也有些好奇的很,便抬起腳就要過去看,小雪手中的棒槌已經高高舉起。


    楚漁緊緊抓住老鼠的長刀,隻等小雪的棒槌落在馬老大的腦袋上,她手中的刀就可以出手了。


    楚漁在心裏默念“一、二、三、落......”。


    “啊!我害怕。”


    小雪的聲音突然響起。


    啊!楚漁心知完了,果然,意識到身後有人的馬老大毫不猶豫地揮起大刀,轉身朝小雪砍去,刀子就要削腦袋了,小雪更嚇得大叫起來:“救命,救命,娘親,救我。”


    隻聽得哐當一聲,小雪手中的棒槌落地。


    楚漁心中那個急啊,情急之下,大喊道:“小雪快跑。”


    眼見馬老大的刀尖已經要砍掉小雪的手臂了,楚漁啥計劃也顧不上了,揮起手中的長刀,以她這一生最快的速度刺向馬老大後背。


    屋裏的姑娘們嚇得全都尖叫起來,黑暗中,九月點燃了燭火,才看清屋內的景象,馬老大的刀尖在小雪肩膀,楚漁的刀尖在馬老大後背,九月想也不想,抓起一把凳子,狠狠砸向馬老大的雙手。


    馬老大雙手吃痛,刀幾乎要脫落,楚漁不等他反應過來,將手中的刀又推進了幾寸,直接刺穿了馬老大的整個腹部,血噴得楚漁一臉。


    馬老大抽出刺進小雪肩膀的刀,反手抓住了刺在他腹部的刀,欲抽出去,右手抓起刀就要來劈楚漁。


    楚漁知道力氣拚不過,現在能拚的隻有時間,隻要出不去,也沒人來救他,整個腹部都被楚漁刺穿的馬老大肯定活不到天亮。


    怎麽辦?怎麽辦?楚漁腦中飛速運轉時,馬老大的刀沒閑著,或刺或砍,楚漁躲避之間,襖子也被劃開了幾道口子。


    逃,逃,對,逃!


    楚漁朝著驚呆了的眾人大喊了聲:“你們快跑,快跑。”


    “小魚,你怎麽辦?”九月一手扶住小雪,一邊焦急地直跺腳。


    “快跑,快跑。”


    楚漁一步步把馬老大往屋子裏引,大門安全了,一屋子人一窩蜂地逃出了屋子。


    楚漁一步步往後退,一直到踢到桌子下的一壇菜籽油,楚漁腦子一閃,心中有了對策。當下抓著刀的手一鬆,身子故意往壇子上端傾斜,轉過身的馬老大,刀毫不猶豫地劈向楚漁,就在腦袋都要被劈成兩半之際,楚漁以閃電般的速度下腰,從刀口中逃了出來。


    挨了刀子的油壇子發出哢哢哢聲,如決堤的黃河,香噴噴的菜籽油肆意流出,流得馬老大措手不及。身受重傷的他腿腳也慢,很快就滑到在黏糊糊的菜籽油中。


    楚漁趁機抓起桌子上的油燈,毫不猶豫地扔在快速流淌的菜籽油上。


    唿啦一下,地上的火苗躥的老高。


    “去死吧,馬老大。”楚漁撈了幾樣易燃的凳子扔進火堆中,才拍拍手,出了門。


    “雲丫,安息吧。”楚漁默念了句,不緊不慢地關上門,上鎖。


    楚漁走出屋子,看到所有人都在院子裏等著,小雪肩上的傷口被九月簡單包紮了下。


    九月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小雪朝楚漁招招手,顫抖著聲音:“小魚,快來,就等你了。”


    其餘人也紛紛朝楚漁招手。


    “等會兒。”楚漁點點頭,進到馬老大的屋子,取迴她被偷的包袱,把馬老大包袱裏的銀子都裝進了口袋,又進裏屋找了兩套屋主的衣服,才順手撈起幹糧,心滿意足地出屋。


    火光一點點蔓延,馬老大的慘叫聲都要穿透屋頂了。


    剛出門的楚漁又想起被關在柴房的屋主夫婦,又轉身去柴房解開他們身上的繩子,給了他們二十兩銀子。那對老夫婦這一晚也被嚇得不輕,又見屋子要被大火燒了,也顧不上太多,拿了銀子,牽了牲畜,就去投奔女兒女婿了。


    火越燒越大,很快一整座屋子都燒起來了。


    楚漁把幹糧分成十份,又把剩下的銀子數了數,剛好二百兩,每人分二十兩剛剛好。


    楚漁正在分銀子,九月卻不肯接:“小魚,我們分馬老大那一百兩就好,這一百兩銀子本來就是你的,隻是被狼狗搶走了而已,你救了我們大夥,我們不能再要你的銀子。”


    九月此話一出,其餘人也不太好意思,隻說分十兩就足夠盤纏了。


    九月的好意,楚漁當然明白,雖說離開了師父,銀子對於她也特別重要,可是眼下,大家的命比銀子更重要啊!她楚漁這麽聰明,銀子沒了,還可以去賺,而她們幾個穿得破爛,還有好幾個生病了,沒了銀子,還真不一定迴得了家。


    “給你們銀子,你們就拿著吧。我師父是大財主,一屋子黃金,還有我的朋友是土匪,分舵遍布天下,我又不缺銀子花,況且我還會武功,隨隨便便搶劫個鄉紳富豪,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銀子。可你們就不同了,多備點銀子總不是壞處,好不容易逃出來,總不能走到半路就沒盤纏迴家吧。”


    楚漁一席話說到大家的心坎上,一個人收了銀子,其餘的人也就都收了銀子。


    “你們快走吧,天都亮了,要是狼狗迴來,就逃不掉了。”


    一說到狼狗,大家臉色都變了,也不磨嘰,互相道了聲再會,便朝各個方向跑了。


    “小魚,小雪怎麽辦?”九月無助地望向楚漁。


    “小雪的傷不能耽擱,我們去宣城吧。”


    “可是去宣城就一條路,一定會碰上狼狗啊,我們都會被抓迴來。”


    “沒有別的辦法了。”


    通往宣城的路就在眼前,楚漁卻覺得那條路好模糊。


    唉,總不能不管小雪吧。


    楚漁心中頗為無奈,卻也隻能招唿九月,一起將小雪抬進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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