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四小姐實在是太不祥了,一出生就克死了父母不說,她剛迴府時,三位小姐就一起都病了。後來二小姐好不容易好了,同她去一趟上林苑莫名其妙就落水又病了。現在正月裏又接連出事,我看跟她那孤星入命的命格大有關係,老太太就不該把她接進府裏來。”


    墨紫冉放慢腳步,側耳細聽,又聽另一個丫環在說,“可不是麽,你看夫人平白無故受了那麽大的罪,我看也是讓她給克的。你看她每次來給夫人請安,咱們院裏就要出點事,先是夫人最喜歡的那隻鸚鵡死了,然後夫人房間的紅釉花瓶突然就碎了,碎片居然還飛起來劃傷了夫人的手。昨日她剛來過,夫人就在院子裏滑倒了,半天都沒起來,可嚇死我們了。”


    墨紫冉迴想了一下,方才給封夫人請安時,的確見到封夫人的左手包紮著,隻是她一向對這個繼母不上心,也就沒想問上一句。想不到,卻有這般緣故。


    “咱們夫人太心善了,換成別人有個這樣不祥的人天天在身邊晃,還不趕緊慫恿著老夫人把送到莊子上去,隻有夫人就怕損了四小姐的名聲,還不許我們議論。”


    聽到這裏,墨紫冉心念一動,忽然就笑了起來。她著實討厭這個墨紫幽,能把墨紫幽趕出府少礙她的眼,她是再樂意不過了。不,那樣還不夠,她要讓整個金陵的人都知道墨紫幽就是個煞星,最後讓楚烈以後見到墨紫幽都避之唯恐不及。


    她邊想著邊快步走了出去,卻未留意到院子的東廂房裏有兩雙眼睛正看著她。


    “四姐姐,二姐姐真會如你所想那般去做?”墨雲飛透過半開的窗子望著墨紫冉的背影,道。


    “她那麽討厭我,自然會。且,還一定會做得很絕。”墨紫幽淡淡笑,依她前世對墨紫冉的了解,但凡抓到點她的把柄,非把她往死裏踩不可。加之墨紫冉又這麽喜歡楚烈,偏偏楚烈在上林苑對她表示出好感,墨紫冉會放過她就稀奇了。


    “但那西狼王子會中計麽?”墨雲飛皺緊眉頭,一臉擔憂。


    “假若你想求娶某戶人家的嫡女,結果那家人硬塞了個丫環給你不說,還是個天生帶煞的丫環,你願意麽?”墨紫幽反問他。


    不是信或不信她命格的問題,而是那西狼王子咽不咽得下這口氣,按前世他對待墨紫菡的方式看,隻怕很難。


    墨雲飛也搖搖頭,但凡有點血性的男兒都受不了這等羞辱,他又道,“那又何必要通過二姐姐如此麻煩,我們自己把話放出去不就成了。”


    “凡事一旦做了,就有跡可遁。話又是從墨府中傳出去的,要查出來並不難。”墨紫幽笑了笑,“你覺得有人壞了祖母和你父親討好皇上的計劃,他們會不查麽?”


    墨雲飛默然,墨越青和墨老夫人不僅會查,隻怕還會查到底。


    “但若是二姐姐做的,他們就算查到了又能如何?”墨紫幽輕笑一聲,“千嬌萬寵大的嫡女,最多不過嗬斥兩句罷了。”


    墨雲飛認同地點了點頭,忽然又問,“四姐姐,那天你就是同我娘商量這事麽?為何那時不讓聽,現在卻又肯讓我知道?”他又嘟囔道,“我娘在你走後,這幾天老心神不寧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大概有別的事在考慮吧,你就別擔心了。”墨紫幽笑著伸手掐掐他白嫩的小臉。她還不想告訴墨雲飛太多,他還太小,若是一下就接觸到最不堪的東西,怕會對他的心性有所影響,還是讓他慢慢了解才好。


    ***


    不出墨紫幽所料,墨紫冉那天離開於歸院後,果然按她的設想的方式去做了,而且還做得很絕。隻不過一日,墨府下人間就開始流傳墨紫幽天生不祥的言論,而且傳得神乎其神幾乎把墨家自墨紫幽出生後所發生的災事全歸結到了她的頭上,就連墨老夫人打個噴嚏都說是被她克的。於是,除了墨紫幽身邊的幾個丫環,其他下人看到她都開始避著她走的,深怕沾上了晦氣一般。


    等過了三日之後,關於墨家四小姐不祥,刑克親人的流言就開始在金陵市井間以極快的速度流傳。按說誰家有個命格太硬又或者是孤星入命之人也不是什麽稀奇事,不值得大驚小怪的。可這墨家四小姐不一樣,她可是將要與西狼王子和親之人。


    於是,就有人玩笑說,皇上挑中墨家四小姐去和親,莫非看中的就是她這孤星入命的命格,謀劃著把她嫁去西狼後,指不定沒幾年就把整個西狼皇族都給克死了。這玩笑話一經傳開了,立刻成金陵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全都聊得不亦樂乎,還紛紛對皇上豎起了大拇指,都說這一招實在太高明。


    等這些話傳到皇上耳中時,流言已經鬧得滿城風雨,想堵都堵不住了。和親事關大魏和西狼兩國邦交,大魏隻肯嫁給西狼王子一個假公主也就罷了,可如今這個假公主的名聲還如此不堪,豈不是讓西狼人覺得大魏是在有意羞辱他們?


    皇上忍不住要想,墨家到底在搞什麽名堂,若是不願意出女兒也就直說,何必假惺惺先說要為皇室分憂之後又搞出這種事來。眼看西狼王子沒兩天就快到了,這時候傳出這種流言,你這不是在打朕的臉麽。盛怒之下,皇上當即急召墨越青進宮,將墨越青劈頭蓋臉地痛罵了一頓。


    待到墨越青從皇宮裏出來時,已是被罵得滿身冷汗腳步虛浮,他一迴到墨府就直奔墨老夫人的福壽院。墨老夫人自然早得知了他被皇上急召的事情,已經等在那兒了,甫一見他進來,她就急急問他,“皇上說什麽了?”


    因為蔣蘭青近來掌家沒空在墨老夫人身邊伺候,屋子裏就隻有劉媽媽陪著。墨越青沒急著迴答墨老夫人,而是抬眼看了劉媽媽一眼。劉媽媽極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又替他們帶上了門。墨越青才道,“我之前在皇上麵前都快把紫幽誇上天去了,結果西狼使臣就快來了,卻鬧出這等傳言,皇上如何能不生氣。”


    “那你如何說?”墨老夫人臉色微沉。


    “我再三向皇上保證那些流言全都是誤會,又力讚紫幽國色天香,絕對是家中女孩裏最出色的一個,隻要那西狼皇子見了她,必定會為她魂牽夢縈,不會去在意那些傳聞的。”墨越青忍不住用袖子拭了拭腦門上的冷汗,道,“母親,下月初二的花朝宴,紫幽一定要去,隻要皇上看到她,就會知道我所言不虛。”


    “我已交代過她了,”墨老夫人點頭,又問,“那皇上就這麽被你說服了?”


    “自然沒有,”墨越青重重歎了一口氣,“皇上一心希望此次同西狼人的聯姻能拉近兩國關係,以後方可聯合西狼共同對抗南梁。我隻好提出,若是那西狼王子真不肯要紫幽,那就隻能讓紫菡去了。”


    “皇上同意了?”墨老夫人皺了皺眉。


    “皇上說了讓我們先別給紫菡說親事。”這也就是同意的意思,墨越青道,“和親這事我們家既然一開始就攬下來了,自然是要攬到底。若是和親公主最後不是出自墨家,讓別家領了這份功勞,以後皇上難免會對我心存芥蒂。”


    “也隻能如此了,”墨老夫人思忖片刻,歎息道,“罷了,若真是菡姐兒那也是她的命。她的母親本是戲子,依她的身份在金陵也攀不上太高的親事,去了西狼也算是她為墨家盡了一份心吧。”


    雖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但送出去的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墨越青想想還是覺得有些痛心,他咬牙問道,“這些流言到底是怎麽迴事?若無人推波助瀾如何能散布得這樣快?是不是紫幽?真想不到這丫頭居然還有這等心計!”


    “嗬——”墨老夫人冷笑一聲,看了他一眼道,“我原也以為是她,結果一查之下,你猜是誰?”


    “誰?”墨越青皺起眉頭。


    “是你的寶貝女兒!”墨老夫人冷冷道。


    “紫冉?”墨越青一怔,立刻就猜到墨老夫人說的是誰了。


    “除了她還有誰會這麽不知輕重!”墨老夫人哼了一聲,“我查過了,一開始這些話隻在你媳婦院裏傳傳。隻因紫幽去於歸院時出過幾件小事,她本就有孤星入命之說,故而於歸院的下人覺得是她惹來的晦氣。但你媳婦一直壓著不讓下人把話傳出去。哪知道被你那寶貝女兒給聽見了,立刻就鬧得滿府皆知。她還嫌不夠,居然還散布到外頭去!我看她真是跟她那個死去的娘一樣,做事不長腦袋!”


    提起死去的蕭氏,墨越青不接話了,隻是道,“紫冉為何如此為難紫幽?”


    “你這個女兒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墨老夫人有些不滿地看著他,“全完就跟她娘一個德性,容不得別人比她強。之前不過是見紫幽在花園裏同秦王殿下略說兩句話,她就敢給紫幽下絆子。後來在上林苑,秦王對紫幽表現出些許好感,她就敢拿箭射紫幽的馬!如今做出這等事又有什麽稀奇的!”


    墨越青默然,他對墨府內院裏的小女兒家的心事他還真是不清楚。


    “她怎不想想,紫幽是要去和親的,她現在跟紫幽計較個什麽?”墨老夫人又冷笑,“如今倒好,她這麽一鬧,紫幽若是去不成西狼還全要賴她的功勞!你這個女兒全是被你和蕭家人給寵壞了!”【123言情】


    “我去找紫冉。”墨越青的麵色沉了下來,一拂衣袖就轉身開門要走,剛走兩步又迴頭道,“母親,紫菡那邊還是先跟她提一下好,讓她有個準備。”


    “我也是這麽想的。”墨老夫人點點頭,又歎了口氣。


    墨越青立刻就大步出了福壽院,一路急急往墨紫冉所住的惠蘭軒去。就算是自己千嬌萬寵大的女兒壞了他的事情,他也不能忍受。


    結果,當天在惠蘭軒外幹活的下人,在墨越青進了墨紫冉的屋子後,就見聽屋裏傳出他怒斥墨紫冉的聲音和墨紫冉的哭聲。等墨越青一臉鐵青地離開後,屋裏又是一陣驚天動地打砸聲。被喚進屋去收拾的下人出來說,墨紫冉哭得兩隻眼睛都腫了,她憤怒之下幾乎把整間屋子裏的物件全給砸壞了。


    ***


    東小院裏,墨紫菡正坐在自己屋裏,專心致誌在一方絲絹上繡著一雙鴛鴦,她的貼身丫環玉珠立在一旁邊瞧邊笑,“小姐手真巧,這一雙鴛鴦繡得像真的一樣,將來若是繡在喜被上,姑爺看了一定喜歡。”


    “你胡說什麽!”墨紫菡羞紅了臉,“我都還未說親,哪來的姑爺,再說小心我用針紮你的嘴。”


    玉珠裝出驚慌的樣子捂著自己的嘴,悶聲道,“好好,奴婢不說喜被了,說嫁衣!小姐自己親手繡的嫁衣一定會是最美的。”


    “你這死丫頭,看我不打你!”墨紫菡一下扔掉手中的繃子,笑著追著玉珠要打。


    “大小姐今天心情這麽好。”劉媽媽一撩簾子進來看見難得如此活潑的墨紫菡,頓時笑道。


    “媽媽怎麽來了。”墨紫菡有些不好意思,“快請坐。”【123言情】


    “老太太有話讓奴婢告訴大小姐。”劉媽媽笑著在桌邊坐下,眼神卻落在桌上墨紫菡快繡完的那雙鴛鴦上。


    “媽媽請講。”墨紫菡也坐迴桌邊。


    “近來府裏關於四小姐的傳聞,想必大小姐也聽到了吧。”劉媽媽收迴眼神,看向墨紫菡。墨紫菡點了點頭,她自然是聽到了。劉媽媽歎了口氣,又道,“這些傳聞不僅在府裏傳,還傳到外頭去,連皇上都知道了。”


    墨紫菡抬眼看著劉媽媽,完全不明白劉媽媽為何跟她說這些。迎著墨紫菡那完全懵懂的眼神,劉媽媽硬了硬心腸道,“皇上很不高興,認為四小姐的名聲有礙怕是當不得和親公主。老爺隻好向皇上提起了大小姐你——”


    話到這裏,墨紫菡還有什麽不明白,她臉上的血色頓時就一點一點褪了下去。


    “大小姐也別急,事還未定,要看那西狼王子怎麽個意思。”劉媽媽安撫地拍了拍墨紫菡冰冷的手背,“隻是老太太讓我先知會大小姐一聲,墨家生養大小姐一場,若真到了那般地步,老太太希望大小姐能為墨家多作考慮。”【123言情】


    “煩請媽媽告知祖母,我知道了。”墨紫菡的聲音再無劉媽媽進來前的歡快。


    劉媽媽看著半垂著眼的墨紫菡,料想依照墨紫菡素日裏怯懦的性子,是斷不敢反抗墨老夫人和墨越青的決定的,也就放心地迴福壽院去了。


    待劉媽媽走後,玉珠呆楞了半晌,趕緊安慰臉色蒼白的墨紫菡道,“小姐,劉媽媽說還未定呢,你先別急,興許那西狼王子不在意四小姐的名聲偏就喜歡她呢。”


    “這事八成是逃不過了,否則祖母又何必讓劉媽媽來提醒我。”墨紫菡淚流滿麵道。


    “都是四小姐!要不是她有那樣的名聲,老太太和老爺又怎麽會讓小姐你去——”玉珠心中一急就想衝進小院的第三進裏找墨紫幽評理。


    “這怎麽能怪她呢。若非有她在,去的人本就會是我。她本就是二房的女兒,卻要為我們長房的榮華富貴受累,本就不該。”墨紫菡拉住她,搖頭垂淚道,“我早知道的,在這家裏我是最無足輕重的那一個,若是要舍棄,一定會是我——”


    “難道小姐就甘心如此麽?”玉珠哽咽道。


    “我自然是不甘心的,但不甘心又如何……”墨紫菡怔怔出神了片刻,忽然起身走到書房,裁紙寫了一行字,交到玉珠手裏,眼中含淚道,“玉珠,再幫我一次。”


    玉珠接過那張紙看了一眼,也含著淚重重地點了點頭。


    ***【123言情】***


    墨紫冉受到墨越青斥責的消息傳到墨紫幽耳中時,墨紫幽就知道自己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一半,現在就等著看西狼王子的反應。她心情大好,就帶了飛螢去花園裏散心,走到一半卻又想到墨紫菡。


    墨家既然攬下了與西狼和親這件事,那就一定會攬到底。若是她去不成了,墨老夫人和墨越青自然是會把主意打到墨紫菡身上。如何幫墨紫菡也擺脫和親的方法,她也已經想好了,現在就要看那西狼王子的性情是不是如傳聞中那般血性了。想到這裏,她忽然就對這個西狼王子有了那麽些期待。


    就在思忖間,她忽然看見前方墨府與墨家舊宅之間的高牆下有一個人似乎在向舊宅裏拋什麽東西。


    “玉珠,你在做什麽?”墨紫幽走上前問。


    玉珠一看見她就慌了神,轉頭撒腿就跑得不見蹤影。誰知,她剛才想拋到舊宅的那樣東西卻因她力道不足,未越過高牆隻在牆頭撞了一下,又落了下來掉在墨紫幽麵前。


    墨紫幽撿起來一看,是顆石頭外包了一張紙。她將那張紙展開,就見紙上隻寫了四個字:今夜亥初。


    她看了一眼隔開舊宅的高牆,這堵牆因為隔著舊宅,所以平時也無派人看守,的確是個傳遞消息的好渠道。墨紫幽微微皺眉,想不到,她前些日子的擔憂竟然成了真。


    “小姐,玉珠扔這個給誰呢?”飛螢在她身後探頭看。


    “還能有誰!”墨紫幽冷笑一聲,一把將手中的紙揉成一團。那舊宅裏能單憑幾麵就勾得女子魂思神往的,怕是隻有那一人了!【123言情】


    隻是依著墨紫菡的性子,除非有人刻意引誘她,否則她哪敢與人私相授受乃至私會。墨紫幽心中有氣,隻覺得姬淵真是撒得一手好網,原來不隻是對她,還想從墨紫菡這裏下手。


    “飛螢,今夜我們去一趟舊宅!”她沉聲道。


    今日,若換作是府裏其他任何一個姐妹,她都不會管姬淵的閑事。可墨紫菡不行。墨紫菡雖與她不親近,但的確是個心地純良的好姑娘,更何況前世也算是她間接害了墨紫菡,她欠了她的。所以今生她不能在想方設法拉出墨紫菡出了和親的火坑之後,又看著她掉進姬淵這個深淵裏。


    ***


    墨家舊宅的第一進院子在當年墨越青為墨老夫人養坤班時,就改成了練功場,正屋也改作了排戲之用,倒是正方便了芙蓉班。


    芙蓉班搬進來之後,姬淵就下令將正屋裏的一應家具全都撤走,空曠的三間廳裏隻在北麵兩角擺上絲管弦竹等樂器,又在兩側各放一個架子,架子上放著刀劍槍棍等等道具,方便平日裏排戲所用。


    墨紫幽帶著飛螢進舊宅的時候已經入夜,她剛進舊宅,就有一戴著帷帽的女子與她擦肩而過。墨紫幽迴頭看了一眼,帷帽上的薄紗遮住了女子的容顏,但看她那一身衣料顯然非富既貴。


    “四小姐今日怎有如此雅興,夜訪我這漏居。”


    墨紫幽轉迴頭,就看見姬淵正坐在那空曠的三間廳裏撫琴,廳裏的燈火被穿堂風吹得明明滅滅,影影幢幢地灑在他的一身雪衣上,變幻莫測,難以捉磨。


    “方才那位又是姬班主的紅顏知己?”墨紫幽淡淡笑著與他對視。【123言情】


    “不,她不過是個戲癡,喜歡串戲又不想讓人知曉,所以偶爾會來我這裏背著人唱上一場以解心癢罷了。”琴聲停了下來,姬淵起身緩緩走到大廳中央,遠遠看著墨紫幽笑,“都說人生如戲,在這戲台上演盡人生百態的感覺是極妙的,四小姐想不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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