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在哪兒,但肯定不在我。”王焱重新強調了一次:“而且哪怕就是現在,我在這金三角,也沒有任何根基。除了我這些兄弟,沒有其他。然後花爺花姐總不能因為我這些兄弟。就敢和整個羅刹軍對著幹吧?”


    “尤其是你們這條線兒上,還有鬼臉以及他的那群下屬。這是我能應付的嗎。”


    “如果你應付不了的話。局麵怎麽會發展到這一步的呢?”波昂萊嘴角微微上揚:“羅刹想把我們這群人架空想了這麽多年,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他想更換天鼠莊莊主想了這麽多年。也找不到個合適的機會。現在不都來了嗎?”


    “波昂萊,我勸你說話注意點,不要張嘴就來!”一名身材比羅刹還要健壯的男子站了出來:“你們這些年拉幫結派的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兒,你們真當將軍什麽都不知道嗎?就光你們每年從天鼠莊貪汙的錢。就夠按照律法槍斃你們一百次了。將軍有提過嗎?這要是真的提的話,早就可以製你們罪了!還用得著找其他機會架空你們嗎?而且這次的事情是將軍讓你們做的嗎?不也是你們自己做的嗎?給將軍惹出來了這麽大的禍還不滿足,還想反咬一口,是嗎?”


    “紅萼啊,聽句勸,小點聲吧!”波昂萊鄙視的看了眼麵前男子:“人家羅刹都沒有反駁,你從這著急上什麽眼啊?而且你也不用著急啊!我這次沒跑了,所以接下來我這個位置肯定就是你的了。畢竟你和你的惡鬼營本來就是準備取代我和我的人的。就這點事兒,你自己心裏麵應該也有數兒吧?”


    紅萼皺起眉頭,正要繼續說話,波昂萊跟著開口道:“而且你也別開口閉口貪汙貪汙的說。還律法,槍斃。真的,我聽著都可笑。”


    “就咱們整個羅刹軍。從上到下,你隨便拉一個人出來,誰不貪?”


    “這要是真按照律法來,那整個羅刹軍的中高層一個都跑不了,你也一樣。”


    “別吹牛逼,不然的話我就給你把證據亮出來。想看看嗎?”


    別看剛剛那會兒,這波昂萊是一點話都沒有,但現在這會兒,他可是真的上勁兒了。而且還不是一般上勁兒。幾句話就給紅萼噎愣的沒聲兒了。而且紅萼都不說話了。波昂萊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依舊道:“我們這些兄弟。自從跟了羅刹的那一天起,就從沒有過二心。現如今依舊也沒有!我隻是在臨走前,把自己積壓在心裏麵這麽多年的話都說出來而已。是羅刹製造了花爺花姐和我們的對立。也是羅刹在成事之後收起了對我們的信任。是花爺花姐之前放棄了一切,也是花爺和花姐後麵又不甘心,打破了平衡。”


    “所以說,技不如人,我們認。但是如果說錯,那我們可沒有錯。”


    “大頭自從咱們起家之後就已經隱退了,這麽多年也沒有過問過任何事情。然後你這次把他都牽扯進來。難道還沒錯嗎?”


    “這有什麽錯呢?”波昂萊笑了笑:“我把大頭拉進來,是讓他去收尾,去結束一切的!幹掉地鼠莊,幹掉玄鼠莊,再收了王焱,一切大吉!”


    “但大頭沒有鬥過王焱,反而還上了王焱的當,這才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所以還是那句話,我不覺得我們有錯。因為我們的出發點沒錯!”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你覺得我們就是錯了。那現在又能如何呢?腦袋一顆,命一條,就我們這哥幾個了。你招唿便是啊。反正你也早準備好了相關的替代人選了。不是嗎?現在正好有理由讓你做實了。不然你不也麻煩麽?總不能真的因為貪汙這點事兒,處理我們這點功勳吧?拿不出手的啊,將軍,是不?”


    也是感覺到波昂萊最後這番話,已經帶著一些調侃了,羅刹無奈的搖了搖頭。


    “波昂萊啊波昂萊,你們可真是死不悔改啊,到現在,都認為全是別人的問題。那難道你們就沒有問題嗎?”


    “你們不知道什麽叫此一時,彼一時嗎?不知道什麽叫公是公,私是私嗎?”


    “咱們十幾個人打天下的時候,你們想怎麽樣都可以!幾百個人打天下的時候,也可以隨心所欲。但現在咱們已經不是從前的土匪,毒販了。咱們是正規軍。整個羅刹軍現在有上萬人。有規有矩。憑什麽你們就可以特立獨行?”


    “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所做的一切,別人都看在眼裏。有沒有想過你們這樣做,會讓我很為難啊?而且其實很多時候,我不是想要讓你們放權。或者說想要架空你們。是你們真的沒有那方麵的能力知道嗎?”


    “我想你們好,但我更想羅刹軍好。因為這是大家用命拚迴來的。但如果羅刹軍要想好。就需要更多的優秀人才,更多的專業人才,而不是永遠都是咱們這些人。包括我也一樣,咱們都是山賊起家,哪兒懂得了管理發展軍隊?”


    “人越多越不好管,勢力越大越不好管,這點道理你們還不明白嗎?”


    “再說老大,他是什麽貨色,你們心裏麵沒數兒嗎?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個賭鬼!要是靠他發展天鼠莊,能發展起來嗎?這還真不是說我多扶持花爺花姐,是人家真的有本事,在這方麵就是比老大強很多,你們心裏麵沒數兒嗎?”


    “我承認你們都幫了我,也承認我羅刹能有今天離不開你們。那難道就因為這些,羅刹軍的一切就都要在你們的手上嗎?我想換人,安排更有能力的,是想要架空你們嗎?”說到這,羅刹的眼圈兒微紅:“波昂萊,你聽著,我羅刹能有今天,肯定是離不開你們。但羅刹軍能有今天,絕對和你們沒有太大關係!”


    “另外我再說句負責任的話,如果你們早點放開手上位置!羅刹軍百分之百的會比現在更好!且不說其他,就你們這些年從鼠莊貪汙的那些錢。就這足夠讓半個羅刹軍的武器裝備升華一個檔次了。你們信嗎?”


    “將軍說的沒錯!”這句話不是波昂萊說的,而是從紅萼身後的人群內傳出來的。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紅萼後方。


    隻見一名滿頭白發的男子,拎著兩兜子飯菜率先從人群中走出。


    他滿臉笑容,聲音粗狂:“都他媽別說我們哥幾個貪的錢了。就他媽老子這些年輸在賭場的錢,保不齊都能夠了呢!”


    羅刹皺起眉頭,明顯不悅:“怎麽著,你難道還好意思說出口嗎?”


    “你這話說的,都什麽時候了,還有什麽可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呢?”白發男子走到了羅刹身邊:“來來來,起身忙活一下,哥幾個都來了,吃點喝點。”


    說話的功夫,在其後方,又跟出來了三個人。這三個人的年齡也都不小了,最小的也得有個四五十歲。他們有人抱著桌子,有人抬著椅子,還有人拎著酒。


    然後一邊往裏走,還一邊大聲聊天,說說笑笑,心情看起來非常愉悅。


    一名胖乎乎的男子瞅著身旁的光頭,大聲說道:“老五,你這是拿的什麽酒啊?”“你說呢?”光頭舉起酒:“不認識嗎?”“不是不認識,是這日子你不得拿點好酒嗎?這玩意怎麽喝啊。”“你以前怎麽喝的?”光頭瞥了眼男子:“現在怎麽就不能喝了?咋的,日子好過了,有了幾個破錢,不食人間煙火了?”


    “那倒也不至於,就是太多年沒有喝過了。”“老七的做的飯你也很多年沒吃過了吧?”“你這不是廢話嗎,當然了。”“那你得福了,老大手上拎著的,全都是老七親自下廚做的。”“哎呦我去。是嗎,老七。”“那是必須的,趕緊著吧。”


    說話聊天的功夫,幾人就已經走到了羅刹的身邊。羅刹眼神閃爍,情緒明顯極其複雜,但片刻之後,他還是站了起來,幫著幾個人布置桌椅。


    布置完畢後,眾人先後上桌。但卻空出來了一個座位。然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還會有人再來之際。滿頭白發的男子突然衝著王焱招了招手:“小家夥,你今天可有福了啊,過來嚐嚐我們老七的手藝吧,家裏祖上五代都是廚子!”


    王焱愣了一下,明顯有些吃驚。但片刻之後,他還是大步上前,坐上了最後一個位置。他的左側是羅刹,右側就是白發男子,也就是羅刹他們把兄弟老大,羅刹口中的那個賭鬼。


    眼見眾人坐起,賭鬼當下就要給王焱倒酒。王焱微微皺眉,伸手就捂住了酒杯,然後絲毫沒有慣著賭鬼:“我覺得咱們還沒有到能做到一起喝酒的地步。”


    “你小子咋這樣呢?怎麽一點格局都沒有呢?”“我挺有格局,但得分事兒!”


    “哈哈哈哈哈!”賭鬼開心的笑了起來,然後隨即道:“那你看這樣行不行,你今天和我們好好的喝一頓,大家聊會兒天。完了天鼠莊那邊呢,我就正常交接給天鬥。保證不會遇見任何阻攔。你看行不行?”


    “我不喝這酒,你也不會讓他們遇見任何阻攔。”“哦,為啥呢?”“很簡單,因為你們不會做任何不利於羅刹的事情。更別提還是天鼠莊了。”


    白發男子皺起眉頭:“那貪贓枉法不算嗎?”“不算!”“賭博呢?”“沒話了?”


    “哈哈哈!”白發男子再次笑了起來,然後衝著王焱就是一耳勺,隨即繼續道:“那我和你換個籌碼怎麽樣?”“你想幹什麽呢?”“薛琪!”


    王焱一聽,冷笑了一聲:“你知道薛琪在哪兒嗎?”


    “嘿,你這話說的。”賭鬼瞅了眼王焱:“我不用知道她在哪兒,但是我能讓她知道花爺花姐已經不在的事情,你信嗎?另外我還知道花爺花姐的遺體到現在還沒燒呢!你一直留著呢,為的就是等著給他們完成了遺願以後再燒!那你說如果讓薛琪知道了這些事情。她會不會不管不顧的衝過來啊?在退一萬步說。我知道他們遺體沒燒呢,那就知道在哪兒。你說我要是讓他們不能好好入土,或者無法讓你安心燒了,你不是也難受嗎?對吧?還有。”


    “行了,別說了。”王焱鬆開手:“喝吧。想怎麽喝都行。但是你得守信。”


    “踏實兒的。”賭鬼趕忙給王焱倒上酒,然後又給其他人倒滿。之後他主動舉起酒杯,環視了一圈兒桌上眾人:“咱們哥幾個得有十幾年沒在一起喝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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