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家?”


    李虎嘯麵露詫異之色,“不是白家還能是誰啊?白潔手頭也沒別的牌可打了。你是不是弄錯了?”


    商姓男子神色凝重,緩緩但篤定地搖了搖頭,語調低沉而嚴肅:“此次事件極為棘手,過程錯綜複雜、變幻無常,其間險象環生,稍有差池,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細究整個事件,自始至終都散發著一股孤注一擲的亡命徒氣息,行事風格太過激進冒險,全然不顧後果。我與白家明爭暗鬥多年,對他們的行事套路與家族秉性可謂一清二楚。這般不計後果、莽撞行事之舉,絕非白家的一貫風格,白家絕對不會這麽做。況且,據我掌握的可靠情報,白家因這次事件遭受了極為嚴重的牽連,內部對張家積攢已久的不滿情緒徹底爆發,如今也是混亂不堪,自顧不暇,眼下根本沒有多餘精力再來處理張寶玉之事。所以我敢打包票,這事兒不是白家人所為。”


    聽完商姓男子這番話,李虎嘯眼珠滴溜溜一轉:“其實之前我和隊長聊天時,也感覺這次的事情不太像白家人幹的,更像是江湖人士的手筆。隻是不敢完全確定罷了。現如今您也這麽說,那這事兒肯定錯不了!應該就是救夜貓的那個江湖人幹的。”


    “誰?”


    “誰我不清楚,我們還沒來得及突破夜貓,這不是就引來天怒了嗎,然後就把夜貓和張寶玉一起放了。”


    商姓男子一聽:“要是這麽說的話,那大概率就是這個家夥了。就是這個混蛋把咱們的死局給破了,救了龍騰集團,救了白家!也是這個混蛋,給了白潔和張寶玉底氣。”


    說到這兒,商姓男子眉毛一豎:“那還是你之前沒把牌都攥死。”


    李虎嘯鬱悶至極:“可是我真的攥死了啊。”


    “攥死的話,這裏麵的事情怎麽解釋呢?”


    商姓男子深吸一口氣:“從現在起,別再盯著龍騰集團和白家了。先想法複盤整個事件,尋找漏洞,把這個家夥給我挖出來。其他的你先別管,聽到沒?隻要能把這個家夥挖出來,那龍騰集團就不會再有什麽幺蛾子了。”


    “知道了,商哥,我迴去後就和隊長好好研究這事兒。”


    商姓男子點了點頭:“如果從白潔身上研究不出什麽,那就從張寶玉身上入手。”


    “張寶玉那個敗家子有啥可研究的啊。他身邊肯定沒牌。”


    “你就肯定張寶玉一定沒有?”


    “對,他就有個師傅叫王焱,不過已經不在了。其餘真沒有了!這小子的人緣和口碑那都差到極點,整個雲省但凡知道的人都直搖頭。”


    “再仔細查查吧,肯定有疏漏,不然事情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商姓男子愈發堅決肯定:“挖這個人,就是我們目前最緊要的任務!其他的都不重要!明白嗎?”


    “知道了,商哥……”


    喬院之中,張寶玉安靜地跟在白潔身後,神情恭敬謙遜,逐一朝著眾人鞠躬致歉。


    薑忠孝等人倒也沒有刻意為難這對母子,彼此間的交流互動,表麵上還算過得去,並未顯得太過尷尬。


    為防止場麵陷入僵局,喬威與小蘭心有靈犀地分頭行動。


    喬威在前,引領著薑忠孝等人緩緩離去;小蘭則陪著張寶玉和白潔,朝著另一個方向漫步。


    待幾人坐上船,白潔的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抓住張寶玉的手腕,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雖未言語,但那無聲的舉動卻飽含千言萬語與無盡親情。


    反觀張寶玉,他像個沒事人似的,豁然開朗,心情極佳,全然沒了之前的壓抑沉悶。


    他連安慰老媽一句都沒有,反而一個勁兒地打量小蘭。時不時還賊兮兮地賤笑。


    這可把小蘭弄得有些不悅了。


    她突然上前,毫無征兆地朝著張寶玉就是一巴掌:“你他媽的還有心思笑,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你知道我這些日子是怎麽熬過來的嗎?”


    說著,小蘭嘴一撇,豆大的淚珠開始簌簌落下。


    張寶玉對老媽的擔心無動於衷,可小蘭這一哭,他立馬慌了神,趕忙上前一步,將小蘭攬入懷中:“別哭啊,怎麽還哭了呢?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說是這麽說,但你以為你說沒事就沒事了?你以為你是一步就走到這兒的?”


    小蘭越說越委屈,把頭埋在張寶玉懷裏,不停地捶打他:“都怪你,都怪你。”


    張寶玉滿臉心疼,摟著小蘭,不停地安慰:“好了,好了,別哭了,別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但我也真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啊,是不是?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麽多事啊,不然我當初能去嗎?”


    “對不起對不起,乖,別哭了。”


    白潔原本挺心疼張寶玉的,如今見張寶玉和小蘭這般模樣,也懵了。


    顧不上心疼了,接連拍了張寶玉好幾下:“喂。”“喂喂。”


    “喂,你倆這是幹嘛呢?”


    “小玉,你們這是啥情況啊?”


    “你別搗亂。” 張寶玉拍了白潔一下:“我媳婦正生氣呢,一會兒再說。”


    “你怎麽跟你媽說話呢。” 小蘭猛地一瞪眼:“不會好好說話嗎?”


    張寶玉 “啊” 了一聲:“不是,我一直都這麽說話。”


    小蘭又朝著張寶玉一巴掌:“趕緊道歉。”


    白潔看著心疼,想攔又不想攔,在攔與不攔之間糾結不已。


    張寶玉摸著腦袋,有些不情願:“媽,對不起啊。”


    白潔頓時張大了嘴,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兒子,這可是頭一次道歉。


    她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都忘了迴應,隻是呆呆地看著兩人。


    小蘭擦了擦眼淚,朝著張寶玉又是一拳:“耐下性子好好給你媽解釋。你不說,她能知道什麽?我告訴你,這些日子最難熬的就是你媽了,你個沒良心的。你再敢這態度,看我抽不抽你。”


    張寶玉尷尬極了:“媳婦,你看。”


    “看什麽看,這兒有外人嗎?”


    小蘭指著張寶玉:“能不能好好說話?”


    張寶玉深吸一口氣,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母親:“媽,是這樣的,小蘭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你啥時候交的女朋友?我怎麽不知道?”


    “三四個月了吧。不光你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她家人也不清楚。”“怎麽?還搞地下戀情?誰都不告訴?”


    張寶玉撇撇嘴:“也不是地下戀情。就是我在雲省的口碑不太好。我怕公布了,外人會說閑話,也怕她家人不同意。所以我就想著自己先努力努力,幹出點成績來,改變大家對我的看法,然後再正式對外公布。到時候就算小蘭家人反對,說我不務正業啥的,小蘭也能用我最新的成績去反駁。你說對吧?”


    白潔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開口:“所以你就一口氣捅了十幾個人是嗎?”


    “哎呀,媽,你說啥呢?這不都是後來的事嗎?我之前多努力,多拚,你難道不知道嗎?整個龍騰集團的人都說我變了,也都看好我。我也確實比以前進步很多啊。你難道沒看到嗎?”


    白潔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搖頭:“不是,不是,兒子,媽不是那個意思。”


    白潔很想說他們憑什麽看不上你,但小蘭在旁邊,她也不好意思直說,於是隻能轉移話題:“那你們倆是怎麽認識的啊?”


    “我們倆在滑雪場認識的。那會兒她不會滑,老摔,我就教她,然後留下聯係方式,後麵一直有交流,又偷偷見了幾次麵,都覺得對方不錯,就在一起了。然後我就開始奮發圖強,努力幹事業了。再然後就碰到這群混賬玩意兒了。”


    別看張寶玉落在李虎嘯手裏時慫得要命,認錯時態度也誠懇。


    可現在沒外人了,一提裴勇這群人,張寶玉仍是滿身戾氣,壓根沒有絲毫悔改之意:“本來想著為了我和小蘭的以後,和他們接觸接觸,磨合磨合,把話說開,以後做朋友。結果這群狗東西從吃飯時就開始擠兌我,沒完沒了。我越忍,他們越得寸進尺。哎,早知道不如聽小蘭的,壓根就不去好了。”


    小蘭點點頭:“是唄,現在明白聽老婆話的重要性了吧。”


    小玉 “嘿嘿” 一笑:“是的是的,以後一定,一定。”


    白潔滿是不敢置信地盯著張寶玉:“你這話的意思是說,其實喬威也是咱們這邊的,是不是?”


    喬威是不是就得問小蘭了。


    張寶玉深吸一口氣:“我出事之後隻通知了我爸,然後我爸到醫院後發現事情太嚴重,就安排陳嶽英先送我去找夜貓,讓夜貓把我送走。誰知道半道就出事了,然後我就被抓了。之後我就一直等我爹救我,可怎麽等都等不到,後來我就感覺事情不對勁,覺得我爹可能也出事了。所以我就想法子找機會,給我師傅發了求救消息。他們當時肯定看到我幹啥了,但沒抓到我把柄。隻是在那之後,就對我加強戒備了。我就再沒機會了。接下來的事,我就都不清楚了。但我知道肯定是我師傅來了。”


    提到王焱,張寶玉頓時兩眼放光:“也隻有我師傅才能在這種情況下力挽狂瀾!其他人都不行!”


    小蘭撇撇嘴:“你師傅確實厲害,但光靠你師傅那些手段,也沒法徹底影響到裴姐。這裏麵老喬也沒少旁敲側擊,引導別人點撥裴姐。”


    “所以你能暫時熬過這道坎兒,最先要感謝的肯定是你師傅,然後就是老喬。”


    白潔一聽,趕忙跟著說:“哎呀,小蘭啊,你早說啊。早知道我就帶些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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