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樸鬱的左臉接了何郎將一擊,被重重砸翻在地。


    何郎將隨即再次槍出如龍。


    但曹樸鬱猛地抬手,死死攥住了槍尖後端。


    他瞬間發力,把何郎將直接甩飛了出去。


    緊接著朝反方向掠走。


    迅速拉開了十丈範圍。


    他腳下一跺,身形止住,反手一拳砸出,拳風唿嘯掠過數十丈,把剛爬起身的何郎將再次捶翻,甚至實現了有效打擊。


    梁鏡舟難以置信看著何郎將吐血。


    因為按以往見神領域的情況看,隻要沒有被打破,敵人的攻勢到了見神範圍就會被抵消,是曹樸鬱忽然更強了,還是何郎將的見神領域雖更進一步,卻也丟失了些原有的能力?


    事實正如梁鏡舟想的那樣。


    見神領域仍能被開發,可何郎將也並未將其開發到極限,提高了或者增加了些手段,但原有的手段也因此被摒棄了一些。


    他還沒能做到讓兩種見神領域完美疊加。


    何郎將開發的能力,是在十丈範圍裏鎖定敵人,那麽雙方都在此範圍裏的時候,兩種見神領域的能力就是疊加的,一旦對手離開,效果也就沒了。


    這個缺陷還是很明顯的。


    歸根結底,他的天賦再好,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裏領悟新的能力已經很誇張,想讓這個新能力直接到完美無缺的程度,的確異想天開。


    若能把敵人徹底鎖在十丈範圍裏,讓其無退路可走,倒是能解決這個問題。


    隻可惜,何郎將暫時辦不到。


    而十丈範圍對修士或武夫而言,是很容易就能跨過去的。


    甚至壓根不算距離。


    但對方能跑,他也可以追。


    何郎將手持一杆銀槍,抬腳間便掠出數裏地,曹樸鬱自然不會在原地等著,兩人你追我逃,同時又出手相互攔截對方的路。


    曹樸鬱故意的想往磐門裏跑。


    副將很急,可兩人的速度太快,他們壓根沒能力阻斷曹樸鬱的前路,甚至擔心反而拖後腿般打到自家將軍,拉弓搭箭也始終沒機會能放出去。


    梁鏡舟當即持劍掠出。


    稍微有能力做些什麽的也就隻有他了。


    為了提高速度,他還貼上了神行符,找準機會出劍阻礙曹樸鬱。


    雖然他沒能力傷到對方,但隻要妨礙到曹樸鬱,哪怕一瞬間,也夠何郎將追上去了,所以梁鏡舟是不要命的出劍。


    副將心急間靈光乍現。


    轉頭看著壟蟬的鎮妖使問道:“你們能以符籙結陣吧?能否護住磐門?”


    有鎮妖使迴道:“結陣的手段是有,青玄署的鎮妖使都有學習如何運用符籙,但往常更多是為了困妖,還從來沒有做過護城這種事,畢竟我們隻是使用符籙,並非天師。”


    副將說道:“護住整個磐門難,多結幾個殺陣是可以的吧?就在四角以及正中五個方位,我們這一萬甲士可以幫你們提供炁,曹樸鬱接近哪裏就在哪裏用殺陣轟他。”


    鎮妖使說道:“如此倒是可行,但他若反擊的話,我們恐怕抗不住。”


    副將說道:“你們隻需要撐住符陣,別的不用管,有我們在。”


    鎮妖使點點頭,不再說什麽,快速行動起來。


    副將接著看向一眾甲士說道:“為防止意外,奈何海仍需人手鎮守,便不再集結更多人來,我的意思想必你們也都明白,想退出的直接迴營就是。”


    甲士們毫不猶豫,喊道:“願為此戰不惜一切!”


    副將很欣慰,說道:“我們也要相信將軍,勝利必定是屬於我們的!”


    有甲士說道:“您就別廢話了,趕緊行動吧。”


    副將被噎了一下,隨即大手一揮,“行動!”


    有梁鏡舟攔截,迫使曹樸鬱轉移了方向,他沒有出手反擊,因為片刻停頓就有可能被何郎將追上,隻能隨時調轉方向躲避,至少能保證速度不減。


    這也給了壟蟬的鎮妖使足夠的時間布下符之殺陣。


    但鎮妖使的符陣並不能與張天師的符陣相提並論。


    他們的符陣其實就是張天師組合好的,各類符籙怎麽用,都有記錄成冊,無論哪一境的鎮妖使,都會研習,畢竟在外降妖除魔,符籙是很好用的手段。


    而經驗豐富的鎮妖使,能組合出來的符陣難度也不盡相同。


    得了張止境的話,被崔平碌派來護送曹樸鬱的鎮妖使正是壟蟬青玄署的精英。


    他們配合相當默契,動作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三三兩兩一組,很快就在磐門四角以及正中位置拉起符網,頃刻起陣。


    磐門裏的百姓本來就沒多少,更多都是一些野修或江湖武夫,副將沒指望他們派上多大用場,隻讓他們護好百姓,遠離戰場。


    而一萬甲士分布在磐門各處,有負責協助鎮妖使的,也有負責護住鎮妖使的,後者麵對的危險更高,因為他們會直麵曹樸鬱,不能讓符陣被破壞。


    磐門的周邊雷聲陣陣。


    曹樸鬱以及何郎將、梁鏡舟身如閃電,你追我逃他攔的,掀起雷幕。


    但漸漸地,梁鏡舟就有些跟不上了。


    甚至何郎將也被甩開了些距離。


    那很明顯意味著曹樸鬱的速度更快了。


    梁鏡舟的反應也很快,當即朝著何郎將喊道:“他的力量恐怕更強了,定是那個附身的意識做了什麽,這麽下去可不是辦法!”


    何郎將瞥了眼磐門,雖然副將已做好準備,但他卻不想讓自己手下白白送死,隻得咬緊牙關,瞬間遁至曹樸鬱的前方,而曹樸鬱也極快的遁走,讓其一擊又打了個空。


    何郎將深吸一口氣,不再去追,他必須找到能翻盤的契機。


    關鍵還在見神領域。


    雖然很難再進一步,但有沒有可能轉換一下思維?


    何郎將平時動腦筋都嫌累,此刻卻開始了頭腦風暴。


    梁鏡舟的喊話他充耳不聞。


    曹樸鬱拉開了很遠的距離,也止住身形迴眸看他。


    甚至冷笑著說道:“我還以為那個什麽見神領域多厲害,輕易就能破解的東西,形同雞肋,但你在領域裏的防禦確實厲害,想殺你恐怕也不容易,不如也歸入我麾下吧。”


    他分出一道意識,試圖附身何郎將。


    梁鏡舟知他意圖,卻也無法阻止。


    但就在林荒原的一道意識入了何郎將身前十丈範圍,何郎將眸中有精光一閃,見神領域瞬間將其意識鎖定。


    林荒原的意識反應也很快,察覺到不對,轉頭就要撤走。


    然而何郎將伸手一抓,在遠處的曹樸鬱竟直接飛了過來,他瞪著眼睛,完全不受控製,也想不明白到底怎麽迴事。


    就見對麵何郎將揮槍刺出,而一直盯著的梁鏡舟,也毫不猶豫揮劍。


    槍尖以及劍鋒撕裂了曹樸鬱的衣衫,迸發出連串的火星。


    曹樸鬱冷靜下來,笑道:“就算用了某種手段,把我拽過來,破不開我的防禦,也是白搭,再給我些時間,我就能得到更多力量,而你們又能撐多久?”


    話雖如此,他心裏很驚訝,隻是意識接近何郎將十丈範圍,也會受製見神領域,那就意味著除非以更懸殊的力量直接打破領域,否則他同樣奈何不了對方分毫。


    更意味著,見神領域能破他附身的手段。


    這是很不妙的事情。


    若是以後碰見同樣擁有見神領域且更強的人,他將無所遁逃。


    能逃脫何郎將,終究是因為其修為與現在的他相差不多。


    而何郎將也是才剛知道這件事。


    更是舉一反三的,以見神領域下的些微青冥之意鎖定林荒原的意識,就像拿一根線串聯,把在十丈外的曹樸鬱直接拽過來。


    這隻是他頭腦風暴的靈光乍現。


    雖然實實在在做到了,但對他的消耗也不小。


    何郎將也僅是裝著很輕鬆。


    再來一次的話,他恐怕就支撐不了見神領域的展開了。


    他不免頭一次覺得自己以前是該好好認真的修行,總是以為不會有那麽多意外,他可以安安穩穩的躺平,但意外隻要發生一次,就可能是個大難題。


    何郎將搖了搖頭,笑道:“既明知這一點,又豈會隻攻你外在的防。”


    曹樸鬱頓時察覺意識海在被攻擊,但他不慌不忙說道:“你不會以為此等手段能對付我吧?這隻會傷害到這個身軀自身的意識,你們反倒是幫了我。”


    梁鏡舟說道:“少唬人了,若是這般,你先前麵對我直擊神魂的劍意,何以有那麽大的反應。”


    曹樸鬱迴眸看了他一眼,說道:“劍意殺力極盛,雖然你在我眼裏不怎麽樣,可曾經有同樣使劍的令我記憶深刻,所以當時的反應不代表是你能傷到我。”


    梁鏡舟自是不信這番說辭。


    隻當他想混淆視聽。


    越是如此,越證明此法有用。


    他當即毫無保留的釋放劍意。


    曹樸鬱卻怡然自得。


    又不是頭一迴附身人,此法有沒有用,前人最懂。


    梁鏡舟不信邪,他不在乎,反而樂得如此,省了些他消磨真正的曹樸鬱意識的力氣。


    但何郎將看出了情況不對,趕忙製止梁鏡舟。


    “他恐怕沒有撒謊,就算可能在唬人,我是無所謂,你能承擔那個代價麽?”


    梁鏡舟猶豫了。


    曹樸鬱會跌落陸地神仙境,他都無法承擔,何況可能會害死曹樸鬱呢。


    “真是多嘴啊,姓何的。”


    林荒原是想借著曹樸鬱拖延時間,不僅是能加持更多力量的問題,也是為了分出的一道意識正掠奪著奈何海的妖氣不被打擾。


    既然沒辦法附身何郎將,亦暫時殺不了何郎將,那就殺旁人。


    但被何郎將以及梁鏡舟死死盯著,有點難逃脫。


    就算把目標定為梁鏡舟,在何郎將的十丈範圍裏,他的行動必然受到限製,可能沒殺死梁鏡舟,反而又被何郎將揍一頓。


    他沒有挨打的喜好。


    哪怕最近好像一直在挨打。


    那麽目前唯一的辦法仍在意識層麵。


    他的意識在何郎將的十丈範圍裏仍受製見神領域,可僅是意識脫離呢?


    想到就做。


    他直接分出好幾道意識。


    林荒原的意識神鬼莫測。


    但此刻畢竟在何郎將的見神領域下。


    因此何郎將還是很快察覺。


    隻是林荒原的好幾道意識互相打掩護,就算何郎將的動作已經很快,仍是有一道意識逃脫,他想如法炮製的把意識拽迴來,卻沒能成功。


    並不是自身抗不住第二次施展此法的原因,而是所謂能將兩者串聯的線壓根找不到逃脫的意識,顯然是能借著意識把曹樸鬱拽過來,卻不能借著曹樸鬱把意識拽迴來。


    要麽是他初悟此法,沒能正確的施展,要麽因為那個意識是附身之人,其特殊性,沒辦法以曹樸鬱這個身軀反向限製對方的意識。


    但無論如何,附身意識的脫離,且難以捕捉,是相當危險的事。


    何郎將第一時間出手掣肘曹樸鬱,同時朝著梁鏡舟喊道:“速救磐門!”


    附身意識的目標是毫無疑問的。


    梁鏡舟很快行動。


    在磐門的副將他們時刻做著準備。


    但那是林荒原的意識,他們看不見也摸不著。


    沿途的驍菓軍甲士一個個接連撲倒,又很快站起身舉刀殺向旁邊的同伴。


    副將他們的排兵布陣,頃刻就被打亂。


    偏偏沒有目標。


    危急時刻,副將雖是心痛,也不得不下令,“都冷靜下來,無論麵對的是誰,立刻全力反擊,他們不會白死,這個仇,我們會替他們報!”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若因為是自己人而不敢出手,隻會傷亡慘重。


    他們行動的時候就有赴死的準備,哪怕赴死的方式與設想的不同,也必須忍痛出手,前麵已有事實證明,沒有那個修為,被附身者控製的話,便沒救了。


    縱然梁鏡舟趕到,也難捕捉林荒原的意識。


    磐門裏亂作一團。


    何郎將看在眼裏更是痛心。


    那都是他朝夕相處的兄弟。


    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兄弟們死在眼前。


    何郎將後悔了。


    他應該好好修行的,如果足夠強大,這樣的事就不會發生。


    他唯有將怒火傾注在曹樸鬱的身上。


    雙目赤紅。


    而曹樸鬱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被胖揍。


    曹樸鬱或者說林荒原也很氣,他什麽時候能不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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