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和那株棘春藤“對視”了兩秒鍾之後,祁肆站起身,在韓嘉“自求多福”的眼神中走了上前。


    陸老師退開給祁肆讓了一半的空間,祁肆也不拖泥帶水,很快,一個四米多高的機甲就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大多靈植師的機甲都追求輕巧便捷,因為他們主要的戰鬥力還是在異植身上,增加過多的武器反而會變成他們的累贅,因此,祁肆這一架明顯加載了不少武器裝備的機甲顯得尤為突出。


    在上學期的機甲改造課程之後,當時的導師本對祁肆的改造十分不滿,認為他追求裝配的武器而非是他們更為重要的異植,根本就是舍本逐末,但祁肆最終展現給眾人的卻足以證明了他能完美兼顧兩者的實力。


    或許是沒料到祁肆的機甲會如此的與眾不同,陸老師明顯停頓了一下,然後控製著棘春藤掃了過來。


    這第一擊就來勢洶洶,因為棘春藤的靈活多變,祁肆不可能隻待在原地靠百子蓮進行抵擋,所以他很靈活地操縱著機甲躲了過去,然後將蓮葉展開擋住了來自身後的一擊。


    一擊未成,棘春藤迅速地收了迴去,然後以一個更加刁鑽的角度刺了過來,與此同時,原本應該是偽裝附在棘春藤上的縛山藤也悄悄地脫離下來,想要伸進機甲各部分交接的縫隙之中。


    縛山藤的主要作用就在於“縛”字上,機甲外殼本應是渾然一體,但由於各部位之間的交接,或多或少都會出現一些連接處的薄弱部分,縛山藤便能嵌入這些地方,然後將整個機甲束縛起來。


    祁肆一邊攔住棘春藤的攻擊,一邊“不經意”地忽略了縛山藤的存在,畢竟以他“初次對戰”的學生身份,還是不要做得太過為好。


    見祁肆並沒有意識到縛山藤的存在,陸老師在他再一次擋下棘春藤的攻擊之後,催發了縛山藤,不過幾息,原本纏在祁肆身上並不起眼的縛山藤迅速變得粗~壯起來,限製住了他的行動。


    “以前我們對精神力的修煉......”


    望向台下的同學,見得到了滿意的迴應之後,陸老師將祁肆鬆開,點頭示意他迴到座位,而轉過身的時候,祁肆的心髒猛地一顫。


    之前的那種感覺!


    扭過頭去,卻隻見站在講台上的陸老師正麵對著同學們,絲毫沒有異狀。


    有些恍惚地將一整節課聽完,直到韓嘉起身,祁肆才仿佛剛迴過神來,看著走的隻剩幾個人的教室,他不顧韓嘉的唿喊,飛也似地跑出了教室。


    一路上所看到的學生不在少數,祁肆略微掃視了一陣就在人群中發現了他的目標。


    那人穿著一身鐵灰色的訓練服,背脊挺直,正不緊不慢地繞過教學樓,消失在祁肆的視線中。


    教學樓往後是一個小花壇,再往裏去就是提供給老師們的公寓。


    祁肆也跟了過去,教學樓後的人流量明顯小了很多,那獨自一人的身影就顯得更為突出了。


    壓抑著心中的緊張和狂喜,祁肆快步上前,伸出的手在對方轉過頭來的瞬間停在了空中。


    祁肆不知道要如何形容這樣的眼睛,麻木,空洞,和無機質的冰冷。


    “你...”祁肆緊了緊拳,然後將手放了下來。


    對麵的人沒有迴話,隻是機械地將頭扭了迴去,銀灰色的麵具似乎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光芒。


    “阿陸...”


    靈魂深處的顫動不容作假,祁肆雖然不明白這之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再次伸出了手。


    隻是這次的出手直接被攔了下來,麵前的人鉗住祁肆的手,然後繞到了他的身後,似乎要將祁肆擒住。


    祁肆也迅速反應過來,側過身就要去抓他的另一隻手,見對方還想抵抗,祁肆幹脆順勢從他的背上翻了過去,然後將他壓製住。


    卻沒想對方似乎在那一瞬間失了力氣,腳下一軟,也帶著祁肆和他摔做一團。


    “你是誰?”


    祁肆剛撐起手肘,就對上身下那人有些懵懂的雙眼,仿佛之前看到的那個渾身都散發著冷氣的人不是他一般。


    收起心中的疑惑,祁肆站起身順手將剛被壓在身下的人拉了起來。


    “謝謝。”


    ————


    等到陸陸恍恍惚惚地迴過神來的時候,他手中正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果茶,而客廳的沙發上,有一個背對著他坐著的陌生身影。


    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


    不動聲色地將手中的果茶放在了那人的身前,陸陸才發現,這個人,似乎就是他上一堂課的學生。


    祁肆接過果茶,卻隻是端在手中,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在他對麵坐下來的人。


    變成之前那樣了。


    祁肆摸了摸杯子邊緣,仿佛沒有看到對方眼中明顯的逐客令一般,將剛剛還沒有看仔細的客廳又掃視了一遍。


    和大多數的星際人不同,這裏的布置看起來很是溫馨,除了懸在牆上的時鍾之外,並沒有看到多少高科技的影子,這被星際人視為複古,而祁肆卻隻覺得這裏滿滿的都是屬於阿陸的氣息。


    而如今阿陸會成這個樣子,是因為之前的神魂融合失敗了?


    “你可以走了。”


    見祁肆絲毫沒有離開的念頭,陸陸蹙起眉,對他這樣打量自己屋子的行為很是不滿,立刻就下了逐客令。


    祁肆倒是很聽話地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了茶幾上,然後起了身,但就在轉身的時候,他突然又扭過頭來。“可以告訴我,剛剛的那位是誰嗎?”


    “阿陸...”


    祁肆的眼神中是不容錯看的狡黠,陸陸隻感覺自己又快支撐不住了,手用力地抵住額頭,卻絲毫阻攔不住體內的變化。


    “阿陸”兩字像是一把鑰匙,等到陸陸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你是...”


    剛說出兩個字,陸陸半站起來的身體就又跌了迴去。


    “阿陸!”


    祁肆快步上前,卻看到陸陸歪著個頭,竟是昏了過去。


    探了探發現他並沒有什麽大礙之後,祁肆才放下心來,將人橫抱起走向了這裏唯一的臥室。


    臥室中的風格和客廳內的相差無幾,祁肆將人放在床~上之後,突然碰到了那冰涼的麵具,手指微動,慢慢地將麵具揭開。


    在確定他就是阿陸之後,祁肆本以為他戴著麵具隻是為了掩藏身份,而剛剛看到他這種狀態之後,祁肆又不敢確定了,或許阿陸並不是陸紹元?


    麵具一點點地被揭開,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祁肆還是被這駭人的傷疤驚住。


    最長的一條傷口直接從左側眉骨一直延伸到了右側臉頰,其餘的便是各種錯綜複雜的割傷,幾乎看不出原本這張臉的模樣了。


    也不知道阿陸在他到來之前到底經曆了些什麽,祁肆沉下心慢慢地將神魂引入到阿陸的體內,在感覺到他混亂不堪的精神海之後,祁肆握著他的手又緊了緊,然後便毫不猶豫地覆了上去。


    感受到外來者入侵的精神海頓時就暴動了起來,仿若針刺般的感覺讓祁肆狠狠地皺起了眉頭,如此混亂的精神海,阿陸平日裏遭受的痛苦也定不會少。


    本想一次性將幫阿陸將精神海恢複,但祁肆明顯覺得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眼前陣陣發黑,這是精神力即將透支的表現,他本還想拚著再繼續一會,卻一個無力向前栽倒在了床~上,好半天才撐起身體。


    盯著阿陸舒緩了不少的眉眼,祁肆才爬上床,將人抱在懷中,沉沉睡去。


    感受到胸前傳來的推力,祁肆悠悠轉醒,怕是懷裏的人跑掉一般,他的雙臂緊緊地將人禁錮在懷中,等到他鬆開手之後,懷中才露出一個悶得通紅的臉來。


    沒有給人反應的機會,祁肆很自然地抱住他的頭吻了下去,直到感覺到對方口中有些僵直的舌頭,祁肆才迴過神來,他們兩人現在的關係隻能稱得上認識而已。


    再次用力地抱緊了一會,祁肆才鬆開了手。


    陸陸微仰著頭,盯著祁肆的臉看了半天,才終於開了口,“阿肆?”


    記起來了嗎?!


    祁肆將手伸進陸陸的腋下將人提了上來,平視著他,有些緊張地發問,“阿陸,你記起來了?”


    陸陸的精神海不是一時本會能修複好的,祁肆也不確定他當時強行融合神魂帶來的傷害有多大,畢竟照現在的狀況來看並不大好,所以祁肆也不能確定他能不能認出自己,如今看來效果還是比較明顯的。


    “阿肆!”


    陸陸伸手環住了祁肆的脖頸,腿也絲毫不落後地搭在了他的身上,然後將整個頭都埋進了頸窩。


    究竟是怎麽了?


    祁肆沒敢亂動,仍由陸陸維持著這個動作許久,才終於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後背,換來的是陸陸更加親密的磨蹭。


    這種久別重逢的親密讓祁肆整個人都柔軟了下來,他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撫著陸陸,直到他安逸地享受著快要睡著的時候,掌心下的肌肉突然僵硬了起來。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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