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想法洶湧卷起,無法消散。穆斯也就沒有繼續想著離開,而是下了死勁的和白湛言在浴室這狹窄的空間裏打鬥了起來,處處下了死手,然而卻是被白湛言一下下給製住。


    白湛言眼眸更亮了,眼前的少年真像頭狼,狠辣,兇殘。他以前難不成看走了眼,這身手怎麽會是個紈絝,分明是血海裏廝殺而過的野狼。翻身壓在穆斯的身上,他輕舔了舔穆斯的眼睛,滿是欣賞:“小斯的眼睛真漂亮,好想挖下來。”


    挖下來好好收藏。


    穆斯兩手用力勾下白湛言的頭,被捆住的手再次勒住了白湛言的脖子。他下了狠勁,不顧腦袋忽然如被雷電敲打的腦袋,赤紅著眼眶用盡了全力,像是要把它生生他勒斷。


    白湛言被迫仰著頭,脖子被用力勒住讓他泛青充血,唿吸困滯。可見來人是有大的決心想致他於死地,是有多麽出乎他意料的身手伶俐。


    是他失算了,但也更讓人心動。


    白湛言嘴角緩緩勾起,眼底並沒有對死亡的恐懼,而是興奮與激動交加。


    不愧是讓他心悸的人。


    這樣的人,果然還是想讓他心甘情願滾進自己懷裏。唇瓣緩慢開合,艱難說出一句話:“小斯,還是太慢了。”


    兩手拽住穆斯的手腕,往下一拉,白湛言直接從穆斯臂彎裏竄起,溫潤的眼汪包容的望著穆斯:“現在不發病了?”


    唿吸急促,喘息著平複。


    “你姐還在大廳等你,她要去旅遊,你下去和她參考參考。”白湛言抬手擦著穆斯臉上的血,“整理好了下樓,別讓你姐姐嚇著。”


    這樣若無其事的話,卻直接戳中了穆斯的軟肋。那個姐姐,穆斯閉了閉眼。


    他無法不管。


    不管是那段強加的記憶讓他感同身受,還是這些天穆婉容對他真心真意,他都無法置之不理。他,曾經那般渴望過親情。


    後來,以為再也不屑要了。


    卻不過是自欺欺人。


    “解開。”穆斯冷聲冷氣。心裏轉著彎,旅遊,這是一個好機會。


    白湛言爽快地解開了,輕飄飄留下一句‘小斯,我現在很喜歡你,最好不要太衝動,我會把控不住自己的’,他彎了彎眉眼,笑容柔和如沐春風。


    穆斯兀自轉過頭,並沒有迴答。


    這種被人要挾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


    沉著臉出去拿了衣服進來洗浴,穆斯由著冷水衝刷著自己,受到製約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而且,穆斯捂住心髒,該死,怎麽會想到要怎麽做才能讓姐姐的傷害降至最低點這樣的想法。


    雖然他渴望那樣的親情,不過比起自己,當然還是自己重要了。


    穆婉容是真的愛上白湛言,這些日子的試探讓他輕易得出這個結論。現在她正處於悲傷期間,要是告訴他穆父的死時白湛言所為,不知承受得起嗎?


    穆斯雙手捂臉。


    手掌握拳狠狠砸向牆壁,這樣的想法到底是怎麽來的?


    ……


    把房間裏的監控器全部拆掉,穆斯下了樓。


    穆婉容靠在白湛言的臂彎裏,兩人時不時的交談著,從遠看就像是副美麗風景。穆斯走過去,拉住了穆婉容的手:“姐,姐夫說你要去旅遊,我陪你去好嗎?”


    穆婉容詢問地看向白湛言。


    “小斯還是這樣愛玩鬧,這可不行,你大了也該學著接手公司了。”白湛言搖頭。


    “怎麽不行,接手公司的事情可以旅遊迴來再接手的。”穆斯搖晃著穆婉容的手,滿是祈求,“再說我現在可學不下去,而且姐一個人,我害怕。”


    穆斯眼裏冒出水汽:“爸才剛……我就隻有姐姐了。”


    穆婉容聞言頓時就心疼了,也沒法再顧得及和白湛言談好的事情,一把抱住穆斯:“好,你就跟姐一起去散散心。”


    白湛言臉色一下子就黑沉了下去,穆斯對著他緩緩勾唇。


    他不知道白湛言為什麽不徹底撕開麵目,不過總該是有什麽他還顧忌的。


    那麽,就慢慢玩。


    白湛言眯眼,太容易得手倒也會讓他太失望,溫和重新掛上臉,上前捏了捏穆斯的臉:“去吧,小斯,你是男人要好好保護姐姐哦。”


    “我會的。”穆斯一字一字咬牙道。


    穆斯搜索了所有的旅遊景點的介紹,一邊查找了有關威亞斯的信息,倒是很遺憾的,沒有找到。穆父不可能把一個讓他想不到的名字給他,穆斯於是整理了一番記憶。


    倒也沒有找到。


    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


    五天後,穆斯和穆婉容第一站旅遊景點是篁園。白湛言不知怎麽和穆婉容說的,這次旅遊的所有景點都在國內。


    要進站的時候,白湛言用力地抱住了穆斯,低聲道:“小斯,等我給你驚喜。”


    穆斯倏的推開他,就見白湛言聳了聳肩膀,無奈和穆婉容小小抱怨:“婉容,你弟弟是越來越不待見我了。”


    穆婉容瞪了穆斯一眼,以為他是因為之前白湛言不讓他和自己去旅遊而怒了白湛言,這個弟弟向來愛玩,不愛被管東管西。


    “他最粘你了,過些天脾氣散了就好。”


    “嗯,你們出門在外注意些,婉容,記得每天給我報平安。”白湛言也摟住穆婉容,不舍得道,“家裏就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婉容你多拍些照發給我,也讓我時時刻刻看到你。”


    穆婉容羞了一張臉:“好。”


    “忽然不想你走了,我得好久抱不到你……”他那直勾勾地眼神看著的卻是穆斯,穆斯手捏的死死的,視線如冰棱,根根擊向白湛言。


    “到點了,姐,走吧!”大聲敲碎這一虛假的粉紅泡泡,穆斯把穆婉容身邊的行李箱提取,直接往進口走去。


    穆婉容見此隻能匆匆和白湛言道別,跟了上去。


    飛機起飛,白湛言目視著往高空而去的飛機,直到沒了蹤影,這才開車離開。


    ……


    飛機上。


    穆斯偏頭問穆婉容:“姐,你聽說過威亞斯這三個字嗎?”


    他怎麽也找不到相關的信息,隻能看看穆婉容知道嗎?其實他想直接和她說,白湛言殺了你爸爸的,這話在口中,幾次張嘴,連吐出都困難,以至於穆斯現在的臉色陰沉沉的。


    穆婉容聞言倒是詫異了下,歪頭看著弟弟:“爸和你說過了?”


    穆斯點了點頭,語氣很是冰冷:“爸讓我去找,還說32……可爸他沒來不及說完。”


    穆婉容神情也黯淡了下來,而後輕吐了口氣,她說:“爸隻告訴過我,這是他為自己設置的最終安置點,若有意外就去找威亞斯,爸一直不告訴我這是什麽原因,也許他的死也和這有關係。”


    穆斯眉頭微跳,而後將穆婉容按在了肩膀上,沙啞著聲音說:“姐,都是我太胡鬧,這些年一直對你的管教不服,對不起。”


    “怎麽突然說這些了?”


    因為我占據了你弟弟的身體,平白的受了你的親情,這是我應該做的。


    ——應該個屁!


    穆斯並沒有迴答,他試探地問道:“姐沒有和姐夫說過這事嗎?”


    “沒有。”


    “姐,我們去找威亞斯,爸有和你說過怎麽去嗎?”穆斯頓了頓,還是不敢直接提出來白湛言的事情,再過一些時間吧,帶著調皮的語氣聲,“別和姐夫說,姐夫老有控製欲了,連旅遊都要控製,這樣以後哪裏還有自由。”


    穆婉容直感覺好笑,好不容易覺得弟弟長大了,卻還是有些孩子氣。


    她倒也沒說他什麽,弟弟已經在慢慢變好了,這樣就好。而且爸一直不和她說,總歸是他的道理,在沒有知道事情真相如何,穆婉容也不想牽涉白湛言。


    甚至是穆斯。


    “姐,你可不能自己悄悄去,爸爸可是和我說了。”頭頂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帶著絲蠻橫,“姐不帶我去的話,我就自己一個人到處找,到時候驚動了什麽,那可就危險了。”


    穆婉容無奈,隻得答應了。


    飛機在杭州機場停下,穆斯本是打算扔下穆玩容自己滾的,他相信自己一個人總是走的容易,隻是這樣實施後,身體頓時就軟倒在地,整個人冷汗直冒,無力發軟。穆斯隻得試著艱難迴頭去找穆婉容,果然轉彎後,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兩人買了機票離開了。


    威亞斯是一個人的名字,穆婉容曾在穆老爺口中知道,這人在沐妲哈中部的壇田。沐妲哈這個國度長年內亂,這裏以盛產玉石原石,還有毒,品,在沐妲哈的北部更是長年戰亂,穆斯他們轉了好幾趟才抵達這座充滿佛域的地方,一到這裏,就可以看到披著紅色僧衣的僧人行走在路邊。


    按照計劃到達壇田最高的佛塔,兩人尋了尋了幾位僧人打聽了‘威亞斯’這個名字,卻沒有人知曉。


    穆婉容滿臉懊惱,不該就這麽衝動的過來,一個名字,一個地點,僅此而已,不知道對方長相職業,哪裏尋得著。


    穆斯倒是不意外。


    穆老爺那麽謹慎,且像是從事什麽危險事情,他和威亞斯的交流就不會那麽簡單。這大概與穆老爺未完的話有關,32……什麽呢?


    穆斯琢磨著,視線掃視著周圍。


    夜色已經將要降臨,穆斯歪了歪頭:“姐,既然找不到那我們就在這裏旅遊,沐妲哈是個不錯的旅遊景點。”


    隻要不步入北部就好。


    穆婉容同意了:“我和湛言說聲。”


    她淘了淘包,沒有找到手機。穆斯微垂下眼,他怎麽可能讓一個裝著定位器的手機跟著自己呢?若無其事他抬頭,問地看著穆婉容:“姐,怎麽了?”


    試了那麽多次,穆斯也接受了必須帶著穆玩容並保護她的設定,在此基礎上繼續走下去。


    “手機掉了。”


    “掉了就掉了。”穆斯抿著唇,一臉不開心,“姐,我們又不是小孩了,哪裏用得著時時和姐夫報道。”


    拽住穆婉容得手,繼續說道:“我帶了相機,多拍些照。”


    塔頂的人一臉燦爛笑容,讓本就精致豔麗的容顏更加璀璨。佛塔下,手拿佛串的僧人背對著夕陽,仰頭凝視。待見完整容顏,手下一用力,佛珠滴落一地。


    他垂眼,默默彎腰拾起。而後雙手合十,低聲誦經,一邊緩步步入佛塔。


    行走之間,隻聽經語低語。


    有的人,他本身就是風景,輕易誘人眼球。也落入了四目皆空的人眼裏,抵達塔頂,來到穆斯他們麵前,他作揖彎腰,低語:“你是否在找一個威亞斯的客人?請隨我來。”


    穆斯沒有動。


    這人穿著一身僧衣,卻卷著十足的危險感,就仿佛盤踞在佛祖身邊安眠的蛇,隻要一睜開眼,就帶著十足的劇毒。他不動,也拉住了穆婉容。


    僧人止步,迴頭望向他,目光裏是深沉的懷念和期待,他說:“我曾聽你父親提過你,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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