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成澤(四)


    最終,楚夏還是將時景深這主仆二人迎了進來,畢竟她也在找機會接近他,既然人家主動送上門來,斷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係統:宿主,沒想到你也有當奸商的潛質。


    楚夏:二狗我告訴你,你別看我一副涉世未深的樣子,畢竟我當初也是跟陸江悠聖誕節的時候在校門口賣過玫瑰花巧克力坑小男生錢的,這點頭腦還是有的好嗎?


    係統:……


    去你妹個大西瓜!涉世未深個鬼啊!它錯了它就不該開口的。


    聽不見係統的反駁,楚夏頓感無趣,就想著出門去吩咐小二多倒幾杯茶來,誰料剛轉過身,便聽見身後時景深語帶興味的問話:“桌上這釋詞是玉姑娘所做?果真好文采。”


    等他話畢,楚夏才重新轉迴身,衝著時景深微微一笑,俏皮地開口言道:“這下王爺可是猜錯了,這紙上雖是我寫,可釋詞卻不是我所做,而是出於我一位叫做狐不舉的友人之手。”


    “哦?那你這位好友文采也確實過人,不過玉姑娘的字也是工整有力,可堪大家。”即便誇錯了人,時景深也不見絲毫尷尬,話鋒一轉便稱讚起了楚夏的字來。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楚夏要是再聽不出他定然是有求於自己,不是個聾子就是個智障了,不然時景深堂堂一個實權在握的王爺,何必對自己這麽一個平民女子如此客氣?而且,從他的客氣程度來看,說不好所求也不小。


    待到心中想清楚後,楚夏便也不想著去找小二過來沏茶了,索性重新迴到桌邊,選了個正對著時景深的位置坐下,定定地地望著他道:“王爺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小女子心思直,捉摸不透那些彎彎繞繞的。”


    她原以為這番話一說出口,對麵之人就算不惱怒,臉色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可誰知,時景深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倒勾起唇角,輕笑了一聲,他這一笑更是讓他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紅潤了些,原本就有十分的容貌此時更是添色到了十二分,讓楚夏看著都不經意晃了神。


    楚夏:二狗……這不愧是男主啊……顏值好高!!!剛剛那一笑……蓬蓽生輝能用在這兒嗎?


    係統:“蓬蓽生輝”指某事物使寒門增添光輝(多用作賓客來到家裏,或贈送可以張掛的字畫等物的客套話)。首先太白樓不是你家,其次他的笑也不是事物,你個文盲!!!!!


    楚夏:哦……


    雖然內心已經對著時景深的顏跪下了,但是在表麵上,楚夏還是那副冷靜自持的女神模樣,就那麽正襟危坐地等著他的迴答。


    隻見時景深笑過後,正欲說話,卻突然從袖中拿出一張帕子捂住嘴咳了起來,幾息過去後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有愈發嚴重的趨勢,甚至有絲絲血跡透過帕子滲了出來……


    楚夏:媽呀手也好好看啊……


    係統:憋花癡了沒看見他都快狗帶了嗎?!


    楚夏:哦……


    ……


    哦!!!男主快狗帶了?他怎麽能輕易狗帶!怎麽辦怎麽辦?二狗?


    係統:在你跟他見麵的時候就解鎖了岐黃醫經和子午針灸經的其餘技能,看著隨便用吧。


    楚夏:……能不能靠點兒譜?


    係統:冷漠.jpg


    得不到係統的迴答,楚夏也便隻能自力更生了,考慮到此時在這裏能使用的所有技能的可行性,最終她還是選擇了子午針灸經裏的潤脈。


    潤脈:需要裝備[針]才能施展。


    真訣。用針灸之法打通手少陽三焦經,全部屬性上升160。


    需要調息1秒後才能施展其他技能。


    技力:157


    射程:15.00


    聚氣:瞬間施放


    迴氣:2.00


    傷害類型:無從屬


    威力:0.00


    雖然不知道時景深這是什麽病症,但是提升身體各項主屬性總是不會有錯的:)


    思緒轉迴現實,楚夏趕忙急步走到窗邊,拿過自己隨身帶著的藥箱,看似是伸手從內取東西,實則心神一動便從係統背包中調出一包銀針,拿好銀針便幾步走到時景深身前,口中道了句得罪,手下卻動作不停,幾息之間便取出幾根銀針往他的手少陽三焦經處輕撚紮入。


    李進早在自家主子開始咳的時候便要將隨身攜帶的藥拿出來,卻被主子用眼神製止了,他心中雖是明白主子大概是想借此試探一下玉姑娘的醫術到底如何,可就讓他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主子受罪,心中也實在是過不去。直到此時,望見楚夏開始醫治主子,他一直提著的心才緩慢降迴原處。


    感受著手上的微痛,看著因為低著頭專心為自己針灸而同自己離得極近的楚夏,似乎還有淡淡的荷香自她身上散發出來,時景深的思緒不禁有些許恍惚,仿佛迴到了曾經的那段時光,不過錯覺轉瞬即醒,之後便是自嘲一笑,暗道自己真是糊塗了。


    雖然潤脈在瞬間就能施展,但楚夏仔細想了想,到底怕惹來不必要的懷疑,幹脆打算在紮針到一半的時候再用好了,現在看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捏住手中下一根要紮入的銀針,楚夏心神一動,便對時景深施展了潤脈。


    就在楚夏動作的瞬間,時景深便感覺靈台頓時清明,仿佛壓了許久的一塊石頭被挪開,胸中鬱氣消散了許多,他扭頭看窗外的陽光,縷縷細細地都帶著溫暖,這溫暖沁入胸膛,像兒時母妃的手一樣溫熱,驅散了他心口的冷意。


    收起最後一針,楚夏順手調出人物身體信息,看到時景深此刻的各項數值都顯示著正常的綠色,雖然他身上還有數個負麵buff,個個比曾經在產婦李氏身上見過的那個危險,但起碼此時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短時間內不用擔心了,這才暗暗長籲一口氣,終於放下心來。


    在楚夏收拾東西的時候,時景深一直安靜地坐在輪椅上望著她清麗的側臉,最終像是下了什麽重要的決定一般,雙手扶住輪椅兩側把手,用眼神製止了一旁想要過來攙扶他的李進,雖十分艱難卻仍然緩慢堅定地站了起來。


    正欲開口,卻見對麵的姑娘雖然麵上還是一副淡然模樣,眼中的驚異卻暴露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不禁覺得有趣,之前她行事說話都是一派成熟,直到這時顯露出的神色,才像一個不大的姑娘家該有的樣子。


    似是想起了什麽一般,他將左手抬起掩在唇邊咳了咳,果不其然又看到楚夏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他的手不放,心中不覺好笑,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對自己的手這麽感興趣,但她現在這個模樣倒是有意思得緊。


    見楚夏好奇,他索性先行開口解釋,隨意地說道:“我的腿腳是不好,也隻能偶爾短時間的站立,時間長便堅持不住了。”


    直到此時,楚夏才意識到自己的心思太外露了,不由得有些臉紅,雖然這是個劇情npc,自己也不該去戳人家的傷疤,便低頭對時景深輕聲道:“是我無狀了,還望王爺萬不要介意。”


    “無事,人生來便是讓人看的,之前種種目光本王已經習慣了,玉姑娘莫要放在心上。”時景深聽罷反倒無謂地擺了擺手,還說了幾句話替楚夏寬心。


    種種目光……他已經習慣了嗎?身為一國王爺,居然還要忍受旁人對自己殘缺的各種注視,在他成為權柄在手的攝政王之前,到底過的是怎麽樣的日子?為什麽身為皇子卻後天殘疾?為什麽周圍除了下屬再無半個知心之人?為什麽拖著被毒腐蝕的身子還能笑得如此雲淡風輕?


    未等他出口相邀,楚夏便晦澀地開口道:“既然王爺能找到這兒來,想必早已調查清楚了小女子的師承,王爺想說的話我大致也能猜到。”說到這兒她也抬手對時景深作了個男子間的揖禮,“承蒙王爺不嫌棄,我願意入王府替王爺醫疾。”


    “甚好,玉姑娘既然願意,不若今日就收拾收拾入府如何?”時景深聽罷,出口詢問道。


    楚夏聞言後,輕輕點了點頭迴道:“可,不過我除了這個藥箱以外,也沒有旁的需要收拾的行李了,這便就可以走了。”


    “玉姑娘先請,馬車就在樓下,本王動作會有些慢,還望姑娘別介意。”對楚夏作了個請她先行的手勢,時景深才開口說道。


    楚夏心道他怕是還有些話要同侍衛說,不方便讓自己聽見,於是便心領神會地拎起藥箱,微微躬身對他行過禮後轉身下了樓。


    見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時景深才緩緩伸出手將桌上那張她留下的釋詞拿起折好,放入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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