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你知道的,我不喜歡殺人,殺人對我來說很沒意思。”周夢蝶一點點切牛排,順著肌理,一片片像在修理工藝品,他的手法嫻熟高超。


    不了解的人大概會以為他殺了二十年豬。


    但陸輕晚第一反應是:這家夥剝了多少張人皮!


    脊背不寒而栗,這頓飯陸輕晚恐怕要吃出急性腸胃炎。


    “你送我的禮物,是什麽毒?新成果對吧,分享下。”陸輕晚深深吸氣,讓自己淡定,好想下一步的行動方向。


    周夢蝶蹙眉頭,無辜的眼神跟少年時代萊昂納多差不多,清秀的一把可以掐出水兒,但這貨說的話實在……太他麽的毀形象!


    “那個不算毒藥,唔……用我的血兌上藥水,你知道的,我的血液有百毒不侵的功效,新婚禮物麽,很特別吧?”


    “咳咳咳!”


    陸輕晚猛咳嗽,“送血啊?老娘不稀罕,不如送點肉?”


    陸輕晚把切牛排的刀舉高,倒要看看他怎麽辦!


    “唔……我的小丸子想要肉?那有什麽難?”


    誰能想到,周夢蝶真拿刀要割自己手背的肉,他絕對不是做假動作。


    刀子距離他的手背一點點靠近,刀尖劃破了他的皮膚,溢出淺紅色的液體,他沒有知覺般繼續深入,要生生把手背挖一個窟窿。


    陸輕晚幹嘔!


    “等下!”


    周夢蝶的動作暫停,目光依然無辜,“怎麽了?你不是想要我的肉嗎?我給你。”


    陸輕晚想吐,她不想再看血粼粼的那隻手,“夠了周夢蝶!你除了惡心我,膈應我,還會什麽?”


    “我會想你。”


    周夢蝶放下染了自己血液的刀,紫色的好看深眸脈脈含情。


    陸輕晚頭皮發麻,“你個變態!!!!!!”


    周夢蝶更加可憐兮兮,“唔,小丸子,你們女人真是奇怪,不是說想要我的肉嗎?我給你啊,你又說我變態,我好絕望。”


    啊!老天爺!絕望的人是她!


    “吃飯!”陸輕晚戳甜品,使勁兒吞咽。


    飯吃完。


    周夢蝶抹了抹嘴角,“下麵,第二項活動。”


    “還有?”


    周夢蝶繼續理所當然道,“約會好像都不止吃飯吧?但是看電影有點low,我帶你玩兒點高端的。”


    陸輕晚下意識去看他的畫筆,“……”


    周夢蝶擺手,八爪停止拉琴,離開三十秒迴來。


    手裏多了個雕刻繁複花紋的首飾盒子,金色的卡扣彈開,裏麵是一串藏藍色的心形項鏈。


    rose同款!!


    周夢蝶移開椅子,“戴上。”


    傑克,畫筆,項鏈,一切元素都指向某個顯然的目標!


    周夢蝶要畫她!


    不穿衣服的她!


    陸輕晚蹭地踢開椅子,手裏的餐巾布拋到桌子角落,“不可能!我不會在你麵前脫一件衣服!”


    周夢蝶早有預料般,顧自的把弄畫筆,同時餐桌陷入地下,彈上來一個法式沙發,畫架和畫紙也一起上來,室內的場景不再是蔚藍色海岸,而是曖昧的女子閨房。


    “你覺得,你有本事不聽從?”


    這是要開打了嗎?


    陸輕晚卷了卷袖字,露出女人纖細的手腕,“試試嗎?”


    陸輕晚和八爪交過手,單打獨鬥有勝算。


    周夢蝶坐沙發上,長腿交疊,“八爪,幫她鬆鬆骨。”


    隨著一聲令下,八爪無縫銜接的切換模式,高抬腿上去就是一腳!


    “我擦!!開打前給個預告!八爪咱們倆以前出生入死過,好歹也是同道中人,你就不能……”


    陸輕晚邊罵邊出拳,兩條細長腿刷地在半空劈直,鞋後跟正照著八爪的腦門!


    “嗬,玩兒狠的!”


    既然這樣,陸輕晚也不客氣,她翻身就是一記飛腿,和八爪的腳交錯,兩人都後退了三米。


    陸輕晚握拳,“周夢蝶,你帶走我兒子,還想扒光我,腦子進屁了吧!”


    哐當!


    她纖瘦的身子縱越,雙手以桌子為支撐,咚咚兩下擊中了八爪的胸口。


    八爪吃痛,連連後退。


    他不敢相信的瞪眼,“小丸子,你剛才用的什麽招數?”


    招數麽?


    晚晚看neil筆畫了清風拳,那一招貌似叫什麽“風行萬裏”,威力很大呀!


    “下海捉鱉!”


    八爪:“……”


    第二迴合,八爪用了全力,陸輕晚抗了八十多招,將八爪踢出了鼻血,她上臂磕到牆壁,擦了一道口子,留了些血。


    周夢蝶擺手,“沒意思,每次讓你配合我,你都比我出手,你走吧。”


    陸輕晚戒備,身上的肌肉還處在緊繃狀態,讓她走?


    周夢蝶雙手托腮,潔白的男士晚禮服優雅如斯,配上他的臉,視覺衝擊非常大,“小丸子,我一個人吃飯好寂寞,下次你還陪我吃好不好?”


    啊啊啊啊!!要死!


    陸輕晚拔腿就走。


    ……


    離開周夢蝶的房子,陸輕晚直奔天澄湖。


    而夢幻城堡的二樓,周夢蝶的眼睛目送她的車消失,


    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取下牆壁上的血樣,“boss。”


    周夢蝶看了眼鮮紅的血液,“去實驗室。”


    八爪擦擦鼻血,心裏犯迷糊,小丸子學了新武功,她的拳頭比以前更狠了。


    周夢蝶把采集的血樣放入玻璃燒杯,兌藥水,搖晃幾下觀察液體的變化,“八爪,顏色好看嗎?”


    “好看。”


    周夢蝶勾著嘴唇,欣賞上天賜福珍寶那般,欣賞玫紅色的液體,“我們一定會非常……契合。”


    ……


    陸輕晚晚上在外公那邊住。


    陪外公聊完天,看他睡熟了,晚晚輕手輕腳的出門。


    歐陽振華和王敏芝他們迴來了,三個人都沉著臉,王敏芝的臉呈菜色,頭發也沒好好打理。


    晚晚低頭親了親neil的小額頭,“寶貝,你迴房間等媽媽,晚上媽咪陪你睡。”


    跟媽咪一起睡!好哇!


    “嗯!我去等媽咪!”


    neil都有眼力見兒啊,大人要說話,他在場不方便。


    擔心媽咪吃虧,neil把房間門開一道縫兒,偷聽。


    歐陽振華看到陸輕晚,平靜無力道,“你外公睡了?”


    “睡了。”


    王敏芝看她活得那麽舒服,心裏長刺,“想拿走清清那一份,也不用這麽急,清清隻是昏迷,還沒怎麽樣呢!”


    陸輕晚笑的不動唇。


    歐陽勝宇換了鞋,“我去上麵看看爺爺。”


    外公好不容易才睡著,他身體難受睡覺很淺,陸輕晚怕他吵醒,“表哥,你明天再去吧,外公淺眠。”


    歐陽勝宇的腳上台階,又下來,“輕晚,你來一下。”


    一樓的小陽台,外麵是花圃。


    冬雪融化,星光灑滿了茂盛的冬青樹,庭院裏還是綠意盎然。


    外公喜歡植物,公館的院子一年四季都綠瑩瑩的。


    歐陽勝宇摸出煙盒,打火機,他點燃香煙,抽著。


    陸輕晚沒見過他抽煙,應該最近才開始,拿煙的動作跟老煙民程墨安不是一個檔次。


    吸了幾口提神,他才說話,“清清有今天,是她自作自受,我不怪你。”


    陸輕晚想笑,“表哥以為是我的錯?”


    “我不是那個意思,清清還小不懂事,嫉妒的發了瘋,才會聯手外人想要給你難堪,現在你沒事,她倒下了,也算是懲罰。”


    這還像句人話。


    “我替清清跟你道歉,讓你受了委屈。”


    歐陽勝宇態度如此誠懇,反叫陸輕晚不得不戒備,“清清情況穩定了嗎?”


    “也不算穩定,她臉毀了,身上還插著管子,能不能醒也不確定,就算醒,人生也沒希望了,我倒是希望她不要醒過來,不然她肯定會瘋。”


    陸輕晚不語。


    “晚晚,你外公時間不多了,清清又這樣,咱們應該團結起來。”


    陸輕晚依然不語。


    “歐陽集團在墨安手裏,我沒什麽好顧忌的,我是長子長孫,往後這個家我要承擔起來。”


    冠冕堂皇。


    “這是八十八萬,你和墨安領證的紅包,趁我還拿的出,你收下吧。”


    嘖,賣慘都用上了!


    指望她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不用了表哥,你留著給清清看病。”


    一支煙快抽完,鋪墊也齊備了,歐陽勝宇摁滅煙蒂,“晚晚,你外公很疼愛你,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


    neil躺在媽咪懷裏,睡的香甜。


    陸輕晚迴響歐陽勝宇的話,簡直想笑!


    太尼瑪扯淡了!


    “我喜歡白若夕,想跟她結婚,但是外公不許,你這幾天照顧他,替我說幾句好話,若夕是個好女人,你們或許誤解了。”


    腦袋被門擠了吧!


    白若夕那個渣渣,居然還搶手了哈?!


    neil翻了個身,肥嘟嘟的小手臂攀陸輕晚的胳膊,小考拉似的黏她。


    陸輕晚聞著他身上奶香味,給程墨安發短信。


    “老公,你睡了嗎?”


    程墨安在書房看收購案,電子市場萎靡不振,他想趁亂撈一筆。


    “還沒有,你躺下了嗎?累不累?”


    程墨安放下文件,走到書房落地窗前,月色如水流淌,星辰浩渺。


    “我想帶外公去美國,你還記得電影裏那個城堡嗎?外公早年在美國療養住的。”


    “咱們一起去過的那裏,我記得。打算什麽時候去?”


    晚晚小心翼翼的把兒子的腦袋扶正,讓他睡的舒服些。


    “你最近有時間嗎?”


    嗡嗡。


    “有。”


    ——


    盧卡斯:踏馬!!!真正寂寞的是我!!!是我!!!總裁,我再也不敢給老板娘小鞋穿了,能讓我迴去嗎?


    葉知秋:土啊,我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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