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夕站在天虹大廈自己的辦公室窗前,外麵高樓鱗次櫛比,但沒有一座能超越絕世的恢弘氣派,金色的光芒。


    程墨安和程思安,當初距離她那麽近,隻是當初親近的關係隨著年齡的增長已經蕩然無存。


    她努力的想要喚起程墨安的注意,希望他的眼睛可以多看看她,然而她等來的隻是一道絕情背影。


    程思安的到訪讓她再度萌生了希望,隻是經過外公分析之後,她意識到所謂的希望渺茫無邊界,她想抓住僅有的生機,她需要一個足夠忠誠的助手。


    放眼自己的圈子,能夠乖乖聽她安排,不會起二心,又掌握一定權力的,隻有歐陽勝宇。


    他是光影的總裁,將來肯定要繼承光影,圈子裏的人會給他幾分麵子,再者,他是陸輕晚的表哥,跟程墨安會有接觸,一來二去,她跟程家的往來也會頻繁。


    她自信,隻要經常出現在程思安兄弟麵前,她能征服屬於自己的版圖!


    “歐陽,工作時間打擾你,實在不好意思,沒影響你上班吧?”


    聽筒那邊,知性優雅的問候溫暖如許,隔著半座城市的空氣,酥酥麻麻繚繞,歐陽勝宇心髒撲通快了節拍,手指也下意識加大了力道。


    白若夕主動跟他打電話,幾個意思?


    她在主動示好?她對自己有想法?


    歐陽勝宇目前缺少強有力的後盾,他得想盡一切辦法壯大自己的團隊,步步為營,直到足以跟程墨安對抗!


    白勝奇是軍人,手中握著一定的資源,他兒子在海外經商,這些年不怎麽來國內露麵,但據說生意做得很順,搭上白家這條線,光影如虎添翼啊!


    再往遠處想,白若夕好歹是孟敖的親生女兒,說不定哪天改變主意要給白若夕名分,那麽白若夕就能繼承天虹企業的股份。


    屆時,他將擁有白家、孟家雙重保障,還發愁沒實力對付程墨安嗎?


    為今之計,他要穩住跟白若夕的關係,爭取早一點跟她結婚。


    結婚這個想法冒出,歐陽勝宇不可掩飾的笑出八顆牙齒,秋高氣爽的好天氣!


    “不打擾!不影響!沒事,有什麽話你盡管說,我正好有空,跟我客氣什麽啊?”歐陽勝宇溫柔體貼,連身段都不由自主放低一截。


    白若夕臉上冷笑,口音裏聽不出譏誚,“其實也沒什麽大事,我這邊剛好有兩張音樂會的門票,朋友送的,你有空嗎?”


    白若夕主動請他聽音樂會?


    試想,黑漆漆的音樂廳內,兩個緊貼在一起的人,伴隨著纏綿悱惻的伴奏,不是順理成章要發展成別的關係嗎?


    歐陽勝宇心頭的火苗跳躍,語態不顯焦渴,“時間我倒是有的,隻是……咱們去會不會被人誤會。畢竟你在圈子裏也是名人,我擔心給你添麻煩。”


    “怎麽會?我就不能有好朋友嗎?”


    “這樣啊,那好,我晚上去接你,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歐陽勝宇心頭的陰霾一掃而光,白若夕的出現撫平了他近日來所有的坑坑窪窪,稍微幻想一番音樂會上的浪漫氛圍,美女的青絲濃香,他就遏製不住的興奮。


    “表哥,什麽好事開心成這樣?我也聽聽?”


    陸亦琛準時上來,跟他討論項目,他敲門沒人迴應,隻好自發的推開門進來咯!


    歐陽勝宇收斂笑容,冷嗖嗖的目光再無溫柔可尋,“你今天在會議室什麽意思?你不同意這個項目?”


    “沒錯,不同意,這部戲的投資不少,我不能眼看著被人搞砸。”


    “小琛,你對清清有成見,但不能帶進工作,導演製片人已經一致通過,他們認為清清很適合這個角色,你在懷疑什麽?”歐陽勝宇投資這部戲,一來想打個翻身仗,二來他想,與其花錢捧紅別人,不如培養自己的妹妹,清清身價翻倍,公司的名氣也會被帶起來。


    陸亦琛像在看一個活動的笑話,“我懷疑什麽?我懷疑導演和製片人都被人堵住了嘴,我懷疑表哥塞了紅包。”


    他把醜話說的直白露骨,歐陽勝宇的麵子被他剝的七零八落,這會兒沒有外人圍觀,丟人丟不太遠,卻足以勾起他的怒火,讓他想一把手撕碎陸亦琛的嘴!


    “這部戲光影是出品人,承擔大部分成本,我比任何人都想贏,正因為這樣才選擇你表姐來演,你表姐有如歌積累的人氣,最近代言了幾款產品,人氣很旺。你這麽明目張膽的反對,實在太過分了小琛。”


    他的耐心和好脾氣,實際上隱藏著殺氣,陸亦琛能察覺到。


    “這麽說,表哥你是堅決這麽做了?”陸亦琛笑笑。


    “大勢所趨,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市場的選擇。”歐陽勝宇心裏懷揣晚上的幽會,不願意被陸亦琛破壞好興致。


    陸亦琛斜斜上揚眉宇,“哦,那我沒意見了,不過表哥,不如咱們打個賭怎麽樣?這部戲要是火了呢,我主動辭退總經理的職位,以後光影隨便你們玩兒,要是票房慘敗,你交出總裁的交椅。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想好了聯係我。”


    ……


    neil黑曜石大眼睛很認真的看陸輕晚,“媽咪,你不是開玩笑的嗎?”


    陸輕晚和neil一人一個超大的雙層冰激淩,坐在哈根達斯店內吃著聊著,她咬了一口甜糯的華夫餅,“媽咪灰常的嚴肅,所以兒子,你怕不怕?”


    neil手小,抱著甜筒格外可愛,“不怕啊,他有什麽好怕的?反正他打不過我爹地,更打不過我大伯。”


    陸輕晚噗嗤笑岔氣,“兒子,你咋那麽勇猛呢!媽咪好愛你好愛你!哈哈哈,那等下你要跟他單獨見麵,放鬆哈。”


    neil歪歪腦袋,眼睛轉了幾個圈兒,“嗯!”


    五分鍾後,周公子一身潔白的長褲長衫進門,他今日的打扮氣質儒雅,很有上海灘男學生的味道,臉上還掛了副黑框的近視鏡,頭發梳理的規規矩矩,除了那頭金色頭發和過分高大的身材。


    陸輕晚唔了捂眼睛,奇葩,變態,隔天就玩兒角色扮演,有病!


    看到角落裏萌萌的小奶娃,周公子很紳士的點頭道,“你好,咱們又見麵了,請問方便坐下嗎?”


    neil:“……”


    陸輕晚解釋道,“兒子,他今天扮演的是學者,你適應一下。”


    neil表示懂了,“哦,你坐吧。”


    陸輕晚被趕出對話圈,出門偶遇同樣被擋在外麵的西河。


    西河聳聳肩,“別誤會,我進不去不是因為不方便聽他們說話,而是老板要節約成本。”


    陸輕晚看看手裏的甜筒,舔了一口,“哦,倒也是,我這個八十塊錢呢,你要是不嫌棄,我請你吃一口。”


    “我嫌棄!”


    深秋的落葉撲簌簌旋轉飛落,金色的梧桐樹梢已經所剩不多,陸輕晚吸吸鼻子,“咱們第一次見麵好像就是秋天,還記得嗎?”


    西河環臂,閉目,風在他臉上吹打,“嗯,當年你還是個軟妹子,一轉眼成了悍婦,所以你最好別提以前,多謝。”


    “我現在也是軟妹子!你敢說不是!”


    西河:“……”


    嗬嗬!


    ……


    neil嫩白的小臉兒乖乖巧巧,小手兒捏銀色勺子慢慢的吃冰激淩。


    周公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就差一本書當道具,“小朋友,你的理想是什麽?你有沒有想過從事一份關乎人類命運的工作?”


    neil嘴巴上蘸了幾點奶昔,小小的舌頭輕巧卷起,“哦,沒有。”


    周公子從寬闊的袖筒裏拿出一個白瓷瓶子,瓶子隻有口紅大小,“看完這個再迴答我,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neil慢條斯理的吃甜品,“你研製的毒藥?”


    “沒錯,就是我的成果之一,”周公子旋開小瓶子,一股桂花香味撲鼻,香味很濃,好像走進了一大片桂花樹林,“像不像桂花糕?”


    neil撅噘小嘴巴,“哦。”


    周公子刀片裁出的薄唇緩緩的上揚,那邪肆陰沉的笑容在他臉上竟分外和諧,伴隨著微笑的弧度加大,他傾倒小瓶子,裏麵的液體滑出一滴。


    恰好滴在neil沒吃完的冰激淩裏麵。


    香味太濃,完全覆蓋了甜品本來的氣息。


    周公子枯瘦的手指張開,“小朋友,瞪大眼睛好好看著。”


    “哦。”neil淡淡的應。


    不到五秒鍾,冰激淩變了色,淺白色和粉紅色全都被吸附掉,杯子裏的東西焦黑!


    接著,焦黑的東西不斷分解,稀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


    neil純真的大眼睛沒有任何驚詫,“哦。”


    意思是,不過如此。


    但好戲似乎才開始。


    周公子晃了晃小瓶子,伸出了自己的手,倒了好幾滴在手心裏,“你說,我的手會怎麽樣?”


    neil繃嘴,不語。


    這種劇毒有超強的腐蝕能力,他竟然往自己手上倒?


    倒入他手心的東西像潤膚精油,竟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十幾秒過去,周公子的笑容更變態,他將雙手輕輕揉搓,把毒藥溶解在皮膚裏,“這是我給自己特製的桂花香味潤膚露。”


    neil看看已經蕩然無存的冰激淩,又看看他被滋潤的手,頭皮微微發麻。


    媽咪說的沒錯,他是個死變態!


    他百毒不侵。


    “那又怎麽樣?”


    周公子合上小瓶子,包好,“這是送你的禮物,以後你跟著我學習,我會教你煉製更多神奇的藥水,保證讓你看到全新的世界。”


    neil惡心的再也不想看到冰激淩,“我要是拒絕呢?”


    “簡單啊,我會把這些藥水倒你臉上,哦,還有你媽咪,你爹地不是很有錢嗎?就算你和你媽咪的臉被腐蝕成骷髏,你爹地也能找人給你們做整容吧?隻是……好像會痛哦。”


    他溫潤的扯扯嘴角,鏡片下的紫瞳涼如蛇。


    neil兩隻小手兒鬆鬆托腮,“哦……這麽說,我隻能答應?”


    他戴上真皮手套,摸了摸neil細軟的小臉兒,“唔,好像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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