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幾口氣,做好被暴打一頓的準備,陸輕晚現在的心態用四個字可以形容——愛咋咋滴!


    咚咚!


    她敲了兩下門,耳朵貼近門板聽裏麵的動靜,理論上說,鏖戰一夜的男女,這個時間應該抱在一起迴味細節,順便咬咬耳朵說點不適合小孩子聽的內容。


    陸輕晚感覺大清早來打擾人家的好事,非常不道德!


    但是再想想,她家老狐狸忍饑挨餓一晚上呢,憑什麽讓他們舒服?


    於是陸輕晚非常厚臉皮的淡定了。


    門內。


    不輕不重的聲音,讓西河猛地一震,他警惕的豎起耳朵,低聲叮囑懷中的女人,“別怕,我去看看。”


    果然……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睡了尼姑,心裏好沒底。


    六兒嬌羞狀,柔弱的無翅膀小鳥兒似的,依附在他懷裏,好像連喘氣兒都需要他幫助,“嗯,你小心點。”


    經過昨晚上的飛來橫禍,六兒也有點虛。


    懷中女人的柔弱,激發了男人的保護欲和雄性動物現在雌性麵前展現自我魅力的本能。


    西河清了清嗓子,“誰?”


    六兒在後麵撇撇嘴,尼瑪還能是誰?不是陸輕晚本人,也跟她脫不了關係。


    六兒裹了裹衣服,遮擋身上的痕跡,雨雲之後的痕跡,恐怕她想完全擋起來是不可能了,幹脆大大方方露出來,隨便欣賞。


    陸輕晚縮迴腦袋,筆直的站好,“我。”


    小丸子?!


    “怎麽是你?!”


    西河開門,環顧四周發現沒有生人,然後拽住陸輕晚的領子將人給拉進房間。


    陸輕晚瞥被他扯的領子,嘖嘖道,“速度夠快的,怕什麽?”


    她這麽一笑,西河好像明白了什麽,然後瞪圓兩顆眼珠子,“你跟蹤我!!你特麽跟蹤我!”


    陸輕晚懶洋洋捂著嘴巴打哈欠,“我犯得著跟蹤你嗎?房間是我頂的,房費是我出的,你丫住了小一月沒挪窩,怪我?”


    西河幡然醒悟過來,難道自己掉進了她的圈套?可跟她共度一晚的女人呢?又是怎麽迴事?


    六兒看到陸輕晚,也不說話,隻是坐在沙發上手托腮的笑。


    “你特麽!什麽意思?你全都知道?”西河後退到客廳,保護六兒,怕陸輕晚突然翻臉欺負她。


    陸輕晚也不急著跟他們算賬,先把套房欣賞了一番,“喲,很激烈很生猛啊!床還好吧?要不要服務生給你們送點失去十全大補湯什麽的?比如海參鹿茸啊,我說西河,你是沒睡過女人,還是沒被女人睡過,不要過度。”


    西河徹底明白了!


    “小丸子,你丫算計我!你特麽的居然算計我!”


    想通前因後果,西河舉起拳頭要揍陸輕晚,別的方麵他忍一忍也就算了,但這種事讓大男人怎麽忍?


    可他的拳頭才高高舉起還沒落下,陸輕晚就慢悠悠拔出了漆黑的手槍,在手指上打了彎兒,笑眯眯的昂頭看他氣急敗壞的表情,雖然不說話,眼睛裏的狡猾卻有萬字可表達。


    西河的拳頭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嘴角抽抽,“你……踏馬的!!”


    這迴輪到六兒不淡定了,她的東西!


    看到陸輕晚手中的家夥,她的思緒瞬間迴到了昨晚淩晨三點左右。


    那會兒西河已經睡了過去,累成一條狗的他睡的很沉很沉,然後六兒聽到陽台玻璃響了。


    她下意識以為是周公子的人,想要逃走,可想到自己手中有武器,她便拉下保險,推開了窗戶。


    可她沒有想到,對方的速度遠遠在她之上,比她高了不止一個檔次,所以她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攻擊,已經被對方控製了咽喉!


    昏黑的夜色下,她什麽都看不到,唯一能分辨的是,那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身高絕對超過西河,逼近一米九,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道。


    於是她斷定,不是周公子本人。


    陌生男人虎口鎖緊她的咽喉,她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要她稍稍動一下,就會被扭斷脖子,所以她很識趣的選擇配合。


    黧黑的夜色下,她聽到男人沉穩的聲音,“東西給我。”


    六兒懵逼片刻,喉嚨“嗚嗚”哀鳴,“你……是……誰?”


    男人的手巧妙一轉,她根本分辨不出他出手的方向和動作,原本被她握緊的東西,竟到了他手裏。


    他利落的哢噠一聲關閉了保險,將東西放入自己的口袋,這才冷冷道,“陸輕晚的男人。”


    聽到他說出簡單的自我介紹,六兒瞬間愣了!


    耳邊有秋季夜風在肆意吹拂,她淡薄的衣服難以抵擋寒冷,男人的聲音遠比秋風更冷,冷到她骨子裏。


    程墨安!


    他是程墨安!


    告知身份之後,程墨安釋放了她的咽喉,給了她幾秒鍾時間換氣。


    “這是陸輕晚給我的東西,現在屬於我!”六兒往後退了半步,盡量壓低聲音不驚動西河,她憤怒的想揮拳打人,可見識了男人的力道和反應速度,她不敢貿然出擊。


    程墨安壓根沒想跟她動手,輕描淡寫道,“屬於你?現在東西在我身上,怎麽說屬於你?”


    六兒咬牙腹罵,瑪德不要臉!


    “這是我和陸輕晚的交易!”


    “哦?那麽隻怪你技不如人沒能留住。”


    他逆風站在陽台上,風卷起他的頭發,暗黑色的輪廓清冷如霜。


    六兒感到一股肆虐涼意,程墨安尼瑪的混蛋!


    她旋即咬緊牙關道,“你想拿走?”


    “準確說,這是我的戰利品。”


    他說的那麽淡定從容,那麽理所當然,六兒隻能咬牙切齒,卻沒辦法反駁,“好,那麽至少告訴我,你怎麽知道東西在我手上?怎麽?陸輕晚後悔了?讓你半夜搶劫?”


    “自然不是,”他好像在笑,笑的更冷,“你難道不知,武器有安裝有定位係統,隻要啟動即可在全球範圍內追蹤。”


    六兒風中瑟瑟發抖,瑪德!!


    那她豈不是白白被西河睡了一晚!!!擦!!


    感知到了女人憤怒,程墨安又淡淡笑道,“你和晚晚是朋友,我可以另外送你一樣東西作為彌補。”


    說完,他像是空中飛人一般,縱然越過兩個緊鄰的陽台,縱身翻越到了隔壁。


    她見過太多男人打鬥翻牆,可像他那麽優雅清絕的背影,她從沒見過,即便是盜竊搶東西這種勾當,在他做來居然毫無違和感,反而添加了癡情俠客的雋永。


    六兒茫然了片刻,對著空茫的夜色笑了。


    陸輕晚,你丫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碰到程墨安!


    現在。


    六兒翩然起身,她身上隻有一條浴袍,鬆鬆的要露出全部風景,“陸輕晚。”


    西河懵圈兒,兩眼在她們之間穿梭,“你們……認識?”


    陸輕晚麻溜兒的把東西擱下,自己則尋了個愜意的姿勢坐好,得逞小狐狸的模樣,“認識啊!熟人了。”


    六兒壓了壓手臂,一截雪白的肌膚露出浴巾,星星點點的紅斑點綴下,美的引人犯罪,她青綢長發在胸口打了個漩兒,延伸到了溝渠之中,若是被強迫症看到,一定想給她扯出來。


    可惜,她對著的人是陸輕晚。


    “小丸子,你丫行動要不要這麽快?看來昨天晚上就在隔壁?沒節操的聽了不該聽的?”


    陸輕晚也不避諱遮掩,很爽快的承認,“親愛的,大戲要有人欣賞才不枉演出一場!你們倆那麽賣力,我當然好好當觀眾咯!我鼓掌了呢,聽到沒?”


    六兒抿了抿唇,她詭譎的眸子裏,溢出若狐媚若妖精的笑容,清清一縷,濃稠的能把魂魄纏住!


    但,陸輕晚是女人。


    “鼓掌再賣力,也大不過啪、啪、啪。”


    西河已經理不清發生的一切,愣怔的呆在原地,希望從她們的眼神和對話裏捕捉到什麽,可是這尼瑪是什麽節奏?


    陸輕晚很佩服她的下線,當即拍手鼓掌,“非常好!不愧是天下第一小妖精!看來你們昨晚很河蟹很性福!心情也不錯嘍!”


    六兒抖了抖睡袍,將自己軟乎乎的身子丟在沙發上,隨意用靠枕擋住了胸,“還行。”


    西河:“……”


    他應該先搞清楚兩人的關係才對,可聽到她說“還行”,頓時火氣上來了,隻是還行?明明很行,非常行!特別行!


    陸輕晚擺手,製止了西河即將說的廢話,接著說,“既然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咱們就掰開了好好說。”


    西河懵逼死了!


    “靠!!說什麽?我跟你們……你,有什麽好說的!”


    六兒美眸抬了抬,噘嘴微微笑著道,“來,坐下。”


    西河渾身雞皮疙瘩撒了一地,“你……你到底是誰?”


    曾經柔情似水的軟妹子呢?為什麽穿上衣服之後,她氣質全變了?說話的語氣也徹底走了樣?再也找不到軟妹子的芳蹤!


    這不是玩兒他嗎?


    六兒飛了個吻,“我是誰?你不是都用過了嗎?我當然是女人了,確切一點,我是你的女人。”


    西河:“……”


    頭頂上飛過來的一大片烏鴉是什麽鬼!!!


    陸輕晚嗤嗤樂,“來吧騷年,讓本宮跟你說說前因後果,既然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我絕對不會虧待你,也不會再坑你,乖哈!”


    “嘭!”


    西河一拳頭重重砸沙發靠背,真皮椅背被他砸下一個坑,“陸輕晚,她是你的人?!”


    “不不不,她是你的人,至少昨晚是!至於以後還是不是你的,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咯!”陸輕晚翹起一條腿,如今自己占據主導地位,再也沒有了來時的忐忑,那點可憐的罪惡感,也消失的片葉不剩!


    西河感覺到了來自陸輕晚的深深惡意,可目前局勢不分明,他無法采取相應的對策,隻能靜觀其變。


    “少特麽的廢話!說,到底怎麽迴事!你別忘了,你是我老板的目標,玩兒的太過,我會把你交出去,別怪我心狠手辣!”


    西河可悲的發現,他目前唯一能依靠的竟然是周公子。


    陸輕晚哈哈哈朗聲大笑,笑聲張狂倨傲,大有獨孤求敗的瀟灑,笑完以後她才眯眯眼眸,拍打六兒的肩膀,“你錯了西河,周公子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標,喏!”


    如果眼神能殺人,六兒已經殺死陸輕晚一百遍了!


    西河茫然的看著六兒,朝陽若一襲紗衣,而她是紗衣下美不勝收的風景,她的嬌羞嫵媚,她的濃情萬種,都是無聲的翅膀,飛在他的靈魂深處,蠱惑入骨至深。


    西河沒出息的看直了眼睛,訥訥問,“你?怎麽……會?”


    六兒習慣了被男人這麽欣賞,他們眼睛裏的火焰越炙熱,越能證明自己魅力大,功力深厚,於是她淺笑出皓白的牙齒,“因為我睡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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