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車影遠去,那道身影折返迴來,站在方才停車的地方,望著車離開的方向,思索著剛才聞到的味道。


    那是屍體腐朽的氣味。


    花曦十分確定,黎家守衛放入後備箱的麻袋中,裝的是屍體。


    確定的同時伴隨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死的人該不會是……


    “白生!”突然,後方傳來的一聲喊聲打斷了花曦的思緒。


    她迴轉身,就見一位身穿與剛才黎家守衛相同製服的人,手裏還拿著清掃工具。


    守衛看到花曦轉過來的麵容,雙眼陡然睜大,手中的工具脫手掉落,“哐當”一聲砸在地上。


    他不過是看到一個可疑的身影,覺得很像白生,便隨口喊了一聲試探,未曾想真的是她。


    來不及思考白生為何會出現在此地,守衛的第一反應便是趕緊將此事告知剛剛離開不久的黎清池。


    畢竟他們幾人隻是武六級的修武者,根本無法擒住武九級的白生。


    守衛正要給黎清池通風報信,可花曦沒給他這個機會,瞬間來到他的麵前,一把反扭住了他的手腕。


    守衛疼得叫出了聲,表情扭曲。


    花曦目光冰冷地盯著守衛,“說,剛才送出去的死人是誰?”


    守衛疼得直抽冷氣,哆哆嗦嗦地說:“我……我不知道。”


    花曦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語氣森冷:“我的耐心有限。”


    “我說,是路博士!死的人是路博士!”守衛疼得受不了了,隻好實話實說,想著人都已經死了,告訴她也沒什麽大不了。


    聽到“路博士”這三個字從守衛口中說出,花曦心中一凜。


    路綸死了,意味著她和黎岑淵的記憶或許再無恢複的可能。


    花曦攥緊拳頭,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仿佛在壓抑著內心洶湧的情緒。


    “誰殺的?”


    守衛從花曦平靜的語調中感受到一股洶湧的怒意,有些疑惑,路博士的死她好像很生氣,難道他們認識?


    這也不是他能問的,守衛還是老實迴答:“不清楚,發現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話音剛落,他感到手腕一鬆,心想白生這人還挺好,可在下一秒,他的脖子受到重重一擊,隨後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花曦看到沒看腳邊陷入昏迷的守衛一眼,而是抬眼直直望向不遠處的一扇門,那是她今日剛查到黎清池可能藏匿路綸的地方。


    結果不等她找來,人卻死了。


    花曦不會就這麽放棄,路綸雖然人死了,但不代表機器就無法製造了。


    隻要能找到路綸遺留下的筆記或是設計手稿,就還有機會,通過那些線索,說不定能造出恢複記憶的機器。


    花曦上前推開門,入眼是一條向下的樓梯。


    沒有絲毫猶豫,她抬腳走了下去。


    進入實驗室,裏麵有三個人,他們在仔細檢查,試圖找出兇手的痕跡。


    見到花曦,三人的反應和外麵昏厥的守衛如出一轍,都對她出現在這裏感到驚訝不已。


    花曦一言不發,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直接將他們打暈過去。


    然後開始找。


    她翻遍了每一個台麵,每一個抽屜,每一個櫃子,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有筆記或手稿的角落。


    然而,實驗室裏除了錯綜複雜的電路、散亂的電子板和各種機械零件,竟連一張紙片都沒有。


    不可能沒有,除非路綸把機器的構造圖爛熟於心,否則一定會有設計草圖留存下來。


    難道是殺害路綸的人取走了手稿?


    可兇手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如果兇手對記憶消除機感興趣,應該是直接帶走路綸,而不是殺了他,隻拿走手稿。


    反過來,兇手對記憶消除機不感興趣,僅是單純想殺了路綸,那拿走手稿的行為就顯得多餘了。


    那麽,就隻剩下一種可能,兇手就是為機器而來,但不是想得到,而是銷毀。


    兇手或許是不想路綸再造出記憶消除機,所以殺了他,還把他所有關於機器的記載都拿走,就是為了防止有人依照他的思路複刻出來。


    這人究竟是誰?


    花曦隱隱有種直覺,對方好像是在針對她,知道她在找路綸,所以提前下手將人殺害,並帶走資料。


    可若真的是衝著她來的,又是如何得知她在找路綸的?


    這件事除了莫妮,她並未向其他人透露過,而莫妮也絕不可能會說出去。


    花曦的思緒在此處徹底中斷,無法再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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