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聽說了過程,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


    “你說說你,沒事你去門口坐著幹啥,惹出了這麽大亂子!”


    張塵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說:


    “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周圍人是怎麽對我的,我沒有親人了!在這個世上我隻有你一個親人了!我隻是盼望你能迴來跟我說說話,這也是我錯了?”


    孫海不說話了,坐在外麵門口蹲著抽煙,周圍的人對他指指點點,恍惚中聽見幾個女人在那裏議論紛紛。


    “婊子就是婊子,又勾搭上隔壁院的賈東旭了!”


    “不能吧,人家賈東旭年輕有為,有家有室的,能看上她?”


    “蘿卜白菜各有所愛,萬一王八看綠豆對眼了呢!”


    “哈哈哈,真說不準,好狗也架不住上趕著的熱乎屎啊!”


    孫海都聽在耳中,煩躁的踩滅煙頭,迴屋裏飯也沒吃,直接躺在床上。


    張塵勸了兩句,孫海沒有起來的意思,張塵也沒有辦法,隻能任由他而去……


    第二天一早,等到張塵起來的時候,床上已經不見了孫海的蹤影,孫海本身也沒有幾件衣服,也全都不見了。


    張塵慌了神,四處查找,在飯桌上刻著幾個字,歪歪扭扭的……


    “我走了,別找我!”


    這六個字就像是刀子一樣劃在她的心上,一瞬間,張塵像是蒼老了十歲,自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天一夜,兩鬢斑白……


    突然,她笑了,釋懷的笑了……


    張塵將放在床下的胭脂水粉重新拿出來,換上了最愛的旗袍,將自己打扮成最初的模樣。


    張塵走出門外,耀眼的陽光刺的她睜不開眼睛,等到適應之後,抬起頭看了看,真是個不錯的天氣呢,這才手裏提著一個布包,朝著隔壁大院走去。


    這一次,她十分的輕鬆,就算有竊竊私語,她也是禮貌的跟院子裏的人打著招唿,絲毫不在意眾人的眼光了。


    走到賈家門口,張塵並沒有推門進去,而是敲了敲門。


    秦淮如過來開的門,看見是張塵,也是一臉的欣喜。


    “淮如,剛才收拾東西看見個音樂盒,估計小當這個丫頭能喜歡,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幫我交給她……”


    秦淮如拉著張塵的手說:“張姐,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小當這孩子要是知道你送她禮物不知道多高興!”


    張塵笑了,開心的笑了,就像這明媚的陽光……


    “姐你還沒吃飯吧,進來吃點吧!”


    張塵笑著搖搖頭說:


    “不了淮如,你先忙吧,我得走了……”


    說完之後,也不等秦淮如挽留,就這樣離開了……


    秦淮如隻感覺今天的張塵很不一樣,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看著布包裏的音樂盒,轉頭迴了家。


    張塵這邊迴到家,鎖上了房門,拿起擀麵杖開始碾碎一粒粒藥片。


    這是她攢了很久的安眠藥,每天的限量架不住積少成多,在孫海走了之後,她的心就徹底的死了。


    將藥沫兌上水,一口氣喝下,又往自己嘴裏含了塊糖,仿佛這樣能讓自己苦澀的人生變得甜一點,眉頭慢慢舒緩,躺在了床上……


    等到下午賈東旭迴來之後,也是一臉疲憊,最近的工作強度很大,但是很有進展,這讓他累並快樂著……


    “迴來了東旭,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賈東旭一迴到家就聽到音樂盒的聲音,十分悅耳,小當在那十分開心的玩耍,棒梗看到一臉的羨慕。


    “這音樂盒挺精致的啊,在哪買的?”


    “哪是買的,張姐上午來了,說是小當喜歡,拿過來給孩子玩……”


    賈東旭疑惑的問:“張塵?她狀態怎麽樣,緩過來沒?”


    秦淮如想了想說:“應該是沒什麽事了,我看她化了妝,還把旗袍穿上了,一直在笑……”


    “那就好,都是苦命人啊……”賈東旭感慨了一聲,拿起了音樂盒,疑惑的掂了掂重量,自言自語道,“奇怪,這個音樂盒好像重了很多……”


    將音樂盒倒轉過來,底部發出嘩啦的聲響,賈東旭麵色一變,快速的將底部打開,頓時,金戒指,手鐲,項鏈,耳釘掉了出來……


    幾女目瞪口呆,這……這是怎麽迴事?


    這……這是張塵留給小當的嫁妝啊!


    “糟了!!”


    賈東旭大驚失色,終於明白了一切,招唿著幾人趕緊跟他走,讓棒梗在家照顧妹妹。


    秦京如一邊快走一邊詢問說:“姐夫,到底怎麽了?”


    秦淮如著急的說:“還能怎麽了,出事了!都怪我這個豬腦子!她都說了她要走了!”


    賈東旭這幾個人風風火火的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走進隔壁大院,還有人熱情的打招唿。


    “賈科長好,來我們院有什麽事啊?”


    賈東旭沒有閑情逸致跟他撩閑,徑直走到張塵家門口,用力推了推沒反應,應該是反鎖了。


    “張姐!開門!開門啊!”


    一連叫了好幾聲,裏麵都沒反應,此時外麵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賈東旭顧不得其他,一腳踹開了房門。


    賈東旭三人率先進去,又有幾個看熱鬧的也跟了進去,緊接著,屋裏麵傳來一陣尖叫!


    “啊!!”


    “死人了!!”


    “張塵自殺了!!”


    床上的張塵走到十分安詳,嘴角還掛著微笑,仿佛是嘲笑自己悲慘的一生,也好像是對徹底解脫之後的欣慰。


    秦淮如姐妹失聲痛哭,賈東旭看見桌子上孫海留下來的字,明白了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賈東旭閉著眼睛,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他同情這個可憐的女人,感歎著命運的不公……


    賈東旭走出門外,看著這個院子裏的人,心裏隻有厭惡。


    “你們這幫劊子手!你們一個個的手裏都沾滿了鮮血!她究竟有什麽錯!她就是想踏踏實實的過日子!不斷地討好你們換來的是什麽!一個個麻木不仁,哪怕你們少說一句咒罵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少一句詆毀就這麽難嗎!”


    “午夜夢迴,你們真的不會被嚇醒嗎!”


    賈東旭紅著眼睛,大聲的質問著在場的眾人,看見賈東旭癲狂的模樣,大院裏的人罕見的沒有出聲,一個個隻是低下頭,但是沒有一個人承認錯誤,他們不認為自己錯了。


    賈東旭不再說話了,推開人群離開了此處,他不想再跟他們這群人多說一句話,這是這個平行世界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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