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5章


    陳勃還是沒有說,關初夏開玩笑是開玩笑,也沒有追著不放打破砂鍋問到底,她知道男人的分寸,當然,她也有做妻子的分寸。


    她知道男人難,從陳勃之前說的那些事中,她知道這個男人一直都是在夾縫處求生存,能到這個時候還沒有死,就已經是滿天神佛的保佑了,她也相信,他不說有不說的道理。


    晚上,她睡的很不好,半夜醒來的時候,看到了陽台上有一個黑影,而身邊已經沒有了枕邊人。


    她拿起衣服,走到了推拉門處,將衣服遞了出去,隻是說了一句,早點休息,就又迴去躺下了,將床調到一個最適合的角度,看著陽台上抽煙的男人,她什麽都沒說,這個時候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不要參與他的思維,他的思維才能保持連貫性,才能走出一個平滑的結果。


    “我今天要去一趟榆州,處理一些事,晚上可能就不迴來了。”吃早飯的時候,陳勃說道。


    “嗯,路上注意安全,對了,晚上不要熬夜,想問題,也得先把腦子養好才行,否則,缺血的話是想不出好主意來的。”關初夏囑咐道。


    陳勃點了點頭,關初夏接著說道:“一早你還在睡覺的時候,我給東京的導師寫了一封郵件,問問什麽時候去最合適,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陳勃又點點頭。


    關初夏從來都不會拖他的後腿,從來都是想在他的前麵,即便是偶爾落後,也會加快腳步超過他,和這樣的女人一起過日子,陳勃感覺輕鬆很多,相反,家裏一團糟的話,他就要分出一部分精力來處理後院的事情,腦子是有數的,切的塊數越多,每一塊的功能就越少。


    高鐵上的人很少,這個時間點去榆州的人少的可憐,幾乎是在空跑。


    在高鐵車廂的連接處,陳勃站在一邊,衛語堂站在另外一邊。


    “昨晚一晚上沒睡好,你說的這個問題,我確實沒考慮過,這可能和我沒有實際參與這些事有關係吧,我的潛意識裏一直都在告訴我,這事和我沒關係,我沒有參與實際的運營,但是現在想起來,我不知不覺間就站到了舞台的中央了,而不僅僅是前台的問題。”陳勃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


    “所以,你想到辦法了?”衛語堂很欣慰的問道。


    他怕的是陳勃根本不去想這些,其實這個想法,在他上一次去海參崴的時候就在考慮了,因為看起來洪杉杉確實是撐不了多久了。


    所謂樹倒猢猻散,洪杉杉這棵樹倒了之後,自己該咋辦,這是個問題,不得不想明白的問題。


    這不是官場上的那點事,就算是如自己的老上司吳泊雨那樣,換個山頭依然是可以穩穩當當的,因為那是明麵上的事情,是有規則可循的,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可以量化的,是可以曬在太陽底下的。


    但是自己幹的這些事,那是秘密中的秘密,他相信,自己交出去所有的東西的那一刻,也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當然,最好的結果是進監獄,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把自己關起來,哪裏不合適,或者是運轉的不順暢,還會來見自己,讓自己把這台機器的所有鑰匙都交出來,這是最好的結果,可也是最壞的結果,沒有人能在等待死亡的環境裏還能身心健康的活下去。


    他是一個,陳勃也是一個,他們現在就處在這樣的環境裏。


    所以,他必須拉上陳勃,他們一起想辦法,陳勃比他有能力,比他認識的人多,比他腦子好使,這是他不得不承認的事實,這也是洪杉杉認可的,所以這一次來,必須把陳勃罵醒,讓他早做打算。


    陳勃搖搖頭,說道:“這事啊,你要和洪先生說一下,我覺得,你辦完榆州的事情之後,最好是迴到他的身邊,到時候我們想辦法聯係一下,商量一個對策,否則,這事難辦的很。”


    陳勃眉頭緊皺,衛語堂看的出來,他是認真的,算是認可了自己的猜測,而讓他迴海參崴,也是想聽聽洪杉杉的建議。


    ……………………


    陳勃盯著玻璃窗後麵的田豐羽,這家夥沒有扛過二十四小時,尤其是在拿到了池承業的那份材料之後,他要為自己辯解,因為池承業幾乎把所有的問題都栽到了他的身上,所以他現在要做的是辯解,把不屬於自己身上的東西摘掉。


    比如遊大江的死亡,他是不知道的,而且還能提供那幾天自己在什麽地方,什麽人能夠證明,這些事就足夠了,當然,他也承認,去陳勃家門口等著殺人的那兩個菲律賓人確實是他找了池承業找來的,這件事他承認了。


    “你再晚來一會,我就打算匯報了,這件事很大,必須要讓萬蕾書記知道,還要向省廳匯報,否則,你家門口死人的事,沒法結案,那兩人到現在還在冰櫃裏凍著呢。”甘高峰說道。


    陳勃看看田豐羽,扭頭對甘高峰說道:“安排我單獨見見他,我有話和他私下說一下,不用記錄,也不用錄音之類的,就幾分鍾的事,對了,先不要匯報,等我見完了他,到時候我再聊聊匯報的事,咋樣?”


    甘高峰不解的看了陳勃一眼,說道:“咱先說好,不許動手,要動手也注意分寸,別到時候給打死了,我這裏麻煩,沒法交代。”


    陳勃苦笑著搖搖頭,甘高峰去安排了。


    田豐羽沒想到進來的人是陳勃,他一直低著頭,坐在椅子上,此刻聽到門響,這才慢慢抬起頭來,恍惚了一會才發現對麵站著的是陳勃。


    田豐羽歎了口氣,他現在最怕的就是見陳勃了,這下好了,他來了,他的第一個想法不是自己被他怎麽打,而是想起了那個視頻裏他一鍘刀下去切掉了豬頭的場景,想到這裏,他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


    陳勃倚著桌子,坐在了桌麵上,兩隻手插在外套的兜裏,問道:“這一次,肯定判不輕,想好進去後的生活安排了嗎?多帶幾本法律書,好好學習一下吧,我是萬萬沒想到,我家門口那兩個人居然是你招來的,厲害啊,田書記,買兇殺人,這樣的事你也幹的出來……”


    白永年說過,在決定給一個人恩惠之前,一定要想方設法把他逼到絕境才行,這樣才能把你的恩惠發揮到最大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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