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一麵倒的屠殺,宋軍被金軍如果趕羊一般的殺退,怎一個一潰千裏。


    “完了!完了!”


    張孝純看著綿延到天際的屍骸,幾乎全是宋軍的。


    “至少死了兩萬!”


    馬擴喃喃說道,這場潰敗來得太突然了,心中大起大落,不滿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這一戰把太原府援軍徹底擊潰了,太原府已經是一座孤城了。


    ……


    東京,早朝。


    今天是皇太子趙桓第一次上朝,參加大朝會人特別多,東京的文武百官幾乎都到了。


    所有人都明白一個道理,皇太子是皇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也是唯一的法定繼承人,如今皇帝病重不起,太子理應繼承皇位,這第新皇的第一次朝會可不能錯過。


    甚至連一眾王爺也到了,鄆王趙楷、肅王趙樞、景王趙杞、濟王趙栩、益王趙棫、康王趙構、祁王趙模、莘王趙植、、儀王趙樸、徐王趙棣……


    而在皇子們身後,趙佶的皇後和嬪妃們正坐於簾幕之後。


    趙桓的生母顯恭皇後王氏在趙桓八歲時便去世了,如今後宮這些皇後嬪妃可不是來幫趙桓撐腰的,而是幫一眾皇來撐腰的。


    雖然趙桓是法定的皇位繼承人,但皇位這東西誰都不會輕易放棄,趙桓現在還是皇太子,隻要趙桓一天不是皇帝,那這皇位就還有希望。


    朝會依舊是按照禮製開始,百官見禮,可一眾皇子卻隻是微微欠身,並沒有行君臣之禮,而是如同兄弟見麵一般。


    主持禮儀的內侍看在眼裏,百官也把一切看在眼裏,但沒人開口,都是眼觀鼻鼻觀心。


    奪嫡爭位曆代都有,匆忙站隊的從來都沒有好處,這些是皇家的事,當臣子的最聰明的就是牆頭草,待一切塵埃落定再表忠心也不遲,新皇登基也離不開臣子治國。


    宦官們也當做看不見,趙桓確實在眾皇子裏身份最高,也是太子之尊,可趙桓隻是一個人,母親顯恭皇後王氏走得早,在後宮沒有人支持,其餘皇子身後可都是貴妃和外戚支持的。


    在所有人眼裏,趙桓確實皇位的第一人選,可趙佶沒死,趙桓一日不正式登基稱帝,那就算不得真皇帝,一切都還存在變數。


    趙桓似乎也沒有看見兄弟們敷衍的態度,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和淡淡的哀傷,似乎是憂心父親趙佶的病情。


    “太子殿下,大喜啊,河東捷報,大軍已經收複五座城池!”


    一名官員忽然出班笑著報捷道,今天可是趙桓的第一次早朝,第一個消息自然得是喜事。


    “太好了!”


    趙桓臉上的哀傷散去,一臉歡喜的叫道,東京已經太久沒有收到好消息了。


    百官也是麵帶輕鬆之色,這好消息來得太及時了。


    “皇兄,如今城內民心不穩,蓋因洪水圍城,斷了口糧,臣弟請開倉賑民!”


    趙構見沒人再有說話的意思,出班客氣的抱拳開口道,他話語得體,不卑不亢,既給了趙桓麵子,又承擔起了自己的責任。


    “九弟說得是極,城中穩定很重要,九弟負責此事吧,開封府全力配合!”


    趙桓點了點頭道,如今父皇病重,自己剛剛掌朝,東京洪水圍城,城中穩定是重中之重。


    “是!”


    趙構行了一禮就退到了一邊。


    這一舉動讓群臣側目,趙構的行為讓所有人都是微微點頭,此等風雨飄搖之時,這位康王能以大局為重,這贏得所有人的讚許。


    “陛下,齊國惡賊占據整個河北,如今黃河以北都落入賊手,臣請陛下發兵滅賊!”


    一名禦史忽然出班開口,這話語落地,剛剛歡快朝廷氣氛瞬間冷了下來,整個朝堂變得寂靜無聲。


    “誰有辦法?”


    趙桓看著眾人問道,他本就缺乏主見,麵對這種難題他那裏有主意。


    “陛下,麵對賊人,除了戰再無他法!”


    李綱直接出班開口道,他聲音渾厚,很有穿透力,一下子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就連那些皇子也是一陣側目,簾布後的嬪妃似乎也在竊竊私語。


    “戰?”


    趙桓臉上滿是猶豫,戰這一字說得簡單,但他們麵對齊國屢戰屢敗,這還怎麽打。


    趙桓看向童貫,尋求著這位大宋樞密使的意見,這戰事他不能一人做主。


    “如今東京城被洪水圍困,糧草都用來賑濟百姓,戰事可能要往後推推!”


    童貫沒有反對開戰,他是樞密使,掌管著天下軍務,麵對敵人攻略城池這種事他不能避戰,但他又不願意繼續和孫磊開戰,他已經怕了,他敗得太多了。


    “言之有理!”


    趙桓連連點頭,童貫的話說到他心坎裏去了,如今諸事繁雜,現在不宜開戰。


    李綱聽得眉頭一皺,童貫那話明顯是在拖延,不過他卻沒辦法反駁,童貫的話也有道理,河北的事雖然急,但東京的事更急。


    李綱猶豫片刻還是退迴了朝班,東京的事要緊。


    “太子殿下,皇帝陛下病重,如今禦醫雖然穩住了病情,但陛下精神不佳,臣請招募道法高強之人,舉行羅天大醮,求來福澤!”


    又有人出班開口道。


    “對對對,要設醮行,請來諸天至尊,福澤我大宋!”


    趙桓一聽大喜的拍手,他本就篤信神道之術,如今有人提起要辦羅天大醮,他立刻來了精神,他希望一切煩惱都能請神道來解決。


    “你速速去辦,這洪水隻有道法高深之人能退!”


    趙桓看著剛才出言的那名官員開口道,甚至把洪水也交給了神道之術。


    “殿下,洪水來自於黃河決堤,這道士如何解決?這事情還是要和梁山泊溝通,堵住河堤才能退了洪水!”


    禦史陳禾出班開口道。


    “胡說,道法高深能讓黃河斷流,小小洪水算什麽?”


    趙桓卻是開口道,他堅信道法的厲害。


    “太子殿下,子不語怪力亂神!殿下如今主持朝政,如何能偏聽偏信,這神道之術虛無縹緲。大禹治水,堵不如疏,,黃河若是斷流,大水積蓄,東京豈不是更危險?”


    陳禾卻是沒給皇帝好臉色,身為禦史言官,他不光要監管群臣,更是要督促皇帝。


    “你……”


    趙桓被陳禾懟得無話可說,一眾兄弟都是笑著看著他,趙桓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了,他雖然沒主見,但身為太子這麽多年也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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