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絨兔毛根根直立, 看起來新鮮可愛又柔軟, 林棉棉忍不住伸手撩了一把,卻被正在氣頭上的阿白一爪拍開了。


    “阿白?”林棉棉感覺到了阿白的不對勁。似乎這炸起的毛毛,並不是小兔子一時的無意。所以為什麽……突然就生氣了?自己剛才有說錯什麽嗎?好像隻是說了被那隻巨獸追趕的事情吧……


    已經在腦海裏把蠢貓揍了八百遍的小兔兔,聽到了林棉棉帶著些小心的聲音, 抬眼看去,疲累又軟乎的小姑娘,正一臉擔心地看著自己。


    “哎……”阿白重重地把頭磕在了石桌上。周身炸起的毛,也慢慢消了下去。


    “你這是……怎麽了?”林棉棉有些擔心地伸出手指, 輕輕摸了摸兔兔的後腦勺。


    這次,沒有被兔爪拍開。


    還能是怎麽了, 是被你們氣的啊!一個要凝結金丹了,還分出一縷神念的智障貓,打也打不到!一個想要遷怒一下,結果發現根本遷怒不上去的蠢姑娘,打也打不得!一肚子怨氣在兔兔的肚子裏左衝右撞,卻全無出口,真是憋悶死一隻兔!


    阿白憋得很, 卻還不得不忍耐著安撫一下在秘境中吃了不少苦頭的小姑娘:“算了,沒什麽。我隻是覺得, 要是我當時沒出宗門, 而是跟著你, 你也不至於被王傳鶯坑進那秘境, 還差點出事。”


    小小隻的兔兔團成了一個雪球球, 小腦袋悶著抵在石桌上,說起話來也嗡聲嗡氣的,有些低氣壓。


    林棉棉哪裏想得到阿白此時心中天兔交戰成了什麽模樣,隻當是小兔子真是在自責,難免失笑:“這哪裏能怪你。我又不是個小孩子,你也不是看孩子的兔,還能時時刻刻跟著我麽。再說,我這一趟進去,也就最後遇到那巨獸驚險了些,前麵幾天可是舒舒服服的,還得了不少靈植靈獸,哦,還有一隻尋寶鼠,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並沒有被怎麽安慰到的小兔子四隻短腿子在桌子上蹬了蹬,還是沒抬頭。


    林棉棉還很少見這樣子的小兔子,一時覺得可愛難忍,差點沒放下懷裏的胖龍貓,轉把小兔子端起來好好揉揉。


    幸好,她還有點兒記得阿白畢竟是一隻有尊嚴的金丹大妖……隻隨意揉捏了一把懷裏乖巧的胖龍貓,就當過了手癮。


    “阿白,你教教我怎麽避開萬儀峰的濃霧吧。”林棉棉自覺貼心地轉移了個好話題。阿白不是自責麽,那麽自己讓她教些本事,說不定她就不會自責了。


    殊不知,萬儀峰三個字,正正戳中了兔兔的氣點。


    即便阿白克製了一下,但想到那此時不知被反噬成什麽樣的蠢貓,屁屁上的毛還是氣炸了開來。


    “噗……”林棉棉沒憋住笑出了聲,趕緊地連連擺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笑的。”


    原來炸全身和炸局部的區別那麽大……


    像是一隻穿著白紗裙的小兔兔,簡直是可愛到爆炸!


    真想告訴你,你的元師姐說不定要嗝屁了,我看你還笑得出不……


    小白兔總算從石桌上抬起了腦袋,搖了搖屁屁,炸起的毛又重新貼服了下去。


    就在阿白抬頭時,一撇而過,目光恰掃到了端坐在林棉棉懷中的胖龍貓……正咧嘴笑著的胖龍貓。


    怎麽,尋寶鼠這種低階靈獸,也會這麽開心地笑嗎?它們不應該是很蠢的麽?


    阿白心頭一疑,再定睛看去,那胖龍貓卻已是麵無表情,乖乖巧巧如傻子一般呆坐在林棉棉懷中。


    看來真是自己撞石桌撞傻了……就說麽,尋寶鼠怎麽會看得懂自己的囧狀,還知道嘲笑。


    阿白伸出小爪揉了揉自己的腦門,看向似乎還在憋笑的林棉棉:“上次帶你去萬儀峰的時候,不是試過給你看了麽,用靈氣把麵前的霧氣推開,能看到路邊的標識,就不會迷路了。你要學這個做什麽?”


    “你是金丹修為,用靈氣才能輕鬆衝開濃霧。我上次試過了,我的靈氣不夠,不行……所以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穿過那些霧氣,上山?”林棉棉有些後悔剛才沒有說問天石的事情。光顧著隱瞞小兔兔不能化形的事兒了,這會兒反倒不好說問天石讓她陪元昭陽的事了。


    好吧……本來也不咋好說。


    在正凝結金丹的人門口坐坐,就能輔助加快凝丹速度這種事情,真是聽都沒聽說過的。


    林棉棉想去做,卻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說。


    隻是小兔兔卻還認真地昂著頭,像是在等答案一般。


    “嗯……就陪陪元師姐,一年多了,她也會覺得寂寞吧。”林棉棉說著,有些緊張地搓了搓龍貓腿。


    龍貓:“……”


    “她那麽多層禁製,哪裏能知道你……”阿白本能地吐槽,卻在看到林棉棉那十分不自在的樣子時,頓了頓,轉過了話頭,“行吧。就你那點兒修為,用靈氣也的確破不開霧去。你要上去的時候,就叫我和你一起吧。”


    哼,算你有點良心。雖然沒啥用,但是那蠢貓出來之後,應該也會覺得那縷神念沒白費吧。真是不懂你們這些煩死人的人貓。


    “要是我去的勤……阿白你應該會不耐煩在山上呆著吧?就沒什麽辦法,能讓我自己上去的嗎?”林棉棉還是覺得,如果阿白在的話,自己果然會覺得更奇怪的吧。


    “哼,我願意陪你,你倒還嫌我。”阿白癱在石桌上,歪了歪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多勤?”


    “一個月……三五次?”林棉棉算了算,大講堂的基礎課程還有一部分沒聽完,觀世堂的靈植玉簡倒是看得差不多了,修煉的話,在萬儀峰那邊應該也可以。就是上下萬儀峰太不方便,要走上很久。不過一個月去個十來次估計也是行的,但是還是先保守些好了。


    林棉棉以為自己已經說得夠保守了,孰料阿白聽了卻是翻身而起,滿臉寫著吃驚:“這麽勤?”那豈不是天天都在帶孩子爬山?還怎麽做一隻可愛逍遙的小兔兔!


    如果問天石說的是真話,去得更勤都行……這話林棉棉卻是沒說出口的。


    小兔兔認輸了:“那我還是給你弄個可以破障的東西吧。等你的修為再高些,能駕馭飛行法器就好了。用飛的,可比用走的快多了。”


    在阿白看來,林棉棉的提議有些費事費力還沒啥用,但是不得不說,此時她的心裏卻是熨帖了許多。


    不管那蠢貓走前是怎麽想的,怎麽搞的。


    但是林棉棉這家夥,也真是有心了……


    百年的摯友,和相識數年的小姑娘,總有些許親疏之別。但此時,阿白心裏那點兒遷怒,也算是全消了。


    嗯,軟乎乎的小姑娘這麽貼心,又怎麽能怪她。要怪,就怪那蠢貓,自己蠢!


    林棉棉平安迴到外穀的消息傳得挺快,與兔兔說會兒話的功夫,小夥伴們就接二連三地來了。


    阿白想著答應林棉棉的東西,留下一堆剛從凡俗界搜羅的吃食,便先走了。


    林棉棉如何再與小夥伴們說一遍禁地裏的故事,又得了許多安慰且不提。


    隔日清晨,特別高效的小兔兔,就給林棉棉送來了一小瓷瓶淡藍色的液體。說是每次取兩滴抹在雙眼上,就足以短時間窺破萬儀峰上那種等級的迷霧。


    同時帶來的,還有一個小兔兔保證林棉棉聽了會開心的消息。


    昨天傍晚,王傳鶯私開禁地的處罰,就被公示在了大講堂山的傳送陣廣場上。而陣峰的王百廣深感此次王傳鶯的膽大妄為,也有他身為族叔祖教導不善的責任。於是親上主峰請罪,求宗主能將王傳鶯交與他帶迴陣峰,讓他親自嚴加管教,彌補這一次的過失。


    據說王百廣上主峰時,恰歸元宗,萬妖門和掌星樓帶隊的幾個人也都在。王百廣言辭懇切地請罪,話語中滿是內疚與自責,對後輩的拳拳愛心之心溢於言表,且再三保證一定會教好族孫女,不再給宗門惹事。


    見王百廣如此有誠意,當時在場的歸元宗副宗主陳瀟,也幫著說了幾句好話,讓杜一溪不如給王百廣一個機會。


    無論是自家金丹豁出臉麵的懇求,還是陳瀟這麽一個化神期修士的幫勸,按理說杜一溪讓王傳鶯迴陣峰也沒什麽。圈在主峰不見人好好修煉到金丹,和圈在陣峰不見人到金丹才能出來,除了地點上,也沒什麽區別。


    結果杜一溪誰的麵子都沒給。甚至直言王百廣話中有誤。既然王傳鶯拜入五行宗門下,那麽就該以宗門為序。族叔祖,族孫女什麽的,既然都進了宗門,也就不用再用了。王百廣未收王傳鶯做親傳弟子,兩人現在也就是個同門的關係。


    話說到此處,也不過像是免了王百廣的自責,雖生硬些,但是也能說得過去。


    偏偏杜一溪像是沒刹住車,雖沒責罰王百廣,卻是在最後調笑了一句,“若是等日後王傳鶯修到金丹,按門規那就是師兄師妹。要是她能好好改過,勤於修煉,師姐師弟亦是有可能。”雖在後頭又加了一句“修仙路上,各有緣法。所以王真人不必因親緣掛心,更無須說什麽教導不善。”但是臉已經打了,後頭的話也沒了什麽意義。


    宗主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王百廣自然隻有連聲告罪,迅速撤退的份了。


    阿白是前一日晚上去萬事堂給林棉棉湊東西時,恰遇到熊銅掌,聽了轉述。想必又是從他娘親那裏聽到的消息,無論是準確率還是詳細程度,都讓小兔兔十分滿意。


    於是一大早的,小兔兔就來林棉棉這兒,活學活用地將主峰上的事情給她學了一遍。


    阿白一會兒學王百廣自責慈祥,瑟瑟發顫,一會兒學杜一溪義正言辭,冷麵冰霜……


    林棉棉也是第一次發現,這兔子還挺有演戲的天賦。


    “所以呢,王傳鶯和王百廣,一個禁足,一個被罵,真是大快兔心!”阿白拍桌做結。


    給王傳鶯的懲罰,林棉棉前一日便已經知曉。隻是其中門道,也無法對阿白說出。倒是王百廣的事情,聽著讓林棉棉有些意外。


    畢竟還有其他宗門的人,杜一溪居然直接把自家金丹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當然此時林棉棉也是猜不到,杜一溪已經看穿了,那個要用王傳鶯做爐鼎的,就是歸元宗的陳瀟。


    送上門的雞,殺給猴看,就要看那猴看沒看進眼裏了。


    林棉棉知道的多,想的也多,對於那兩人被罰的事情,顯然反應不若阿白想象中那般開懷。


    不過小白兔也不在意這些,壞人都被懲罰了就行。


    被困於禁地數日,林棉棉還以為趕不上擂台賽的越階挑戰賽部分了。


    但據前一日小夥伴們說的,擂台賽的越階挑戰賽雖進入了尾聲,但還有個三四日才會完全結束。


    也就是說,她還有時間去為這部分的點數努力一下。


    既然拿了擂台賽的二十點,林棉棉還挺想努力一把,為小兔子的黃品菜拚一拚。原本也計劃著早上起來了,就去百流峰打擂台。


    可沒想到阿白這次這麽迅速,這麽快就找到了可以破開霧障的東西。


    小瓷瓶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林棉棉不知怎的,心頭微動,就改了主意。


    “既然越階賽還有幾日,不如今天,我們就去萬儀峰看看吧。”林棉棉兩隻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阿白。


    小白兔愣了一下,無情地撇過了頭:“我千方百計給你弄了這個,難道還逃不開你的奴役嗎?”


    “怎麽是奴役呢。反正你也沒什麽事情做。”林棉棉看著瓷瓶裏的液體分量不多,想著今天反正兔子在。用一次兔子就能省兩滴了。


    “不不不!我還約了人!”看穿了一切的小兔兔如一道閃電,竄走了。


    就知道……林棉棉掂了掂手中的小瓷瓶,笑著搖了搖頭。


    兔子不去,林棉棉總是要去的。


    出院門前,林棉棉小心地把蹬蹬蹬跟在身後的胖龍貓給推迴了院子。


    “不行哦,你不能去。霧太大了,我看不住你,一會兒你迷路就麻煩了。”林棉棉也不管胖龍貓是不是能聽懂,隻把它往院裏推了,又放了幾盤吃的,便把院門關了。


    有了元昭陽以前在院子裏布置的禁製,這胖龍貓在院子裏,可比跟著去萬儀峰安全多了。


    不過,如果要是訂立了契約,就是另一說了。


    前一日深夜,小夥伴們都走了之後,林棉棉也有好好看過一遍如何契約靈獸的玉簡。


    尋寶鼠雖是一階的低階靈獸,但是本身數量較少,又十分機警,所以很難捕捉。


    而尋寶鼠吃得多,又沒有什麽攻擊性,隻是偶爾可以發現一些藏著的好東西,所以雖然數量少,但是並不是十分暢銷的靈獸,售價也不是很貴。


    而據說,毛色越深的尋寶鼠,尋寶能力就越強。


    像胖龍貓這種,吃得多又親人,毫無機警,一身雪白,隻有小黑耳朵的……大概隻能用來尋找粘豆包?


    不過林棉棉倒也不嫌棄。畢竟無論是她自己,還是她的小夥伴們,似乎都長期奔跑在大胃吃貨的路上,也不差這麽小小團的一隻了。


    況且在秘境中,一路走來,也與這胖龍貓有了同進退的階級感情。既然把它從門裏帶出來了,那麽一直養著,也不錯。


    喜歡也喜歡,願意也願意,如何契約的玉簡也看了會了。


    可不知為什麽,當林棉棉看著胖龍貓那深棕色如琉璃般清透的小眼珠時,總是下不了手去契約它。就好像突然對契約這件事,沒了興趣似的……


    想著可能是連著幾天累了,精神不夠好,反正胖龍貓在院子的禁製裏也不會走丟,林棉棉前一晚就放過了它。


    一晃就到了這早晨,林棉棉對契約依舊生不出什麽激情,索性把它關在家裏,去萬儀峰了。


    沒有小兔子的金丹靈氣開路,即便能借著明目的藥水看破霧障,行走間仍有些阻滯不暢的感覺。


    可心裏,卻不知為何,有些特別的踏實。


    走過霧障,解開阿白設置的陣法,待林棉棉走到那塊巨大的,靠在山崖上的岩石邊,方才鬆了一口氣。


    一掌覆上,冰冷的岩石,擊退了她掌心的熱氣,卻漾出了心頭的微溫。


    “元師姐……”林棉棉明知無人可聽見,卻還是輕輕道,“我來了。”


    林棉棉的話,的確沒有人聽到。


    因為聽到的,是一隻驚喜到變形的小火貓。


    神念的消散,心神的震蕩,牽掛的擔憂,任性的金丹……


    一日多的功夫,元昭陽覺得自己真的是受夠了!


    在發現無法停止凝結金丹,甚至那小金丹都脫離了掌控開始自主瘋狂凝結之時,元昭陽幾乎氣到要放棄。


    雖然最後還是穩下心神,努力平複金丹,與其抗爭,但是元昭陽始終放不下林棉棉,動爪挪動了洞府中的幾塊陣石,讓她可以聽到,看到洞府外的一切。


    禁製的存在,是為了讓陣中人更好,更專心地修煉。


    元昭陽如此做,便是分了心,是閉關的大忌,更何況是閉關凝丹……


    隻是她的心本就因那縷潰散的神念,亂了。


    她被金丹困住,無法出去,甚至無法抽出足夠的靈氣破出她自己布置的重重禁製給阿白傳個音……她能做的,隻是改變了附近的幾塊陣石,然後寄希望於如果林棉棉真有什麽事,阿白會上來……也許會和自己說些什麽。


    或者……會有別的什麽弟子……恰好路過,又恰好交談時說到林棉棉……


    元昭陽知道自己是在胡思亂想,要真出事,阿白怕是連吐槽的功夫都不會有,更何況來這裏對著石頭吐槽。路過的弟子什麽的……就更是虛無縹緲不可能實現的巧合。


    可她就是……不能什麽都不做。


    哪怕有一點點可能……哪怕是個星火般的希望……


    元昭陽卻是沒料到,她的執念,居然不到一日,就等來了迴報。


    棉棉……


    小火貓定定看著陣法外的人,由遠處慢慢走來。


    那個人,身著一身宗門集體配發的素灰色弟子袍,一向披散著的秀發此時草草用一根黑色發帶隨意綁在腦後。似乎是走了很遠的路,氣息不勻,衣袍微亂,人也有些疲累……


    不過……卻是好好的……完完整整的……


    真好。


    小小個的人影,不斷靠近,直到走到石室最外麵的岩石禁製。


    元昭陽目不轉睛,一時都有些忽略那任意妄為著的金丹,心緒卻是漸漸地,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在她已經沒有全神留意的地方,那飛快轉動的金丹,似乎也漸漸緩下了異常的速度。


    一年未見,棉棉你長高了,也瘦了……


    不過還是這樣軟撲撲,讓人想要去保護的樣子。


    元昭陽看著林棉棉喘著氣終於走到了岩石邊,幾縷被汗濕的發絲淩亂著貼在額邊,忍不住地伸出了爪。


    一隻火貓爪,就這麽落了空……


    元昭陽怔怔地看了爪爪一眼,卻是微微咧嘴笑了。


    沒關係,這又有什麽關係。


    現在已經,夠好了……


    就在元昭陽自我激勵與安慰之時,卻見林棉棉也向著自己這邊伸出了手,像是要來觸碰自己的貓爪一般。


    然後她就聽到了那聲“元師姐……我來了……”


    明知道林棉棉現在伸手按住的,應該是陣法最外麵的那塊岩石。


    元昭陽依然不受控般地伸出了爪爪,印上了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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