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安室透看著臉上寫滿真情實感的愉悅的少年,感覺到了荒誕。


    艾維克利爾真的在為他能夠玩所謂的抓老鼠遊戲而感到開心。


    這是不對的。


    艾維克利爾終究還是組織的孩子。


    哪怕看起來再無辜懵懂,對於人命也是漠視的。


    之前那個殺人後成為落水狗的少年,隻是因為被殺的人是艾維克利爾重視的人而已。


    如果換成是和艾維克利爾沒有關係的其他人的話……


    對方還會因為殺人而感到痛苦嗎?


    “艾維,你當初……”金發的男人垂著眼眸,避免被直接看見眼底的情緒。


    “是因為殺人而感到痛苦,還是因為殺的人是你的姐姐而痛苦呢?”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


    “如果換成其他不認識的人,你會因為殺了他們而感到痛苦嗎?”甚至隱隱約約帶著點笑意。


    自己問出問題的時候,是在笑嗎?


    降穀零聽著自己的聲音,大腦有些恍惚。


    是因為什麽而發笑呢?


    因為看錯了人而發笑嗎?


    “……不會的。”艾托歪了歪頭,沉默了片刻,給出了答案。


    他不會對家人撒謊,哪怕明知道他所說的答案也許不會討對方的喜歡。


    “……你知道你發明的東西被組織拿去做什麽了,對吧?”安室透繼續問道。


    “嗯,知道的。”艾托點了點頭。


    甚至一些東西他做出來本就是因為組織的大家需要。


    “是嗎,是這樣啊,那真的……太好了。”金發的男人露出鬆了口氣的姿態,真心實意的感到愉快一般。


    果然,艾維克利爾其實……本質上早就被組織同化了。


    畢竟是在記憶空白的時候由組織養大的,而且……甚至也許還是琴酒那個家夥養大的。


    被惡魔養大的……自然也是惡魔。


    小惡魔也是惡魔,組織不存在真正的天使。


    他當初為什麽會覺得對方會是那種天真善良的存在呢?


    降穀零感到了一陣反胃惡心,卻也有一些輕鬆。


    其實也挺好的不是嗎?


    這樣他利用起艾維克利爾,也就不會再有那麽多的愧疚了。


    艾維克利爾並不無辜。


    他是自願為組織提供發明的,在明知道組織會拿那些東西犯罪的情況下。


    放任與縱容,本就是有罪的。


    伴隨著這個認知一同出現的,是他對艾維克利爾感情的變化,之前總會有些憐惜,因為對方年紀小,性格懵懂,看起來天真不諳世事,現在卻變成了厭惡。


    就像是他厭惡著組織其他成員那樣的厭惡。


    艾維克利爾和那些幫助組織犯罪的人沒什麽不同。


    隻是年紀更小的罪犯而已。


    “我更喜歡你了。”安室透輕笑著,這麽說道。


    惡心,厭惡。


    當自己賦予對方的形象被打碎時,他所看到的有關對方的一切都仿佛變得麵目可憎起來。


    但是不可以。


    不可以展現出對艾維克利爾的厭惡。


    波本隻會因此更喜歡對方。


    因為對方的提議,讓波本能夠享受抓老鼠的快樂,波本應該開心才對。


    所以安室透隻是笑容懶散的主動給了一臉驚喜的問“真的嗎?”的少年擁抱,將對方的頭按在自己胸口,以免被對方看見自己的表情。


    晦澀的藍色眼睛中的情緒是複雜而排斥的。


    “早點睡。”他摸了摸少年柔軟的白發,語氣自然的說道。


    “今天我能有睡前故事嗎?”艾托緊張又期待的問。


    既然透哥說了今天很開心,那麽應該會願意給他講睡前故事的吧。


    “當然可以。”安室透這麽說道。


    “太好了!”少年的聲音欣喜又雀躍。


    降穀零仿佛站在一塊鏡子麵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笑容隨性,語氣舒緩且充滿耐心的給艾維克利爾講著睡前故事。


    在看見少年閉上眼睛之後,菜關上床頭燈,放下童話書離開。


    “我是……波本。”降穀零站在房間浴室的半身鏡前,表情平靜。


    “一個厭世,仇視臥底,喜歡虐殺的瘋子。”


    “不討厭艾維克利爾。”


    “波本不討厭艾維克利爾。”金發的男人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字一句道。


    隨後將這番話重複了上百遍,深深的刻進了腦子裏。


    就好像他本來就是這麽想的一樣。


    降穀零躺在床上,本以為自己今夜也許會無法入睡,卻沒想到剛躺在床上,意識就不受控製的下沉,閉上了眼睛。


    他陷入了深度睡眠。


    波本睜開了眼睛。


    “厭世,仇視臥底,喜歡虐殺的瘋子才是波本應該有的人設,就像這樣牢牢的把它記住吧。”金發男人的滿意的開口,氣場悄然帶上了肆無忌憚的瘋狂。


    他來到了艾維克利爾的房間。


    “做得不錯。”波本對著床上的少年開口說道,語氣誇讚。


    效率還挺高的,這個公安要做任務了,抓到臥底的話……


    自己到時候就給這個公安展現一下波本是怎麽對待臥底的吧。


    不是要當波本嗎?那就當的更真實一些啊。


    “是papa做的。”艾托搖了搖頭。


    他隻是跟papa提過而已,透哥接到任務的原因還是papa跟朗姆叔叔的交涉。


    不對,應該說……是伏特加叔叔跟朗姆叔叔的交涉。


    伏特加叔叔都跟自己說了,papa不想搭理朗姆叔叔,於是所有交流都是由伏特加叔叔轉述的。


    伏特加叔叔對朗姆叔叔想看看情報部門備受期待的成員的實力,又說了一些關於組織存在的臥底的事情,於是朗姆叔叔就給透哥下了任務。


    為了情報部門的麵子。


    “這個公安突然很討厭你了。”波本也不在意究竟是誰的功勞,隻要他的目的達成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所以他隻是挑了個有趣的話題說道。


    “臥底家人就是這樣的。”白發藍眼的少年坐在床上,眼神沮喪,語氣聽起來又有些習以為常的平靜,看起來像個小可憐。


    不會輕易的喜歡他,不會輕易的給他愛,但是會輕易的厭惡他。


    這就是臥底家人們一貫的作風。


    “看起來真可憐啊……艾維。”波本輕笑著開口。


    “所以更能體會到把我們帶迴來是一件好事了不是嗎?”語氣意味深長。


    “起碼我們會是你真正的家人,不會像雙麵臥底一樣,隻想著如何欺騙利用你。”他壓低了聲音,俯身伸出手摸上了少年的臉頰。


    “所以不要為了臥底感到難過,他們不配。”


    “當然,如果是耍他們玩的,那就無所謂。”


    “對於臥底來說,他們永遠不會對你付出真感情的,你真應該跟他們學學。”他感慨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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